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余文慧的办公室里,一盏昏黄的台灯悄然亮起。
她坐在桌前,全神贯注地分析手中的U盘。
U盘中的录像清晰记录了阿强和那个身形酷似莫Sir的人在楼梯间的行动。
余文慧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每一个细节都在告诉她,这场斗争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录像中,莫Sir的身影一闪而过,这个信息像一道闪电划过她的脑海。
她迅速打开电脑,调出2003年的档案记录,搜索“丙十七工伤瞒报案”。
她的手指停在了一个名为“丙-047”的卷宗上。
这个人名似曾相识,但却无法从中找到更多线索。
她立即打电话给法院,申请调阅“丙-047”的档案。
电话那头传来法院工作人员冰冷的声音:“余律师,很抱歉,这批档案因‘库房漏水’于去年集中销毁了。”余文慧的心沉了下去,但她的目光却突然定格在婉婷的脸上。
婉婷见到她的表情,仿佛明白了什么,突然开口道:“我公公生前是档案局清洁工,他说过,真东西从不进官方库房。”
余文慧的”
深夜,两人的身影在废弃的市政档案中转站外徘徊。
这座破旧的建筑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门口的铁栅栏已经锈迹斑斑。
婉婷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一把小刀,迅速撬开了锁。
两人悄然进入建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和霉味。
手电筒的光芒在堆积如山的待碎纸文件中扫过,一片片尘埃在光束中缓缓飘落。
余文慧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文件堆,寻找着阿泽信中提到的“红墨水批注习惯”。
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她发现了一沓泛黄的手写备忘录。
备忘录的首页,用红墨水写着“丙-047”几个字,下面是一段潦草的笔记:“莫Sir当年收受周慕云父亲贿赂,压下工人集体中毒报告。”末页附有一枚血指印,旁边用红墨水注着:“丙-047目击者林。”
余文慧的心跳加速,她迅速将备忘录收入随身的文件袋中。
婉婷站在她身边,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找到了,这就是那批档案的关键证据。”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两人瞬间警觉起来,余文慧迅速关掉手电筒,两人躲在文件堆后,屏息静听。
铁门被粗暴地推开,几道强光手电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
莫Sir带着两名黑衣人冷笑着走了进来,目光锐利,手中还提着一个汽油瓶。
“小姑娘,电子证据能删,纸质也能烧。”莫Sir的声音低沉而威胁,他点燃打火机,火苗在他手中跳跃,映出他阴冷的脸庞。
余文慧的心跳如鼓,但她没有放弃,她迅速抬头,用眼神示意婉婷。
婉婷会意,猛地抓起碎纸机旁的铁皮簸箕,用力砸向吊灯。
灯管破碎,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余文慧趁机一把抓住婉婷,两人滚入旁边的通风管道。
管道内狭小而阴冷,尘土飞扬,两人爬行的速度很快。
突然,一道强光从背后射来,余文慧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她听到莫Sir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别以为这样就能逃掉,我会亲手了结这一切。”
两人加速前行,管道的尽头隐约可见一丝光亮。
余文慧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老周能够及时赶到。
就在她们即将爬出管道的一刻,余文慧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老周站在铁门外,手中的打火机已熄灭,但他坚定的眼神在黑暗中依然清晰可见。
“快走,我来断后。”老周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一股不可动摇的坚定。
余文慧和婉婷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充满了感激和不安。
她们爬出管道,刚刚站稳,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她们没有回头,只是紧紧握住彼此的手,继续前行,心中明白,这一切远远没有结束。
管道出口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余文慧和婉婷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砖墙上。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紧随其后,灼热的气浪夹杂着纸灰从管道口喷涌而出,烫得她们皮肤生疼。
余文慧没有回头,也无暇回头。
老周那句“我来断后”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那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睛,此刻可能已经永远熄灭。
一股混杂着悲愤与决绝的火焰从她心底直冲天灵盖,烧得她双眼通红。
她死死攥着那份从火海中抢出的备忘录残页,边缘已经被熏得焦黑,那枚血指印却像一颗烙铁,烫着她的掌心。
她摸出手机,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太子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是我,”余文慧的声音压抑着颤抖,却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锋,“我要见东莞仔——现在,立刻!”
她深吸一口气,盯着远处街道拐角一闪而过的灯光,那根本不是警车的红蓝爆闪,而是环卫车慢悠悠的黄色顶灯。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告诉他,”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丙-047的‘密码’不是数字,是人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太子只回了两个字:“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