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清冷如冰月的离域帝尊,此刻正微微侧着头,用手背掩着唇,然而那如画的眉眼却弯了起来,仿佛盛满了星河月华,璀璨夺目。
那笑意如同涟漪般在她清绝的脸上漾开,从眼眸到唇角,再无法遮掩。她肩头微微耸动着,那笑声并不放肆,却像一串细碎的、清泠的玉铃,敲碎了琼花树下的寂静,也敲在了君墨寒紧绷的心弦上。
她不是在嘲笑他。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轻视或戏谑,只有纯粹的、发自内心的开怀。那是一种如同冰雪初融、暖阳乍现的动人,是她平日里绝对不可能展露的放松与惬意。
君墨寒懵了。
他维持着转头看向她的姿势,深邃的眼眸睁大,其中所有的冰霜、别扭、窘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容冲击得粉碎,只剩下纯粹的、茫然的空白。
他看着云凝笑得眉眼弯弯,那清冷的容颜因这笑容而绽放出惊心动魄的光彩,仿佛整个离域神界的琼花都在这一瞬间黯然失色。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笑过。
在他的记忆里,她永远是清冷的,疏离的,背负着沉重责任,眉宇间带着抹不去的疲惫和孤寂。即便是面对强大的敌人,她也只有冷静和决绝。这样纯粹的、如同少女般毫无负担的笑容,震撼力比他当年第一次见到宇宙破灭还要强烈百倍!
然后,他自己也没察觉到,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那是一个极其笨拙的、甚至是有些呆滞的弧度,与他平日的冷漠或倨傲截然不同。仿佛是被云凝的笑意感染,又像是内心深处的欢喜终于冲破了一切别扭和矜持。
他看着她的笑容,自己也跟着笑了出来,无声地,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温暖和满足。那笑容融化了他眉眼间的冷峻,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云凝看着他先是惊愕,然后跟着自己傻傻笑起来的样子,那笑容里纯粹的、带着点不自知的呆萌,更是让她笑得更欢了。她也不用手掩着了,直接笑出声来,清脆的笑声在琼花树下回荡,惊起了几只栖息在树梢的月灵鸟。
好一会儿,云凝才终于止住了笑声,只是眼角眉梢还残留着未曾褪尽的笑意。她抬手,轻轻拂去肩头的落花,看向君墨寒,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眸在月光下格外清亮。
“好了,君墨寒,”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后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如同微风吹皱一池春水,“不必如此。”
君墨寒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褪去,闻言,眼中浮现出清晰的疑惑:“……嗯?”
云凝看着他,目光坦然而温和:“你有你的好。是统御诸天的帝尊之威,是守护宇宙的杀伐之力,是……值得信任的同盟者。”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柔了些,“这些,我都明白的。”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他刚才出现的方向(厨房是不可能再提了!),语气带着一丝安抚的劝解:“我挺喜欢那样的你。至于这味道……”她微微摇头,眼中笑意更浓,“不用你亲自去做。”
“嗯?”君墨寒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发出一个鼻音。
“你可以陪我去吃啊。”
云凝看着他,很自然地说道,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陪我去那家五味楼,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有你陪着,我也会很开心。”
这简单直白的话语,却像一道暖流,瞬间冲散了君墨寒心中所有关于“厨艺失败”的挫败和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