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林辰已经站在大礼堂的台阶下。
风里带着寒意，他紧了紧西装领口，江雪薇在旁边替他理了理领带。
“别太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他点点头，目光扫过陆续入场的人群。
这些人里，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青溪镇救援时见过的应急管理部干部，捐赠物资的企业家代表。大家碰面时点头致意，眼神里都带着默契的庄重。
入场后，林辰按座位牌坐到第二排。
前排的位置大多空着，那是留给更重要的人的。
他左右看了看，旁边是位穿着工装的中年人，胸牌上写着“首钢集团 王建国”。
对方朝他笑了笑。
“林总，青溪镇的事，我们车间都在传，真了不起。”
林辰刚想回话，一个人走上台，一身深色中山装，声音平稳得像古井里的水。
“大夏突出贡献表彰大会，现在开始。”
第一个被念到名字的，是甘肃治沙人张保国。
屏幕上的画面很朴实：跪在沙地里，手里捧着刚栽下的梭梭苗，身后是连绵的沙丘。三十年，他带着乡亲们种活了二十万亩防护林，把沙漠逼退了六十公里。
“我没啥文化，”
老人接过奖章时，黝黑的脸上皱纹挤在一起。
“就知道沙子不治好，子孙后代没活路。”
台下掌声雷动，林辰也跟着鼓掌，想起青溪镇那些在废墟上重建家园的村民，突然觉得这掌声里，有股共通的韧劲儿。
第二位获奖者是航天工程师李梅。
她穿着浅蓝色工装，头发利落地束在脑后。
屏幕上闪过她在发射基地熬夜的画面，眼圈发黑，却眼神亮得惊人。
她带领团队突破的三项火箭燃料技术，让大夏的卫星发射成本降低了三成。
“搞航天就得熬，”
她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别人休息的时候我们干，别人放弃的时候我们接着干。”
第三位是乡村医生周大山……
“接下来，颁发‘大夏杰出贡献奖’。”
台上声音顿了顿。
“获奖者，林辰。”
聚光灯打过来时，林辰站起身。
江雪薇悄悄说了句“加油”。
林辰一步步走向主席台，皮鞋踩在红地毯上，没什么声音，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
首脑已经站在台中央，穿着深色中山装，比电视上看起来更温和。
林辰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微微躬身。
“青溪镇的报告我看了。”
首脑先开了口，声音不高，却很清晰。
“不困是舍己为人树立榜样，还是捐赠的物资以及协调国际援助，你都有不可磨灭的贡献。大夏就需要你这样的企业家。”
林辰喉头动了动。
“都是应该做的。当时就想着，能多救一个是一个，能多帮一点是一点。”
首脑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笑意，像在看一个有担当的晚辈。
“‘应该做的’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灾难面前，多少人想着往后退，你却带着人往前冲，这股子劲儿，就是大夏人该有的样子。”
他拿起那枚沉甸甸的奖章，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纹路。
那是用浮雕刻成的长城图案，凹凸不平的触感里，藏着沉甸甸的分量。
“这奖章，是给你的，也是给所有像你一样，在关键时刻敢站出来的年轻人。”
林辰微微低头，感受着奖章别在领口的重量。
冰凉的金属贴着衬衫，却像有股热流顺着皮肤往心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