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苏晚就踹开厉沉舟书房的门。厉沉舟头也不抬地敲键盘：“谁让你进来的？”
“我爸厂子要被整改，是不是你搞的鬼？”苏晚把文件拍在桌上，“说好了我听话就保厂子，你说话当放屁？”
厉沉舟冷笑一声，将钢笔重重拍在桌面：“天真。”他抽出一叠照片甩过去，每张都拍着父亲和林渊父亲在会所举杯的场景，“你爸和林家穿一条裤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收手？上周他厂子账上突然多的五十万，当我查不出来？”
她声音发颤，“不可能！”苏晚后退半步撞翻椅子，“我爸不是这种人！”苏晚手抖着捡起照片，照片里父亲满脸堆笑地给林渊他爸倒酒。
“人都是会变的。”厉沉舟冷笑，扯开抽屉，翻出泛黄的报纸剪报——正是二十年前母亲坠楼的新闻，“当年他为了攀附林家，默许强拆队动手。现在又想两头捞好处？”他逼近时带倒了台灯，“要么帮我撕开林家的真面目，要么看着你爸亲手把厂子送进坟墓。”
“当年他为了攀附林家，把你送进狼窝的时候，怎么不想你是他闺女？”他突然把平板电脑推到她面前，“看看这个，林渊花钱雇凶的转账记录，还有你爸厂子账户收到的‘封口费’，日期全对上了。”
“人都是会变的。”厉沉舟坐回去继续敲键盘，“要么老老实实当我的跟班，要么看着你爸倾家荡产。选吧。”
苏晚攥着照片，指甲都快戳破相片：“厉沉舟，你非要把人往绝路上逼？”
“当年是你们先把我往死里整的。”厉沉舟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抬，“现在，滚出去别碍事。”
苏晚刚从厉沉舟书房出来，就撞见拎着行李站在玄关的林渊。
“你怎么在这？”苏晚皱着眉后退半步。
林渊苦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房产证复印件：“厉沉舟拿我家公司的财务漏洞要挟我，要么住进来当‘人质’，要么看着林家破产。”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而且...我也不放心你和他单独相处。”
这时，厉沉舟双手插兜从楼上走下来，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欢迎啊，林大少。以后咱们朝夕相处，可得好好‘培养’感情。”他故意靠近苏晚，在她耳边低声说：“这下好了，省得我费心思盯着他搞小动作。”
林渊瞥见她发红的眼眶，立刻攥住她手腕：“厉沉舟又威胁你了？”
“松手！”苏晚狠狠甩开他，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林渊身上的香水味让她胃里翻涌，“林渊，你为什么要骗我？”
“骗你什么？”林渊皱着眉，伸手想擦她脸上的眼泪，“是不是厉沉舟又在胡说八道？他就想离间咱俩...”
“七年前的绑架！”苏晚突然扯开嗓子喊，“是你找人捅了厉沉舟，还把我关在小黑屋里，对不对？”
林渊的手僵在半空，脸白得像张纸。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晚晚，我是为了你好，为了保护你！厉沉舟他爸害了你妈，他爸当年强拆你家老房子，你妈发现他们洗钱证据，被......我怕你知道了去......”
“我妈是被厉家害的？”苏晚感觉脑袋“轰”地一下，“这么多年，你就看着我在仇人身边打转？一句话都不说？”苏晚声音发颤，“现在又想拿‘保护’当借口？”
“因为我喜欢你！”林渊突然一把抱住她，抓住她肩膀，“我不能让你去送命！厉家那帮人，分分钟把你...”
“爱？行了！”厉沉舟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晃悠着手里的水果刀走过来，刀刃映出冷光，晃得人眼疼，“你雇凶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说爱？”他将手机甩在茶几上，转账记录赫然在目，“还有你爸厂子收到的五十万，敢说和绑架案没关系？林大少编瞎话的本事挺厉害啊。”
林渊立刻把苏晚挡在身后，瞪着厉沉舟：“厉沉舟，你爸害苏晚妈妈的时候，你怎么不追究？”
厉沉舟步步逼近，刀尖抵住林渊下巴，“当年没弄死你，真是便宜你了。现在，带着你的鬼话滚蛋，别让我再看见你！”
“厉沉舟，你拿破转账记录吓唬谁呢？”林渊一把拍掉刀尖，扯着嗓子喊，“当年你爸强拆苏晚家老房子，把她妈逼到跳河，这笔账怎么算？”
苏晚腿一软，扶着墙问：“是被你们两家害的？”
“别信他放屁！”厉沉舟一把拽过苏晚，抓得她肩膀生疼，“你妈是发现我爸和林渊他爸偷偷洗钱，被他们合伙...”
“都闭嘴！”苏晚猛地推开两人，后腰撞上鞋柜，上面摆的花瓶噼里啪啦往下掉，“我算什么？你们打架用的？”
林渊伸手要拉她，厉沉舟直接揪住他衣领：“手伸这么长，装什么大善人？”
“我装？”林渊反手卡住厉沉舟脖子，两人扭打起来，“你把她当报仇工具，还不如我！”
“都别打了！”苏晚抄起半块碎瓷片抵在脖子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再吵我现在就抹脖子！”她一抬手，袖口扯开，露出手腕上铁链勒的疤，“我天天做梦被关小黑屋，你们谁管过我死活？”泪水砸在瓷片上，“从今天起，我谁的棋子都不当！如果再动我爸厂子，我就把所有证据发到网上，大不了同归于尽！”
厉沉舟和林渊一下子愣住。苏晚把瓷片狠狠摔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别以为我还是任人摆布的软蛋——下次再玩阴的，咱们就鱼死网破！”苏晚擦了把脸，踩着满地狼藉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