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缩回手，封逸才意识到刚刚的反应有些过了。明明不是第一次触碰，可他刚刚竟然那么大的反应。
相较于封逸，赵云梧自然是不会有他这样的举动，他只是在封逸缩回手后继续替他擦干着头发。
封逸只觉得他的动作很轻，否则他为什么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好了殿下。”封逸不敢让他继续，因此在一阵时间后就立即开口。
“还没好。”赵云梧只是简短回应，然后继续做手上的事情。
封逸只好等待，他眼神又不禁看向了瓶中的桂花叶，轻声询问:“这桂花叶，您是什么时候摘下的？”
赵云梧手上动作没停，连语气都是如平常一般自然:“五天前在路上摘的。”
五天前……
那赵云梧当时离京城肯定还很远吧。
封逸刚这样想，忽地一怔，“……您今天刚刚回来吗？”
“嗯。”赵云梧应的随意，大部分注意力似乎还在封逸的头发上。
封逸听到这回答，却是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整整五天的路程，果然当时的赵云梧离京城还很远。
难怪桂花叶很新鲜，五天前刚摘下就有信使日夜兼程送往京城。
在封逸心神恍惚的时候，赵云梧已经把头发擦得差不多了，但他最后使用了内力，因而最后的潮湿也没了。
封逸过了会儿才感觉到头发的变化，心里又是一怔。
既然能用内力，那刚刚为什么要那么辛苦？
在封逸还没有回神的时候，他听到了赵云梧离开的脚步声，他立即去看，却发现赵云梧是去拿梳子和发带。
没多久，赵云梧走了回来。
一下下一梳到尾的行为让封逸终于控制不住地握住了赵云梧的手，“还是我自己来吧殿下。”
封逸双眼直视着赵云梧，神色十分坚定。
赵云梧与他对视一会儿，忽地伸手抚上他的眉眼，在封逸的僵硬下开口:“你害怕什么？”
仅仅是这些，封逸都不敢接受么？
封逸听清了赵云梧的话，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的确是想要接近赵云梧，可他并不想赵云梧为他做出很大的改变。
他的确承受不起，也不想拉下他。
“你来吧。”与封逸那双漆黑的眼睛对视良久，赵云梧放缓了声音。
感觉到赵云梧不再坚持，封逸不由松了口气。
他很快接过赵云梧手上的木梳，在梳好之后用发带捆了起来。
在他动手的时候，赵云梧就在一旁看着。
快半年不见，眼前的青年气势愈发沉稳，身上那种锋锐而警惕倒是藏得更深了，面色和身体也像是好了不少。
封逸扎好发就感觉到那来自赵云梧的目光，这明显带着专注的注视让他有些不自在，也让他不敢开口。
对封逸来说，许久没见赵云梧，他觉得赵云梧像是清减了些。这应是边关苦寒，就是不知道伤势是否也受到了影响。
就在屋里一片沉静的时候，房门被叩响，之后是白佑的声音:“殿下，封公子，袁公子准备的饭好了。”
袁朗今天的打算就是下厨，白佑也是看到袁朗都忙活好了，好不得不前来提醒。
“走吧。”赵云梧握上封逸的手。
尽管怔愣，封逸还是跟着赵云梧离开房间。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机会看赵云梧的侧脸。
刚刚赵云梧进门的时候他心里太过出神以至于根本没来得及看赵云梧的脸，只是看到了一身颜色淡雅的衣衫。
最初短暂的一瞥让封逸只觉得衣衫带着淡紫，但等走出房门，他才发现那紫色倒是消了，倒是银白若隐若现。
或许是因为消减，原本白皙的侧脸少了些柔和多了些骨感。
在意识不到的情况下，封逸看了赵云梧的侧脸许久，连手也下意识握得更紧。
看到这一幕的袁朗:“……”
“殿下请坐，”袁朗声音特意大了些，好让封逸回神。
封逸的确回神了，他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太过忽略了周遭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