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准备期，陈凡没有浪费一天。
玄冥甲很快炼化完毕，这件地阶上品护甲与他的九幽玄冥经完美契合，注入阴冥真元后，甲胄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黑色纹路，能自动吸收周围的阴气加固防御。陈凡测试过，元婴后期全力一击也只能在甲胄上留下浅浅的白痕。
爆元丹他没动，这是底牌，不到生死关头不能用。
至于凌霄子的情报，他反复研究了十几遍，几乎能背下来。太一仙门当代首席弟子，三十六岁结婴，五十二岁突破后期，如今六十岁，距离元婴巅峰只差一线。主修《太虚真经》，本命法宝“太虚镜”仿品虽只有地阶上品，但蕴含一丝仙器威能，能反弹部分法术攻击。
“功法克制我。”陈凡皱眉。太虚真经属阳，专克阴冥功法。他的九幽玄冥经在属性上被压制，吸星大法虽然无属性，但吞噬阳属性真元效率会降低。
“得在属性压制的情况下打赢……”他陷入沉思。
两个月后，陈凡基本做好了准备。出发前三天，他召集教内核心成员。
“这次去天都城，短则一月，长则三月。”陈凡说，“教内事务由风灵子全权负责，重大决策需半数以上长老同意。若我三个月未归，风灵子接任教主之位。”
“教主！”众人脸色一变。
“只是以防万一。”陈凡摆手，“这次万仙大会，太一仙门必定会针对我。如果我出事，幽冥教不能乱。”
风灵子沉声道：“我陪你去。”
“不行，教内需要你坐镇。”陈凡看向影月，“影月长老跟我去，她对天都城熟悉，而且太阴功法在某些时候能起到奇效。”
影月点头：“属下遵命。”
“影杀、铁屠，你们加紧训练战堂，我不在期间，教内安全就靠你们了。墨尘长老，资源调配不能停，尤其是丹药，必须保证充足。”
“是！”
安排妥当，第三天清晨，陈凡和影月出发。
从天州黑风山脉到中州天都城，路程约一万五千里。两人没有全速赶路，而是一边飞一边调整状态。沿途经过几个修仙坊市，陈凡顺便采购了一些辅助丹药和符箓。
第七天，进入中州地界。
中州灵气浓度明显高于东州，空中不时能看到大型飞舟穿梭，地面宗门林立，一派繁荣景象。但陈凡能感觉到，暗处有许多目光在窥视——他击败青阳真人、斩杀血魂子的事已经传开，现在也算是名人了。
“前方是‘飞云城’，中州十大城池之一。”影月指着远处地平线上的城池轮廓，“我们在那里休息一晚，明天继续赶路。”
“好。”
飞云城确实繁华，城墙高达五十丈，城门处车水马龙。缴纳十块中品灵石的入城费后，两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傍晚，陈凡在房间打坐，突然察觉到有人靠近。他睁开眼，房门被敲响。
“客官，有位爷想见您。”是店小二的声音。
陈凡神识扫过门外，是个金丹期的青袍修士，气息沉稳，不像普通散修。
“让他进来。”
青袍修士推门而入，拱手行礼：“陈教主，在下飞云城‘百晓阁’管事，奉阁主之命，特来送一份情报。”
“什么情报？”
“关于凌霄子的最新消息。”青袍修士递上一枚玉简，“三天前，凌霄子在太一仙门内门大比中，击败了三位元婴后期的师叔，如今已被正式册封为‘太虚圣子’，地位仅次于掌门和几位太上长老。”
陈凡接过玉简，神识一扫，脸色微凝。玉简中详细记录了那三场战斗，凌霄子展现出的实力远超预期，尤其是太虚镜仿品的威力，竟能反弹七成攻击。
“这份情报价值不菲，百晓阁想要什么？”
“阁主说了，免费赠送。”青袍修士笑道，“只希望陈教主在万仙大会后，能抽空来百晓阁做客。阁主对您很感兴趣。”
“知道了。”
送走青袍修士，陈凡将玉简递给影月：“你怎么看？”
影月看完后，眉头紧皱：“太虚圣子……这个称号不简单。太一仙门历代只有最杰出的弟子才能获封，上一任圣子是三百年前的事，那位后来成功飞升了。”
“也就是说，凌霄子被太一仙门当作未来的飞升种子培养。”陈凡冷笑，“那我这场挑战，意义更大了。”
“教主，要不要重新考虑？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暗影楼那边……”
“不用考虑。”陈凡打断她，“这一战我必须打，而且必须赢。输了，幽冥教永无出头之日；赢了，我们才有资格在这天元大陆立足。”
影月看着陈凡坚定的眼神，不再劝说。
第二天继续赶路。离天都城越近，遇到的修士越多，而且大多都在议论万仙大会和即将到来的挑战。
“听说了吗？幽冥教陈凡要挑战凌霄圣子！”
“真的假的？陈凡虽然厉害，但凌霄圣子可是太虚仙人的后人，有仙器仿品，他怎么打？”
“谁知道呢，不过这下有好戏看了。”
“开盘了开盘了！赌陈凡能撑几招，一赔十！”
陈凡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专心赶路。又飞了三天，天都城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比起半年前，现在的天都城更加热闹。城墙外临时搭建了大量帐篷和摊位，来自天元大陆各地的修士汇聚于此，人数超过十万。空中禁飞阵法全开，所有修士都必须从城门进出。
陈凡和影月落在城门外，排队入城。轮到他们时，守门修士看了眼陈凡，忽然脸色一变：“您……您是陈凡陈教主？”
“是我。”
“请稍等！”守门修士急忙传讯。很快，一个白袍老者匆匆赶来，正是半年前见过的周元。
“陈教主，欢迎来到天都城。”周元态度客气，但眼神复杂，“掌门有令，您和您的随从可直接入住内城‘迎仙馆’，不必在此排队。”
“太一仙门这么客气？”陈凡挑眉。
“万仙大会期间，所有来宾都是客人。”周元侧身，“请。”
进入内城，气氛明显不同。街道整洁宽敞，两旁店铺装修奢华，来往修士最低都是金丹期，元婴随处可见。迎仙馆是一座七层楼阁，专门接待各大宗门高层。
周元将两人带到三楼一间独立院落：“陈教主，这里就是您的住处。万仙大会五天后开始，期间您可以自由活动，但请遵守城内规矩。另外……凌霄圣子让我转告，他很期待与您一战。”
“我也期待。”陈凡淡淡道。
周元离开后，影月布下隔音禁制：“教主，太一仙门的态度不对劲。按理说您挑战他们的圣子，他们应该敌视才对，怎么会这么客气？”
“要么是有绝对自信，觉得凌霄子必胜；要么是另有图谋。”陈凡走到窗前，看向远处太一仙门驻地的那九座高塔，“不管哪种，我们见招拆招。”
接下来的五天，陈凡闭门不出，调整状态。影月则外出打探消息，每天带回大量情报。
第四天傍晚，影月带回一个重磅消息：“教主，暗影楼的人联系我了。夜枭说，明天万仙大会开幕时，太一仙门会当众宣布一件事——开放‘太虚秘境’，允许此次大会表现优异的弟子进入寻宝。”
“太虚秘境？”
“太虚仙人飞升前留下的独立空间，里面不仅有天材地宝，还有太虚仙人的部分传承。据说，谁能得到传承，谁就是下一任太一仙门掌门。”影月压低声音，“夜枭推测，凌霄子会在秘境中对你下杀手，那里生死不论。”
陈凡眼神一冷：“暗影楼有什么建议？”
“夜枭给了这个。”影月取出一枚黑色玉符，“这是‘破界符’的升级版，不仅能破开空间逃跑，还能短时间隐藏气息。另外，夜枭说如果你能在秘境中反杀凌霄子，暗影楼会全力助你夺得传承。”
“代价呢？”
“第三件事的内容会变更，变得更加危险。”影月说，“但具体是什么，他没说。”
陈凡接过玉符，沉思片刻：“告诉夜枭，我答应了。”
“教主，这太冒险了。太虚秘境是太一仙门的地盘，里面有什么陷阱谁也不知道。万一……”
“没有万一。”陈凡握紧玉符，“既然来了，就要玩把大的。凌霄子想杀我，我也想杀他，看谁手段更高吧。”
第五天清晨，万仙大会正式开幕。
天都城中央广场，十万修士齐聚。太一仙门掌门太虚真人（与祖师同名不同人）亲自主持，九位太上长老分列两侧，气势恢宏。
陈凡作为挑战者，被安排在贵宾席前排。他能感觉到无数目光落在身上，有好奇，有不屑，有敌意。
大会流程冗长，先是太虚真人致辞，然后各宗献礼，最后是弟子比试。直到下午，太虚真人才宣布重头戏：
“为纪念祖师飞升万年，经宗门决议，特开放‘太虚秘境’。凡百岁以下元婴修士，皆可报名进入。秘境中有祖师遗留的机缘，也有凶险，生死自负。”
台下顿时哗然。太虚秘境百年一开，这次突然提前开放，显然是针对陈凡和凌霄子的对决。
“此外，”太虚真人看向陈凡，“幽冥教陈凡教主与凌霄圣子的切磋，也将于秘境中进行。二人可各带三名帮手，期限三天，以最终走出秘境者为胜。”
陈凡起身，迎向太虚真人的目光：“我没问题。”
对面贵宾席，一个白袍青年也站了起来。他面容俊朗，气度超凡，眉心有一道金色纹路，正是凌霄子。
“陈教主，久仰。”凌霄子微笑，“秘境中见。”
两人目光在空中碰撞，仿佛有火花迸溅。
大会结束后，陈凡回到迎仙馆。影月已经等在那里，脸色凝重。
“我打听到了，凌霄子选的三名帮手：一个是太一仙门执法长老的亲传弟子，元婴中期；一个是凌霄子的道侣，元婴初期，擅长阵法；还有一个是‘天机阁’的客卿，元婴中期，精通推演和禁制。”
陈凡这边，能用的只有影月一个元婴初期，差距明显。
“看来得找外援了。”陈凡取出一枚黑色令牌——暗影令。
注入真元后，令牌亮起微光，夜枭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找我有事？”
“我需要两个元婴期的帮手，进太虚秘境。”陈凡说。
“可以，但要用第二件事的部分报酬抵扣。”夜枭说，“两个元婴中期，一个擅长刺杀，一个擅长防御。明天会到迎仙馆找你。”
“成交。”
结束通讯，陈凡看向影月：“准备一下，明天进秘境。这一战，将决定幽冥教的未来。”
影月重重点头。
夜幕降临，陈凡站在窗前，望向太一仙门的方向。九座高塔在夜色中熠熠生辉，仿佛在宣示着正道魁首的威严。
但他不怕。
从矿奴到教主，从筑基到元婴，他这一路走来，哪次不是在绝境中杀出血路？
太一仙门又如何？凌霄子又如何？
这一战，他要让整个天元大陆知道，魔道，亦有通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