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受贿行径?”
“林大人,你要炮制罪名,污蔑本官时,也不选准一些吗?”
“啊?哈哈。。。”
刘观冷静一想,选择用嘲笑,应对林豪的参劾表态,
自己在人前行事,一向都是廉洁合规的,
拿好处的手段,十分隐蔽,
鲜少直接收受真金白银,
接收一些贵重物品,都是靠他人代取,在明面上看是与自己毫无瓜葛,
而这个林疯子是短时间内靠着圣宠上位的,
之前根本不认识自己,
更不可能关注自己的事。
刘观看来林豪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只有一个可能,
就是林疯子看到自己要御前参劾,也直接胡诌一个反参劾由头,想着吓一吓自己,
自己绝对不能服软退让,
只要闹腾到御前,引起陛下的关注,再加上朝堂其他反对“林党”官员的帮衬,
这样自己才能得到保全。
刘观止住笑声,继续说道,“本官一向以清廉,好断着称,”
“当年在太古县丞任上,可无余财,离任时就只有几件简单的行李,”
“在都察院多年,更是过得跟苦行僧一般,你却说本官贪腐,”
“本官很是期待林大人的参劾。”
林豪面色淡然,透着一种不怒自威感,“一定!”
能将一个“隐形”大贪,在他的“幼年期”给收拾了,也算一件利民的大好事,
林豪偏过头斜视一眼路总旗,“本官审案不能耽搁,刘大人要御前参劾也不能耽搁,”
“得分头行事。”
“你速速安排两个人,送他回班房写奏疏,”
“再护送他入宫,”
“要紧着点,要过年节了,免得耽搁过久,陛下无法及时受理。”
路总旗嘴角微扬,“是!”
两名海关护卫立刻迈步上前。
刘观眉头紧拧,“林疯子,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分头行事?”
“本官都说暂时休审了。”
林豪依旧是淡声道,“审案的规矩,现在由本官说了算,”
“还不请刘大人忙自己的正事去?”
路总旗拱手称是,
亲自招呼着手下的海关护卫上前,
直接架着大嚷抗拒的刘观,往审讯室外拉,
都察院的护卫们依旧“很拎得清”,
他们皆是低头看着地,自动忽略了刘观的呼求帮助,
反正,还有杨大人这个主审官在,还是正的,
人家没指示,我等不动作,
很合理!
刘观的声音渐渐远去,
审讯室恢复了安静,
林豪看着杨彦道,“练生兄,啊,不,杨大人,现在没了闲杂人等的干扰,事情简单了,”
“让我们过一遍案卷,”
“你这主审官,我这参办官一个签押,”
“这案子尽快结了吧,”
“我这头事情很多,需要你们一起帮忙。”
林豪始终坚信胡季安和“海关六贵”是被构陷的,
他看卷宗不是为了确保七人能以清白之身脱罪结案,
而是想通过了解缉捕的过程,
找到一些都察院和兵马司“勾连”的线索,
方便之后继续反制那帮政敌。
杨彦眉头紧蹙,怒瞪着满脸得意的胡季安和“海关六贵”,
他也知道趁机快速结案,
对大家是最有利的,
可刚才自己的“好心”,反被狠狠地怒喷了一通,
连死亡威胁都放出来了,
他虽然是好脾气,
但就这么结案了,他实在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见杨彦没有回话,而是目含杀机地看着那七人,林豪也是微微一愣,“练生?怎么?”
“你想处置。。。想按章办事吗?”
林豪突然有些担心自己的“杨兄”,真的倒戈向卓敬那帮人。
“嗯?没!没有。”听到林豪的反问,杨彦回过神来,收敛怒意,重重地叹息一声,
还是以林兄的事为重,
他现在身居高位,圣宠虽盛,却也如履薄冰,
不能因为私怨给他添乱了。
杨彦拿起桌上的卷宗,“按你的意思来办,该快结还是要快结的,”
“这些是之前几次刘大人的审讯卷宗,”
“林大人你先看看吧。”
“还有,”
“这次刚刚的审讯记录,也拿给林大人过目。”
话落,
一直在旁,盯着吏员们做好文书事项的胖御史,立刻起身拿起记录稿纸,
再快速走到公案前,
接过杨彦手里的卷宗,
恭敬地奉到林豪跟前,一脸讨好地说道,“所有案情记录都在这里了,请林相爷过目。”
刚刚小贵子怼人时,提及的“大小王”理论,
落到他的耳朵里,简直醍醐灌顶,
健康的卓大人都抵不过林相爷,
更何况挨庭杖而躺床养病的卓大人?
现在“小王”靠不上了,
只有乖乖服帖,才能在“大王”跟前自我保全。
林豪知道杨彦还是向着自己的,再度放下心来,
他朝胖御史微微颔首,接过记录开始,仔细地翻看起来。
看着几次审讯记录的内容,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哪里是刘观在审查他们七人,
分明是他们七人在恫吓刘观,
胡季安倒还算有素质,措辞还算谨慎
可赵勉他们六个货,话里全是露骨的威胁,
在狂妄跋扈方面,黄子澄把他们六个与历史上的“邺城四贵”作比,还真是贴切。
林豪一边继续翻看着记录,一边忍不住批评道,
“你们啊!警惕性很高,还行事是太狂悖了,怎么能如此有恃无恐地威胁人家刘大人呢?”
“还骂得那么脏?”
“咦,你们怎么敌友不分,胡乱攻讦,连杨大人都乱骂了?”
“难怪刚才我来的时候,你们嗓门扯得那么大,”
“还什么没第三条路可选?那前两项也根本没法选,”
“杨大人一向品格高洁,我相信他的人生信条里,没有背弃二字。”
听到林豪给杨彦的的定调,“海关六贵”纷纷面露尬色,
当即和胡季安一起朝着杨彦躬身施礼致歉,“杨大人息怒!”
“我等错了!”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误会,误会!是咱家误会您了。刚刚那什么不放过,咱家撤回。”
“。。。”
杨彦对他们虽然仍没有好脸色,
但面子也算找回来了一点,气消了大半,
得以林兄的大局为重,
不能让外人离间了我与林兄的情分。
他看向林豪道,
“林大人,该怎么定案合适?你给个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