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中央,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围着篝火转着圈进行着踏歌,伴随着鼓点,左踏右点,踏步转圈,手还要跟上,轻拍慢甩,随着步伐联动,整个动作要顺畅自然,契合节奏,白族的原住民们当然打跳起来游刃有余,赏心悦目了。但是,那些不怎么会的游客们,那跳的叫一个群魔乱舞、张牙舞爪、东倒西歪,乱哄哄的笑闹成一团。不是踩着前面人的鞋子了,就是拍错手掌了;不是踏错脚了,就是转错圈了,总之,场面十分欢乐混乱。宋峤看的直乐呵,娇笑连连。
队伍中有一个男人十分显眼,鹤立鸡群似的比其他人都要高出一大截,瘦高的身材却不显羸弱,随着跳舞的动作,隐约可见结实的肌肉线条。他穿着名贵的桑蚕丝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一双名贵的黑色鳄鱼皮鞋铮亮铮亮的,蓬松的头发梳着个大背头,却也留着几绺子刘海,让他看起来更多了几分柔和温润。这人一看就是大城市里出来的高级知识分子,要不就是个富二代,不然也养不出这芝兰玉树的气质来。好一个翩翩公子呀!
可这位翩翩公子正手忙脚乱,左右不分,乱踩节奏的跟着大家群魔乱舞。他没看会这舞是怎么跳的,所以跳的很笨拙,四肢似不听使唤,每一个动作都像拼凑起来像个机器人似的,僵硬的很。他一脸的尴尬又无奈之色,几次想从人群中走出去,没跑一两步,又被他身前身后的白族姑娘们给嘻嘻哈哈拉回队伍里来。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他都没能成功的逃掉,只得一脸为难尴尬的继续随着人流转圈尬跳。
“是花途!”宋峤其实早认出了他,那人在任何地方都是那么的一枝独秀的招摇显眼。“他原来也在这里度假吗?”宋峤心想。有点意外!但是她并不打算上前与他打招呼。现在是国假,她不想去应酬工作上的人和事,也不想和认识的人寒暄客套。于是,此刻独乐乐的宋小姐全当没看见过他,把他当成个陌生人,继续看大家踏歌打跳。看到他的糗样,还尤其笑的欢乐,捂着嘴独自笑弯了眼。
正一个人自得其乐 ,独自开怀时,一个男人朝她走过来。
是花途,唉,他终究还是看见她了!
花途心里此时很惊喜很激动,正当他在人群中无奈的跟着转圈有点烦躁时,蓦然抬头,看见一个他朝思暮想的身影,俏生生的坐在不远的石阶上,捂着嘴笑的春光灿烂,眉眼弯弯的。他心里顿时就如百花绽放,冰河溶解,春水荡漾般的开怀起来。
自从他从艾米那里探听到宋峤会在洱海度过假期时,他30号晚上就直飞了大理,连夜打车来了洱海。连着三天,他都是顶着人流如潮的在洱海寻她呀,期盼着能装作不经意的碰上她。可他转呀转,找啊找,把洱海都转了个遍,也没找到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就在他感到心灰意冷沮丧的时候,张科发信息给他,说他从艾米那里探听到,峤总三号早晨才会到洱海。但是具体哪家酒店,为了不让艾米怀疑,他没敢问。但就是这么一条消息,也足以让花途振奋,枯木逢春了。洱海好的酒店风景独特的就那几家,他可以去那里转转,总会让他碰上的。
一大清早,花途把自己收拾的花枝招展,爽朗干净,人模狗样的,准备去来个不期而遇。可惜的是,他运气不好,宋峤在外面闲荡时,他错估地点,终是没有遇见。一整个白天,他都兴致缺缺的在外面溜达,注意着路人是不是她。夕阳西下,他以为今天又要无功而返了的时候,直到晚上,他吃完饭,走到这个广场,被白族姑娘们拉进来跳舞,正当他脱不开身而感到烦躁时,不经意的抬头间,呀!她在那里!!!
花途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一个迅捷转身,趁白族姑娘们没留神,风一样的跑出了人流。他并未立马朝宋峤走过去,而是悄悄的在光线不太明亮的地方,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拉扯皱了的衣袖,又找到个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洗脸,收拾妥当后才装作很淡定的往宋峤方向走去。
“好巧啊,宋小姐,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花途装作偶遇的向宋峤打招呼道。
见他直直的朝自己走来,宋峤要是再装作没看见的话,就不太礼貌了。于是,她朝他露出礼貌的微笑,也开口道:“是呀,好巧啊!”
花途走近她,见她穿着宽松的青苹果绿的宽松针织套衫,袖口都高高挽到手肘处,露出纤细雪白的小臂来,白色亚麻布的宽摆裙子,随意铺开在石阶上,露出穿着白色旅游鞋的一双小脚。浓密长发随意用根木簪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颊边,更显那如玉的脸庞娇小秀丽。不远处的路灯,暖光投射在她头顶晕染开来,配上那些盛放的七彩牵牛花,在这融融夜色中,花途脑子里此时此刻只有一句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嗯,嗯,是挺巧的!”花途突然又兀自紧张起来,他脸色微红,有点紧张,甚至还有点腼腆起来,当然这一切,宋峤都没发现他的紧张异常。
花途握了握拳,调整了一下呼吸,轻柔的问到:“我能坐这儿吗?”他指指宋峤旁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