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刘,死了都不安生!
我在心里怒骂一句,感到阵阵不安。
此时我们脚下传来的震动,不是地震那种来自地心深处的摇晃,而是像有什么东西正从我们脚下破土而出。
陡然我脸色一变:“地下,散开!”
“噗!噗!噗!噗....”
数声沉闷的破裂声几乎同时响起,就在我们刚刚站立的位置周围,七八根黑红色的,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血管破土而出。
“我日,这又是什么东西!”李槐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们几人纷纷看向我,我却没有开口。
这东西带着湿漉漉的泥土和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腥味,舞动着,就跟触手一般封锁了我们四周的空间!
紧接着,一股混合了血腥,腐臭的味道弥漫开来,地面那些被它们钻出来破裂的洞窟里,汩汩的流出暗红色的血液。
不,那东西比血更加污浊,迅速的在地上流淌,彼此连接,竟然在地面上勾勒出一个复杂而邪异的图案。
我看着那图案,不禁怔了半秒,而后意识到,这图案我在哪里看到过!
猛的,我一拍脑门,语速飞快的说道:“这是阵法,血祭阵法!老刘在他笔记本里写过!”我心脏狂跳,这手笔就不是老刘一个人能弄出来的,那娘娘必定参与其中!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我脑海里。
那娘娘该不会是故意装作害怕手电筒光的样子,目的就是为了让老刘将自己血祭出来吧。
毕竟老刘对我们的恨意可以说是深入骨髓,我们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长久来的谋略成为竹篮子打水,他不可能不恨我们,不想与我们同归于尽。
“咯咯咯,”一股令人牙酸的笑声突然从庙门后传来,这一次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与得意,那两扇朱红的门板微微震动起来,裂开一条缝。
“都留在这里吧,血食.....”断断续续的声音钻进我们脑子里。
“装神弄鬼!”洛天和怒骂一声,抽起甩棍狠狠砸向最近一根舞动的血管。
“砰”的一声,甩棍去像是砸在了积水的牛皮上,那东西猛地一缩,表面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洛天河这一下子刺激的那东西更加疯狂的扭动,抽打过来。
他急忙闪避,甩锅都差点被卷走。
我尝试用雷击剑去砍,剑锋切入那东西时感觉到明显的阻碍,像是砍进充满韧性的橡胶一样。
而李槐举起手电筒去照这些东西,但是强光对这些破土而出的邪物效果甚微。
李槐有些懊恼的放下手电筒,他还以为既然庙里的娘娘都怕强光,这些东西应该也对强光避之不及呢!
却没想到他们根本没反应。
“这些东西,好像在把我们往庙门那里赶!”赵建国嘶声喊道。
他不像我们,至少没有什么拖累,还固执的拖着自己父亲的尸体。
由于行动不便,刚才他躲闪不及,被一根血管擦到了小腿,他的裤腿立马腐蚀出一个大洞,皮肤传来火烧一般的刺痛。
我一看,果然!
这些扭动的东西看似杂乱,实则封死了其它方向的退路,只留下通往庙门那一侧的压力稍小。
如果我们毫无察觉的话,一定会朝着庙门走去的。
我看着那裂开一小条缝的朱红色大门,这才发现,之前贴在槐树上的人皮不知道何时已经转移,此时正紧紧的贴在门板中央!
它微微起伏,像是在呼吸一般。
而门缝里渗出的阴寒气息越来越重,我也似乎能看到黑暗中的一抹红色。
不能进庙,绝对不能进庙,进到那地方,生死就完全不由得我们了!
“背靠背,别被冲散,这些东西怕阳气足的物品!”我快速的说道,同时从包里抓出最后一把糯米,混合着兜里剩下的所有香灰,朱砂与铁砂,朝着四周挥洒而出。
糯米和香灰碰到那些血管和地面流淌的污血,顿时发出嗤嗤的声响,冒出淡淡的黑烟来。
那触手舞动的动作,也稍微迟缓了一些。
见到这么做有有效,洛天河也有样学样,把身上带着的五帝钱往地上一撒。
李槐更是拿出一把金钱剑,直接插在了地上。
庙门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门缝也越来越大,一股强大的吸力开始传来,拉扯着我们的身体与魂魄。
我的意识有些模糊起来,
但是,贴在门上的人皮,反而随着我们意识的模糊,五官轮廓越来越清晰。
甚至逐渐开始发出细微的类似于老刘声音的呜咽与咒骂,无比怨毒地盯着我们!
我一咬舌尖,这才清醒了一些,而后迅速的给神情恍惚的李槐几人一人一个大嘴巴子。
他们惊醒过来,皆是露出一股后怕之色。
李槐被那股吸力和刚才看到的恐怖场景吓得腿脚直发软,就连手电都快拿不住了。
而赵建国死死的拖着他父亲的脚踝,眼里满是绝望与不甘。
难道真的要折在这里?
我心有不甘,马涯村,黑水村,安宁女高,平安孤儿院.....
那么多危险的地方,我们都硬生生的闯了过来,它一个小小的葬龙沟,凭什么留下我们?
我的目光急速扫过周围,
阵法,血管,污血,庙门,人皮...
老刘献祭了自己的一切,激发了这阵法,阵法供养着庙里的东西,而庙里的东西通过人皮和阵法操控这些邪物,等等,人皮!
我突然想通了关键点,就是这张人皮!
老刘竟然把一切都献祭了出去,为什么还留下一张皮,而这张皮也跟活的一样,还能够自主的跑来跑去。
那张人皮就是连接点,老刘的怨念和残留的操控力,还有庙里东西的部分力量,都附在上面!
“洛天河,别管那些血管了,现在我们的目标是门上的那张皮,想办法把它给毁了!”我朝着还在奋力击打那些血管的洛天河喊道,同时从怀里掏出仅剩的三张符纸。
我咬破指尖,绘制血符,
“我知道,但是怎么过去啊?!”洛天河看着眼前狂舞的障碍和越来越强的吸力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