“江寻，你确定要这么做？”
会议室里的气氛，紧张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琳达站在白板前，手里的激光笔微微颤抖。
投影屏幕上显示着，直播流程方案，但她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坐在会议桌主位的江寻。
江寻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稳定：
“确定。”
“可是开直播的风险太大了！”
宣传经理也站起来。
“现在舆论完全失控，黑粉已经准备好了一万种方式在直播间捣乱。
他们会刷屏，会提刁钻问题，甚至可能组织恶意举报让直播中断！”
“那就让他们刷。”
江寻说，“我会看着屏幕，回答真实的问题，忽略恶意的评论。
如果直播中断，就再开一次。”
“江寻，这不是玩笑。”
琳达走到他面前，把平板电脑推过来，
“你看，这是后台监测到的实时舆论数据。
你的负面声量，已经超过正面声量三倍，而且还在持续上升。
这个时候开直播，等于是把自己送到枪口上！”
江寻接过平板，快速浏览那些图表和数据。
红线的确高高在上，绿线被压得很低。
评论区里，每一条为他说话的评论下面，都有几十条反驳和嘲讽。
他放下平板，抬起头：
“琳达，你觉得，我现在如果沉默，会发生什么？”
琳达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沉默会被解读为默认，解释会被解读为狡辩，发律师函会被解读为心虚。”
江寻站起身，走到窗边。
“无论我们做什么，他们都有说法。
那不如做点不一样的——
直接面对，直接对话。”
陆凛推门进来时，正好听到这句话。
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站在门口看了看会议室里的众人，然后走到江寻身边。
“我支持他的决定。”陆凛说。
琳达转过头看他：
“陆先生，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陆凛打开文件夹，抽出几份文件。
“这是我刚拿到的资料。
王梓的医疗记录，星耀娱乐的转账凭证，还有那个首发爆料账号的操作日志。
证据链已经完整了。”
他把文件摊开在会议桌上。
所有人都围过来看。
“但是这些证据需要官方渠道才能公开。”
琳达说，“我们个人发布，可能涉及隐私问题。”
“所以江寻的直播，不直接展示这些证据。
他只说事实——王梓因为家庭困难被胁迫做伪证，星耀娱乐是幕后推手。
具体证据，我们已经提交给警方和网信办，等官方通报。”
江寻点头：
“对。
直播的重点不是放锤，而是表明态度——
我不怕，我不躲，我敢直面所有质疑。”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一道道光影。
“那……直播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助理小声问。
“今晚八点。”
江寻说，“黄金时间，观众最多。”
“只有四个小时准备了！”
琳达看了眼手表。
“场地、设备、流程、应急预案……”
“场地用工作室的会客室，简单布置一下就行。
设备用现有的直播设备，调音师和摄影师都是熟手。
流程很简单——
我说话，回答提问，结束。
应急预案……”
他看向陆凛。
陆凛接话：
“我会安排人在后台监控，一旦发现恶意攻击或违法内容，立刻处理。
技术方面，我找了一个朋友，他能保证直播不会被轻易中断。”
琳达看着他们俩，又看看桌上那些证据，最终叹了口气：
“行。我这就去安排。”
她转身快步走出会议室，其他人也跟着出去。
很快，会议室里只剩下江寻和陆凛。
“紧张吗？”陆凛问。
“有点。”
江寻坦白。
“但更多的是……解脱感。
终于可以说话了，终于不用看着那些谣言满天飞却无能为力。”
陆凛握住他的手：
“我会在后台看着。
如果有问题，随时可以停止。”
“我不会停止。”
江寻说，“除非平台强行中断，否则我会把想说的话说完。”
晚上七点五十，会客室已经被改造成了临时的直播场地。
背景是一面简单的白墙，墙上挂着江寻第一张专辑的封面油画。
他坐在高脚凳上，面前是专业麦克风和补光灯。
琳达在镜头外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陆凛站在控制台旁边，戴着耳机，目光始终停留在监控屏幕上。
后台数据显示，直播预约人数已经突破三百万，而且还在快速增长。
七点五十五，江寻打开手机，发了一条微博：
「晚上八点，直播间见。有话想说，也有问题想回答。来吧。」
转发瞬间破万。
八点整，直播准时开始。
镜头亮起，江寻出现在画面里。
他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头发梳理整齐，脸上带着很淡的笑容。
没有浓妆，没有华丽的服装，就像一个普通人在视频聊天。
“大家好，我是江寻。”
他开口，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去，清晰而平稳。
“谢谢大家来看我的直播。
今天开这个直播，主要是想和大家聊聊天，也回应一些最近的事情。”
弹幕已经开始疯狂滚动。
有支持的，有质疑的，有谩骂的，还有看热闹的。
江寻没有看弹幕，而是继续说：
“首先，关于我的学历问题。
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中央音乐学院的正式毕业生。
我的音乐教育经历，包括伯克利音乐学院的线上课程、中央音乐学院的短期进修，以及跟随几位老师的私人学习。
这些，在我过往的采访中都明确说过，相关证书也都在工作室备案，欢迎核实。”
他停顿了一下，拿起手边的平板：
“这是伯克利课程的结业证书，这是中央音乐学院进修班的结业证明。
扫描件已经上传到工作室官网，大家可以自行查看。”
弹幕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开始滚动。
「有证书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扫描件可以pS，谁知道真的假的」
「这能说明什么？进修班和正式毕业能一样吗？」
江寻看到了这些弹幕，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