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人?”
一直沉默的o5-5突然开口,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讶和一丝质疑,
“整个开发组仅仅需要5000人,以基金会的能力,这应该不难解决。
我们在全球有数百家前台公司、控股企业,美国有谷歌、英伟达的深度合作,世界上还有无数的游戏公司、软件巨头......
帷幕破碎已经四天了,你们怎么还在停留在‘寻找符合条件的人员’的环节?”
面对质疑,o5-3的回应迅速而冷静,甚至带着一点科研人员面对外行质问时的耐心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居高临下:
“五号,我们要开发的,不是又一个deepSeek或者Gpt-10。
我们要创造的是有史以来最复杂、最具野心的人工智能系统——
一个需要理解世界本质、替代至高神性职能的观测者。它的复杂程度远超当前任何AI项目数个数量级。”
“普通的软件工程师、游戏开发者、甚至大多数商业AI公司的研究员,他们的技能树和经验与我们的需求存在代差。
基金会的人工智能应用技术,即使在‘最低应用标准’层面,也已领先帷幕外最尖端实验室五到六十年。
我们所谈论的‘基础要求’,对他们而言可能是毕生无法触及的天花板。”
“事实上,”
o5-3继续道,声纹图平稳,
“我们已经将筛选门槛降低到了理论极限。
即便如此,在帷幕外的整个人类社会中,能够勉强符合我们‘初级助手’要求的,只有中美俄欧等极少数国家最顶尖的量子计算实验室、国家AI实验室里的核心成员,总数也不过两三百人。
而且,招募他们意味着暴露部分前沿技术,并需要漫长的时间进行背景审查和适应性培训。”
会议厅里一片寂静。
o5-5的声纹图平息下去,显然被这个现实差距说服了。
“那么,现在的缺口具体是多少?”
o5-1的声音响起,直接切入核心。
“3488人。”
o5-3报出一个精确的数字。
三千四百八十八个世界顶级的AI科学家缺口。
这个数字像一块冰冷的巨锚压在每个人心头。
“我们已有应急方案。”
o5-3没有让沉默持续,主动说道,
“计划分为两步。”
“第一,远期储备。
我们将进一步放宽标准,在全球范围内招募约名拥有十年以上相关领域工作经验的高级技术人员、工程师和资深学者。
他们将进入基金会设立的特训中心,接受为期至少一年的高强度、定向培训,学习我们的基础框架和开发范式。
目标是,一年后,他们中的优秀者能够补充进研发团队,弥补人数上的空缺。”
“未来的问题解决了,那现在呢?”
o5-6的声纹紧接着亮起,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担忧,
“你们还差了将近3500人,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总不能让开发组一直处于缺兵少将的状态吧?”
“这就要看第二点了,”
o5-3回答:
“第二,也是解决当前缺口的关键:从各分部抽调。”
他的声音在这里变得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既然总部的人力储备已经见底,那么就从全球各主要分部抽调精英。
中国分部、俄罗斯分部、法国分部、英国分部、加拿大分部、巴西分部、日本分部、韩国分部......这些分部都设有相当水平的科研部门,拥有符合我们‘初级标准’甚至更高水平的研究员。”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个重要的点:
“另外,我们还没动RAISA(记录与信息安全管理部)的储备。
RAISA内部有大量精通信息架构、内容分析、大型数据库管理和认知危害过滤的专家,他们的技能与‘语义理解’的核心需求高度重合。
从RAISA挖人,至少能再解决数千人的缺口。”
“我已经任命Kacper darlin博士为‘obSR计划’的总负责人。”
o5-3宣布了这个重要的人事安排。
hannah对这个名字有印象,这位来自总部的科学家在神经网络领域有着极高的造诣,曾主导过多个基金会重点AI项目,是业内公认的顶尖人才。
由他来担任总负责人,确实能让人安心不少。
“他将领导整个人工智能应用部,全力负责替代观测者AI的研发。”
“我的承诺是:”
o5-3的声纹图隆起一个坚定的峰值,
“到第七天,也就是2月17日,所有从各分部及RAISA抽调的核心研发人员,保证全部到位。
届时,‘obSR计划’将进入全速研发阶段。”
o5-3的一番话,如同一剂强心针,又像是一份沉重的军令状。
他清晰地勾勒出了路径、方法和时间表,将那个看似不可能的“5000人团队”目标,拉回到了现实可行的轨道上。
然而,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仅仅是开始。
找到人,只是搭建起了舞台。
真正的挑战,是台上那场前所未有的演出——用人类的智慧与机器逻辑,去编织一个足以包裹现实、抵抗虚无的“叙事之网”。
这不像建造聚居地。
聚居地可以用海量的资源、不计成本的投入、和简单直接的物理规则在短时间内堆砌起来。
只要混凝土足够,钢材足够,人力足够,它就能拔地而起。
但他们要创造的,是一个能够理解是万物的AI。
是要将感性的、模糊的、充满歧义与隐喻的人类“理解”,编码进理性的、精确的、非0即1的硅基电路之中。
是要让机器学会“凝视”,并让这种“凝视”具备稳定世界的力量。
这个AI需要在42毫秒内,准确完成所接收画面内一切物品的完备语义分析,分类精确度必须达到甚至超越前任观测者的水平。
它将是基金会对抗“失焦”的唯一希望,是维系现实稳定的最后一道防线。
这是真正的以人力比肩神明。
没有捷径,无法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