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的笑声像是破锣般在房间里炸开，带着一股癫狂的戾气，震得窗玻璃都嗡嗡作响。他低头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苏晚，那双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疯狂和暴戾，嘴角咧开的弧度大得吓人，像是要撕裂自己的脸颊。
苏晚的身体软软地瘫在地板上，头发凌乱地贴在满是冷汗的额头上，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呜咽声，像是一只被踩碎了翅膀的蝴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厉沉舟的皮鞋狠狠碾在她的背上，鞋底的纹路嵌进她的皮肉里，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可她只能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身下的地板。
“哈哈哈哈……”厉沉舟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上那几道熟悉的水渍痕迹，笑得更加肆无忌惮，“苏晚！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总想着逃离我吗？现在怎么样？还不是被老子踩在脚下！”
他一边狂笑，一边加重了脚下的力道，皮鞋碾过的地方，很快就渗出了暗红色的血迹。苏晚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喉咙里的呜咽声变成了压抑的抽泣，听起来格外凄厉。可这抽泣声，却像是兴奋剂一样，让厉沉舟的疯狂更甚。
“哭？你还有脸哭？”厉沉舟低下头，目光凶狠地盯着苏晚的后脑勺，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当初你跟着那些人一起算计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嗯？老子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厉沉舟能说了算！谁敢跟我作对，下场就是这样！”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他的声音。他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这种掌控一切的快感里，忘记了自己曾经经历的那些噩梦，忘记了那些深入骨髓的恐惧，也忘记了，头顶上的天花板，早就因为年久失修，布满了裂痕。
这些裂痕，在他疯狂的踩踏和震动下，正在一点点扩大，像是一张无形的网，缓缓地笼罩下来。
可厉沉舟对此一无所知。他依旧踩着苏晚，依旧仰着头大笑着，甚至还抬起脚，狠狠地朝着苏晚的背上跺了几下。每一次跺脚，都伴随着苏晚压抑的惨叫，也伴随着天花板上灰尘的簌簌掉落。
那些灰尘落在他的头上，落在他的肩膀上，可他像是完全没有察觉一样，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疯狂里。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赢了，他把苏晚踩在了脚下，他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就在他笑得最得意的时候，头顶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嚓”声。
那声音很轻，却在这癫狂的笑声里，显得格外清晰。
厉沉舟的笑声猛地一顿，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天花板。
只见天花板上的那些裂痕，已经扩大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一道道深黑色的纹路，像是狰狞的伤疤，蔓延在整个天花板上。而在那些裂痕的中间，一大块水泥已经开始松动，正微微晃动着，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
“什么东西……”厉沉舟的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的疯狂瞬间褪去了大半，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刚想抬脚从苏晚的身上挪开，刚想往后退，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轰隆！”
那一大块松动的水泥，带着无数的碎石和灰尘，猛地砸了下来！
速度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厉沉舟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剧痛像是潮水般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的皮鞋还踩在苏晚的背上，可他的意识，却已经开始迅速模糊。
碎石和灰尘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落在他的身上，落在他的脸上，也落在苏晚的身上。苏晚感觉到背上的力道突然消失，她艰难地抬起头，透过弥漫的灰尘，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厉沉舟。
他的脑袋被砸得血肉模糊，暗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混在一起，流了一地。那双刚才还闪烁着疯狂光芒的眼睛，此刻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神采，死死地睁着，像是还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天花板还在往下掉着碎石，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灰尘味和血腥味。
苏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的后背火辣辣地疼，每动一下，都像是有刀子在割。可她顾不上这些，她看着倒在地上的厉沉舟，看着他那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的快意，只有一股深深的寒意。
报应。
这就是报应。
厉沉舟疯狂地踩着她，疯狂地大笑着，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却没想到，报应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狠。
头顶上的天花板还在簌簌地掉着灰尘，苏晚踉跄着走到窗边，用力推开了窗户。
清新的空气瞬间涌了进来，吹散了房间里的灰尘和血腥味。
她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看着天上飘着的白云，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
这一次，不是因为疼痛，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解脱。
厉沉舟倒在地上，身体已经开始变得冰冷。他的眼睛依旧睁着，看向天花板的方向，像是还在回味刚才那疯狂的笑声。
可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那些碎石和水泥，不仅砸烂了他的脑袋，也砸烂了他所有的疯狂和暴戾。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苏晚粗重的呼吸声，和天花板上偶尔掉落碎石的轻响。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厉沉舟的尸体上，也落在苏晚的身上。
一切，都结束了。
苏晚缓缓地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膝盖，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里，充满了委屈，充满了恐惧，也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厉沉舟，这个疯狂了一辈子的男人，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自己的报应。他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成为了这个房间里，最讽刺的一道风景。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晚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她擦干眼泪，站起身，看着窗外的天空，眼神里渐渐有了一丝光亮。
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她自由了。
她再也不用活在厉沉舟的阴影里，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再也不用被人踩在脚下。
阳光暖洋洋地照在她的身上，带来一丝久违的暖意。
苏晚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厉沉舟，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门口走去。
她的脚步很稳，很坚定。
像是在走向一个全新的未来。
而那个曾经疯狂肆虐的厉沉舟，连同他的那些噩梦和报应，都被永远地留在了这个布满灰尘和血迹的房间里。
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他曾经的疯狂。
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他曾经的暴戾。
他就像是一粒尘埃，被这个世界，彻底地遗忘了。
夜半的厉家庄园，静得能听见窗外风掠过玫瑰枝桠的沙沙声。别墅里的水晶吊灯早已熄灭，只有走廊尽头的夜灯，投下一缕昏黄的光，勉强勾勒出客厅里那些奢华家具的轮廓。苏晚是被尿意憋醒的，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脚步放得极轻，生怕吵醒了身边的厉沉舟。
可刚走到卧室门口，她就瞥见客厅的方向，有一道黑影在晃动。
苏晚的睡意瞬间散了大半，她皱了皱眉，心里嘀咕着：厉沉舟怎么醒了？
她放轻脚步，一步步朝着客厅挪去。那道黑影就蹲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背对着她，手里似乎还握着什么东西，正一下一下地朝着地面杵着。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感，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沉舟？”苏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你干什么呢？”
那道黑影的动作猛地一顿。
紧接着，他缓缓地转过头，朝着苏晚的方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指尖抵在唇边，在昏黄的光影里，透着一股神秘又诡异的气息。
厉沉舟的这个动作，让苏晚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她脚步更快地走过去，心里猜想着：难道是他半夜睡不着，逮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她记得，小时候乡下的外婆家，每到夏夜，孩子们就会拿着棍子逗蛐蛐，也是这样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生怕惊跑了那些小生灵。
苏晚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她走到厉沉舟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往地上看去。
昏暗中，只能看到两个黑乎乎的影子，在地毯上快速地爬动着，时不时还发出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厉沉舟手里握着的，是一根细长的红木棍，他正用棍尖，一下一下地去触碰那两个黑影，像是在逗弄它们玩。
“你在逗蛐蛐啊？”苏晚忍不住轻笑出声，语气里带着一丝释然，“大半夜的不睡觉，竟然玩这个，你也太有闲情逸致了吧。”
厉沉舟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朝着她又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眼底闪烁着一种近乎兴奋的光芒。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地上的两个黑影，像是在专注地欣赏着什么有趣的好戏。
苏晚也跟着蹲下身，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可夜色太暗，那两个黑影的轮廓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它们在地毯上爬来爬去，速度快得惊人。
“光线太暗了，我去开灯。”苏晚说着，就站起身，朝着不远处的开关走去。
厉沉舟没有阻止她。
他只是坐在地毯上，手里依旧握着那根红木棍，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两个黑影，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啪嗒”一声。
客厅的水晶吊灯瞬间亮起，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地上的景象。
苏晚的脚步，猛地僵住了。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地毯上的两个东西，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像是看到了什么世间最恐怖的存在。
那根本不是什么蛐蛐。
那是两只巨大的蟑螂！
它们的身体足有成年人的手掌那么大，油光锃亮的外壳在灯光下泛着乌黑色的光泽，长长的触须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六条细长的腿快速地蹬着，在地毯上爬来爬去，留下一道道难看的痕迹。
而厉沉舟手里的红木棍，正一下一下地戳在那两只蟑螂的身边，逼得它们四处逃窜。他像是玩得不亦乐乎，眼底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猛地从苏晚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这声尖叫，打破了别墅深夜的寂静，惊得窗外的夜鸟，扑棱着翅膀，仓皇飞走。
苏晚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去。
她最怕的，就是蟑螂这种东西。
小时候，一只小小的蟑螂爬过她的脚背，都能让她哭着躲进外婆的怀里，好几天都缓不过来。更何况，是这么两只巨大的、面目狰狞的蟑螂！
苏晚的脚步踉跄着，后背狠狠撞在了身后的实木柜子上。她甚至来不及喊疼，就手脚并用地，飞快地躲到了柜子后面。
她蜷缩在柜子的角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透过柜子的缝隙，死死地盯着客厅中央的厉沉舟。
他还坐在地毯上，手里依旧握着那根红木棍，依旧在逗弄着那两只巨大的蟑螂。他甚至还转过头，朝着柜子的方向看过来，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那笑容，在璀璨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瘆人。
“晚晚，”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却又透着一股冰冷的恶意，“你看，它们多好玩啊。”
苏晚死死地咬着下唇，尝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不敢回应，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她怕自己一出声，就会吸引那两只蟑螂的注意，更怕厉沉舟会把那两只东西，朝着她的方向扔过来。
厉沉舟看着柜子后面，那个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身影，眼底的兴奋，越来越浓。
他就是故意的。
他早就知道苏晚最怕蟑螂。
他特意让人从国外空运回来这两只巨型蟑螂，就是为了半夜醒来，逗弄它们玩，就是为了等苏晚醒来看见，就是为了看她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
这种掌控她情绪的感觉，这种看着她在自己面前，露出脆弱又恐惧模样的感觉，让他浑身都感到一种极致的快感。
厉沉舟手里的红木棍，又一次戳向了那两只蟑螂。
它们被惹恼了，发出一阵尖锐的“滋滋”声，猛地朝着柜子的方向，快速地爬了过来。
“啊——！！！”
苏晚的尖叫声，再一次响彻客厅。
她猛地闭上眼睛，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眼泪流得更凶了。她能清晰地听到，那两只蟑螂爬过地板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像是在朝着她的方向逼近。
“别过来……别过来……”苏晚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还有一丝绝望的哀求，“厉沉舟……求求你……把它们赶走……”
厉沉舟听到她的哀求，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柜子旁边，低头看着蜷缩在里面的苏晚，手里依旧握着那根红木棍。
他没有赶走那两只蟑螂。
他只是蹲下身，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苏晚的头发，声音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晚晚，别怕。”
“它们不会伤害你的。”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它们多可爱。”
可爱？
苏晚简直要疯了。
那么大的蟑螂，怎么会可爱？
这个男人，绝对是个疯子！
苏晚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厉沉舟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那抹疯狂的笑意，心里涌起一股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她知道，厉沉舟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看她害怕的样子。
他就是想折磨她。
苏晚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不敢再看厉沉舟一眼，也不敢再看那两只逼近的蟑螂。
客厅里的灯光，依旧璀璨。
那两只巨大的蟑螂，还在地毯上爬来爬去。
厉沉舟蹲在柜子旁边，手依旧放在苏晚的头发上，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扭曲。
在这片光怪陆离的景象里，苏晚的哭声，显得格外微弱。
像是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的小花，脆弱得不堪一击。
而厉沉舟，就是那场狂风暴雨。
是她永远都逃不开的噩梦。
夜，还很长。
这场由厉沉舟精心策划的恶作剧，才刚刚开始。
他有的是时间，陪着苏晚，慢慢“欣赏”这两只可爱的蟑螂。
慢慢享受，这场属于他的，疯狂的游戏。
苏晚踩着景区里铺着青石板的小路往前走，山风卷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吹散了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阴霾。她的手里攥着一根刚买的糖葫芦，糖衣在阳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嘴角还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自从厉沉舟死后，她第一次感觉到如此轻松，像是挣脱了一道无形的枷锁，终于可以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模样。
厉沉舟跟在她的身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他的手里攥着一张景区地图，指尖在标注着“望崖台”的地方反复摩挲着，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毫不掩饰的恶意。
“苏晚，你看前面，”厉沉舟突然开口，声音温柔得像是情人间的呢喃，“望崖台到了，听说从那里看下去，能看见整片山谷的云海，特别好看。”
苏晚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阳光洒在厉沉舟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格外和善，完全看不出曾经的疯狂和暴戾。苏晚的心里闪过一丝犹豫，可转念一想，厉沉舟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又能对自己做什么呢？她笑了笑，点了点头：“好啊，那我们过去看看。”
她转过身，朝着望崖台的方向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厉沉舟脸上那抹温柔的笑容，已经变成了狰狞的冷笑。
望崖台建在悬崖的边缘，只有一道简陋的木栅栏拦着，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山谷，云雾缭绕，看起来既美丽又危险。周围散落着几个游客，有的在拍照，有的在凭栏远眺，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祥和。
苏晚走到木栅栏边，扶着栏杆往下望去。山谷里的云海翻涌着，像是一片白色的海洋，阳光穿透云层，洒下万道金光，美得让人窒息。她看得有些出神，连厉沉舟走到她的身边都没有察觉。
“是不是很好看？”厉沉舟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苏晚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话，却听到厉沉舟突然朝着周围的游客大声喊了起来：“谁来帮我一把呀！把这个女人推下去！”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平静的空气里炸开。
苏晚的身体猛地僵住，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厉沉舟，声音都在发颤：“厉沉舟，你在说什么呢？”
厉沉舟看着她惊恐的模样，脸上露出了病态的、满足的笑容。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像是在欣赏一件绝世的艺术品。他没有回答苏晚的话，而是再次提高了音量，朝着周围的游客嘶吼道：“快！谁来帮我把她推下去！求求你们了！”
周围的游客听到他的喊声，纷纷转过头来。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了一样，眼神变得空洞而狂热。他们放下手里的相机和手机，一步步地朝着苏晚围了过来，脚步僵硬得像是提线木偶。
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看着那些围过来的游客，看着他们空洞的眼神和狂热的表情，吓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苏晚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紧紧地贴在了冰冷的木栅栏上，退无可退。
那些游客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地逼近，他们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像是着了魔一样。
厉沉舟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笑容，欣赏着眼前的一切。他像是一个导演，正在欣赏自己精心编排的一场好戏。
“推下去！推下去！”厉沉舟开始疯狂地喊着，像是在给那些游客加油鼓劲。
那些游客听到他的喊声，像是受到了某种指令，突然加快了脚步，猛地朝着苏晚扑了过来。
无数只手抓在了苏晚的胳膊、肩膀和后背上，那些手的力道大得惊人，像是钢铁铸就的钳子，死死地钳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苏晚拼命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凄厉的哭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厉沉舟！你这个疯子！”
厉沉舟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哭喊一样，依旧在一旁疯狂地叫嚣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狰狞。
苏晚的力气在那些游客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她的挣扎像是螳臂当车，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那些游客的手越抓越紧，将她朝着悬崖的边缘推去。
苏晚的身体被推得前倾，她能感觉到身后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能闻到山谷里飘来的潮湿的雾气，能听到风吹过耳边的呼啸声。
“不——！”
苏晚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那些人的束缚，可一切都太晚了。
那些游客猛地发力，狠狠一推！
苏晚的身体像是一片落叶，猛地失去了平衡，一个踉跄，朝着悬崖下面摔了下去。
她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绝望的弧线，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还有厉沉舟那疯狂的、得意的笑声。
“哈哈哈哈！苏晚！你终于下去了！你终于死了！”
厉沉舟站在悬崖边，看着苏晚的身体迅速坠落，消失在云海之中，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周围的游客看着苏晚摔下去的地方，脸上的狂热渐渐褪去，眼神恢复了清明。他们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笑得癫狂的厉沉舟，脸上露出了茫然和恐惧的表情。
他们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
厉沉舟还在疯狂地大笑着，他的笑声在悬崖边回荡着，听起来格外刺耳，格外悲凉。
他以为自己赢了，以为自己终于报复了苏晚。
可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云海翻涌的山谷里，一双眼睛正缓缓地睁开，闪烁着冰冷的、复仇的光芒。
而那些被操控的游客，也开始慢慢地围向厉沉舟，他们的眼神里，再次涌起了那种诡异的狂热。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变成了笑得癫狂的厉沉舟。
阳光依旧照耀着望崖台，云海依旧翻涌着，可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变得不再平静。
疯狂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开出最恶毒的花。
而厉沉舟，终将为自己的疯狂，付出惨痛的代价。
山谷里的风，越来越大了，像是在呜咽，又像是在咆哮。
它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疯狂和复仇的故事，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故事。
厉沉舟的笑声还在继续，可他没有发现，那些游客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了。
他们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些石头和树枝。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们的脸上，映照出一张张狰狞的、扭曲的面孔。
一场新的疯狂，正在悄然上演。
而厉沉舟，却对此一无所知。
他依旧沉浸在复仇的快感里，笑得忘乎所以。
直到那些石头和树枝，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他的身体，也开始朝着悬崖下面坠落。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还有那些游客疯狂的喊叫声。
“推下去！推下去！”
厉沉舟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绝望。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报应。
可这个道理，他明白得太晚了。
他的身体，消失在了云海之中，和苏晚一样，再也没有了踪影。
望崖台上，恢复了平静。
那些游客放下手里的石头和树枝，眼神再次变得空洞。
他们转过身，朝着景区的出口走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有悬崖边的木栅栏，还在微微晃动着。
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那场疯狂的悲剧。
山风依旧吹着，草木依旧散发着清香。
可望崖台，却变成了一个禁忌之地。
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那里一步。
因为那里，埋葬着两个疯狂的灵魂，和一段被诅咒的过往。
而云海深处，似乎还回荡着厉沉舟那绝望的惨叫声，和苏晚那凄厉的哭泣声。
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
它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上演着。
在那片深不见底的山谷里，在那片翻涌的云海之中。
疯狂，永无止境。
复仇，也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