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茜儿的这句问话让现场一阵安静,水瑶也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既然提到了娘亲,那她也很有兴趣替不在场的娘亲亲眼看看这一切。
太康帝凌南苍眸子一暗,似乎并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可安茜儿虽然依然娇媚的笑着,犀利的眼神却并不肯放过他。
“贵妃,秋月出事已经十几年了,从朕登基那日起,这后宫之中就无人能越过你的位分,你一定还要和她相比较吗?”
“皇上是不是想多了,茜儿问的是身边这支娘子军的战力和风采,并没有要和皇后相较的意思,皇上连这个也不能说一句真话吗?”
凌南苍脸色更加不好看,却依然没有动怒,语气也平静如初:
“秋月的女子卫队所行之事,皆是为了保家卫国,光明磊落,从未做过阳光背面的事情,更没有也不屑于同人相较于高下,贵妃你的这几个女侍卫,拦截朕和公主的去路,目中无父无君,先不要说战力,就是这德行,就已经输了。”
凌南苍一朝天子,站在院中,虽然面色平静,却不怒自威,寥寥几句话说完,安茜儿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又羞又恼,桃腮胀红,双手死死的绞着一条雪白的帕子,将那块轻薄的丝帕绞得皱皱巴巴,才好容易平复了心情。
她将被自己绞破了的丝帕随手扔在地上,努力笑得更加千娇百媚,
“皇上真是还同之前一样,改不了这直脾气,看出来您和东方皇后夫妻同心了,不管过去多少年,还是选择维护她。”
安茜儿说完,自己转身径自向着大殿走去,
“这里是坤宁宫,皇后的寝宫,本宫今日不过是想好好和皇上和公主谈谈心,想着我嘉禧宫地方简陋,请不起两位的大驾,才借这块宝地早早在这儿候着,皇上和公主若是愿意,就请进来一叙,若是不愿,尽管走就是了,不过,要是错过了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人,还请不要后悔。”
话音还没有落地,安茜儿已经跨进了大殿,进门去了。
凌南苍没想到在他面前一向温柔小意的安茜儿今日竟然如同变了一个人,说翻脸居然一点不装了。面对如此赤裸裸的挑衅,帝王心术此刻在这里根本毫无办法,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水瑶的精神力迅速在周围扫了一圈,发现坤宁宫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布了一个小小的阵法。这一会儿,她和太康帝,是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出去了。
为了防止引起凌南苍的愤怒和慌乱,水瑶主动开了口,
“父皇,既然贵妃娘娘邀约,那咱们也不好驳了贵妃的面子,天色也还早,咱们就进去和贵妃闲话些家常也未尝不可。”
凌南苍一代帝王,心里自然也明白自己这会儿就是想出去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他看看水瑶,虽然和这个女儿相处的日子不长,但看见她就有一种秋月依然还在身边的安稳感。
所以,凌南苍随着水瑶进了大殿,而直到他坐在桌前的时候,才在心底恍惚间升起一个疑问:什么时候在他的后宫,由这些女子做主了?
他心中不喜,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正襟危坐,看着安茜儿的手下来来回回穿梭,很快就摆上了一桌简单而不失丰盛的席面来。
安茜儿挥挥手,下人们一个个都安静的退出了门去,整个大殿就只剩下她们呢三人,安茜儿给三人都斟上了一杯酒,然后率先执起一杯溢着淡淡香气酒水,
“今日是个好日子,芷瑶公主回宫的日子也不短了,咱们还是第一次能同桌饮宴,不如咱们一起满饮此杯,就算是给公主接风洗尘了。”
“贵妃这接风酒我不敢喝,正如娘娘所说,我回来的日子已经不短了,这风,不接也罢。”
水瑶回的很干脆,双手垂着,丝毫没有去端酒杯的意思,凌南苍的心里也像被什么东西堵的满满的,同样一言不发。
凌南苍和水瑶都没动,气氛有些尴尬,安茜儿又转向凌南苍:
“皇上,我刚刚收到一个好消息,咱们靖王已经收复了西北,活捉了平西王世子凌珏,不日即将押解他回京,说起来,这也算是一件大喜事了,您说值不值得浮一大白呢?”
凌南苍听见这话,脸色好看了许多,
“稷儿大胜,连我也是今早刚刚收到的加急军报,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竟然这么早就知道了,朕倒是很好奇,究竟是谁给你送的消息,居然如此神通广大,这么快就能把消息送到后宫来。”
安茜儿举着酒杯,见两人都不去碰触酒杯,心中不悦,索性一仰脖子,自己先饮了那杯酒,
“皇上听见如此大的喜事,却没见一丝欢喜,倒来操心本宫的消息来源,真是冷心冷情的可以,小心谨慎的可以……”
她不管不顾的说着,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
“你们不喝,我喝,我自己喝,自己给皇儿庆祝。”
说完,一仰脖子,又是一杯酒一口喝下。
“皇上,你不疼惜稷儿和娉婷,可你睁大眼睛看看,我稷儿和娉婷论相貌,论才干,哪里比人差了?为何你的眼睛里就是没有我们娘三个,为何?!”
安茜儿笑的有些尖利,一仰头又喝了一杯,
“皇上,稷儿十五岁就上战场上拼杀,立下过军功,如今又替朝廷在外奔波,西北有战事,即刻赶过去,对这东文可谓鞠躬尽瘁,你做人家父皇的人,就真的看不见他所做的这一切吗?”
安茜儿说的心酸,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仰头要喝,却被凌南苍一把抓住了白皙的玉手。
“茜儿,够了,别喝了!你已经喝多了,看看都说了些什么。”
“哈哈哈,我说什么了,我说的是实话,你就是不疼稷儿,可你不疼他,就真的疼东方秋月的孩子吗?看看凌瑾…”
“安茜儿,住嘴!凌稷和凌瑾都是朕的皇子,朕如何不疼?”
“我为什么要住嘴,我说错了吗?我只是让你喝杯酒替我稷儿庆祝一下你都不肯,你能说你疼他。好,你要是真疼他,你喝…你喝了这杯酒。”
安茜儿样子又嗔又疯魔,直接把一杯酒戳到凌南苍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