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孩子，不要回头。”
“没错，儿子，一直向前。”
比预料中待的久，路明非真的很享受，很珍惜，这种来之不易的普通家庭生活。
可平凡终究不属于他这一类人。
他与零，没有走那扇来时的门，因为没有意义。
需要走出真理，必然要立身真理之上，故此，路明非需要更深入探寻。
零，一如既往默默陪伴。
路明非甚至不知道两人已经在无尽连廊中走了多久。
没有参考，没有时间，没有疲倦，没有饥饿。
有的只是那永不停息的脑电波。
似漫无目的，不知前路，不知归处的灵魂。
起初周遭一切都是虚无，要么表现为白茫茫一片，要么就是漆黑如墨的深渊。
这都是两人内心的映现。
慢慢的，景色再度变换。
那是两人各自过往的记忆片段，如同倒叙的画片，逐帧逐帧浏览。
有风趣，有温馨，有孤独，有惊险，亦有太多尴尬。
“所以明非，距离你上一次看着那些小电影陌生女人搔首弄姿奖励自己小兄弟，已经过去多久？”
相较于零自己绝大多数回忆都在图书馆，体育馆，路明非的那些画面片段显然更“引零注目”。
“这…我们一定要在这么严肃场合讨论这个话题么？”
路明非尴尬挠头，但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毕竟，两人之间，无所谓的。
不是么。
“其实自第二个学期开始，我就没有那个机会，也没有那个兴致与念头。”
不论是老唐事件还是夏弥与师兄的事件，又或者暑期同学会，好像总有无穷多惊险刺激的事情等着他，哪怕偶尔闲下来……
“迎接我的就是蓝师弟的魔鬼特训，你知道的。”
就连当初那台破电脑，路明非都已经不记得丢到哪个角落吃灰，还是早已在数次校园大事件中变成垃圾废品打扫掉。
路明非凝望回忆画片中的自己。
那年少，稚嫩，怯懦，遇到任何事情，眸中总带这些慌不择路的身影。
不知为何，恨其不争气同时，也莫名其妙升起一丝羡慕。
也深刻理解那句话。
人总是不能同时拥有青春，与对青春的感受。
当年的自己可真是废的悠然自得，衰的理所应当。
正所谓，能力越小，责任越小，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年轻人总是会间歇性热血上头，持续性没心没肺。
即便现在自己，看似也没大几岁。
可实际上，灵魂已经苍老太多。
“若能平安回去，我一定要向蓝师弟好好请教请教，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全年龄段无缝切换。”
那老灯一定有什么神奇的压箱底功法。
“这样啊，不过我只是好奇你入学前的那些下载目录而已，想着有机会咱们大家可以一起看。”
零自动忽略路明非后面那些感慨，转而调侃说下次要不要亲自帮她和陈雯雯再拍一套写真，拍完晚上不放摄影师走的那种。
路明非：(?i _ i?)？
“呵呵，不应该是不放模特走么……再者，这种时刻可最忌讳随便立flag。”
……
最终，路明非于路的尽头，见到了一面镜子，可其中所倒映的，却是另一幅面孔。
那曾是自己的“专属管家”“外挂商人”“至爱情朋”“最知心的陌生人”等等各种头衔称呼。
路明非又不傻，至少如今的这个他不傻。
经历并亲手那么多龙王级别事件后，他对此怎么会没有过猜测。
这所谓小魔鬼，多半就是自己，或者说自己的另一面。
只是他不理解为什么。
除去那以生命换来权柄，临时解锁限制器般强大时刻，平日两人的灵魂好似彻底割裂。
这与他对于龙王茧化重生的理解背道而驰。
哪怕曾经统御精神领域的白王，如今蓝师弟身边那双形态挑染红发小师妹，都无法彻底做到重生后灵魂意识如此独立。
他曾经问过对方，也问过蓝师弟。
得到的答案大同小异。
说是抛开记忆与七情六欲，灵魂本质上有一个核心，这个核心近乎绝无可能被分割，否则就是死路一条，真正意义上魂飞魄散，灰飞烟灭，投胎都投别想。
……
“哥哥，真的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托某人的福，这一切的确比我计划中要早太多太多。”
“停，麻烦请你尽量精简，高效，将如今情况解释一下，尽量不要有多余煽情废话，oK？”
路明非吐槽说你难道不知道，回忆篇是日漫，哦不，现在已经是国漫了。
是国漫大忌，咱就不能直奔主题一些。
“诶呀呀，自从哥哥有了主见，聊天乐趣都大打折扣呢，令人伤心，哥哥明明万嘎啦给木都会听Npc念完台词。”
“不好意思，那是因为听美少女讲未知故事声音是享受。”
“你的话，我会只选择向着星辰……感谢你……”
“没爱了呀哥哥，这就要开始对你的天使投资人始乱终弃么？”
“如果你想听美少女讲睡前小故事，人家其实也可以考虑考虑满足哥哥自尊自爱，自做自受的小癖好。”
“停停停停停，不会用成语拜托不要乱用好不好！神特么始乱终弃，去你的自做自受！”
小魔鬼一如既往在路明非身旁絮絮叨叨。
路明非则反复强调要求要求对方能不能直入主题？
每次都压着剧情高压线再出手，这种臭毛病可要不得。
防范大于治疗道理懂不懂？
咱要向蓝师弟学习。
条件允许情况下，开大清杂鱼，防患于未然，才是最优解。
……
然而这一切在零眼中，他路明非，一直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