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剧《沉默的证词》在一个依旧微寒的早晨,于市郊一栋有着百年历史、如今被改造成艺术空间的老洋房里,低调开机。
没有盛大的开机仪式,只有主创团队和主要演员聚在一起,上了香,切了蛋糕,拍了合影,气氛务实而专注。
张予曦作为女主角和联合制作人,穿着一身符合角色初期设定的、略显朴素的米色针织衫和卡其裤,素颜,头发松松扎起,站在人群中,神情平静,眼底却闪烁着进入工作状态后特有的、锐利而沉浸的光芒。
导演是个话不多但眼神犀利的年轻人,姓陈。
他简短说了几句,强调这是一次“用影像深挖人性灰度”的尝试,希望大家能像剧中人物一样,“在沉默中倾听真相,在证词外寻找答案”。
随后,拍摄便迅速进入正轨。
第一场戏,是张予曦饰演的女主角林默,作为犯罪心理学顾问,初次踏入这栋充满疑点的老洋房。
镜头需要捕捉她第一眼打量环境时的细微表情——警惕、好奇、以及专业本能驱使下的冷静分析。
没有台词,全靠眼神和肢体语言。
张予曦站在洋房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前,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场记板敲响,她推门而入。
午后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布满灰尘的木地板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她脚步极轻,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缓缓扫过大厅里那些被白布覆盖的家具、墙壁上褪色的油画、盘旋而上的木质楼梯……睫毛偶尔轻颤,下颌线微微绷紧,一个看似随意的手指蜷缩动作,都将角色内心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与专注,传递得精准无误。
“cut!”陈导坐在监视器后,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里流露出满意,“很好,情绪准确,细节到位。保一条,我们换个机位再走一遍。”
工作节奏紧凑而高效。张予曦很快进入了“林默”的状态,与饰演男主角的资深演员对戏时,火花四溅。
休息间隙,她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捧着热水杯,和陈导、编剧低声讨论下一场戏的情绪转折点,或者某个道具摆放的细节是否更能隐喻人物关系。
与此同时,关于短剧oSt的合作洽谈,也在平行推进。
经纪人作为张予曦的代表,与平台方、剧方制片人以及“回声纪元”工作室的负责人开了几次视频会议。
张予曦没有直接参与,但琳达每次会后都会跟她同步进展。
“基本框架定了,‘回声纪元’负责全部原创配乐和主题歌创作。毕雯珺老师本人是否亲自操刀主题歌,还在讨论,但整体音乐风格会以他的新专辑《途》里那种叙事感和氛围感为基调,适配我们剧的悬疑和情感内核。”经纪人在电话里说,“平台方很看重这块,觉得是品质保障。”
张予曦听着,目光落在剧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记。
“嗯,音乐确实很重要,能帮观众更快进入情境。具体什么时候需要剧方提供更详细的素材?”
“下周末左右,导演这边需要剪出一个2-3分钟的情绪短片,包含不同场景和情绪切片,给音乐制作方作为参考。”经纪人顿了顿,“予曦,到时候可能需要你配合录一段关于角色核心情感的描述,给作曲人灵感。”
“好,没问题。”张予曦应下。这属于正常工作范畴。
挂掉电话,她看着窗外老洋房庭院里一棵正在萌发新芽的银杏树,微微出神。
他的音乐,将要以一种正式的、契约的方式,注入她倾注心血的角色和故事里。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两条原本各自流淌的溪流,即将在某个特定的容器里交汇、融合,共同塑造一个新的生命体。
她拿起手机,点开与毕雯珺的聊天窗口。
自从上次简短的对话后,他们几天没联系了,各自都在新项目启动的忙碌漩涡里。
她想了想,发过去一句:「听经纪人说,oSt合作基本定了,陈导下周会剪个参考短片。」
过了大概半小时,他回复:「嗯,团队同步我了,参考片出来,发我一份。」
「好。」她回,然后又打了一句,「拍摄顺利吗?」
「刚结束一个通告,在去下一个场的路上。」他附了张车窗外飞速后退的城市街景,「你那边呢?」
「第一天,还算顺利。导演要求很高,但合作挺舒服。」
「陈导我知道,对细节执着,是好事。」他回,「注意休息,别熬大夜。」
「知道,目前都是日戏。」张予曦看着他那句“陈导我知道”,忽然意识到,他或许对她这次合作的团队,私下里也有过了解。
他总是这样,看似不闻不问,实则心里有数。
「你也是,别连轴转。」她叮嘱。
「嗯。」他回了一个字。
对话再次终止于忙碌的罅隙。但张予曦却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
他们之间,似乎已经不需要时刻粘腻的对话来维系。
知道对方在各自的轨道上奋力前行,偶尔交汇一个眼神、一句叮嘱,便已足够支撑起一片广阔而坚实的信任空间。
拍摄按计划推进。
几天后,剧组转场到城市另一端的现代街区,拍摄林默追踪线索的外景戏。
春寒料峭,街头风大,张予曦需要穿着单薄的风衣,在人群中快速穿行,同时眼神还要保持高度的警觉和思考状态。
一场戏反复拍了几条,直到陈导喊过,她已冻得嘴唇有些发紫。
助理立刻冲上来裹上羽绒服,递上暖宝宝和热姜茶。
回到临时休息的房车,她捧着姜茶小口啜饮,身体慢慢回暖。
手机震动,是毕雯珺发来的一个音频文件,文件名是「林默的脚步声」。
她有些疑惑地点开。耳机里传来的是非常干净的、有节奏的脚步声录音。
不是单一的脚步,而是不同材质地面上的行走声音——老洋房木地板的轻微吱呀、现代街道路砖的清脆、室内地毯的沉闷、还有雨后湿地略带粘滞的声响……这些声音被精心录制、筛选、拼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段富有节奏和情境暗示的、纯声音的叙事。
紧接着,他又发来一段文字:「参考你剧本里描述的,林默‘步伐总是稳定而警惕,像精确丈量着真相与伪装之间的距离’。试着用声音捕捉了一下这种状态。给作曲团队的内部参考,你也可以听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