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顺着岔路往左走,山路渐渐变得陡峭起来。
胖子看着这坡陡的,他都能当岩羊了,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山路可真够陡的,等会儿设陷阱的时候,可得选个好位置,别到时候把自己给绊了。”
无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胖爷你这么灵活,肯定不会掉坑里。”
两人边说边手脚麻利地沿途布设陷阱,一番忙碌后,终是抵达了那座矗立在山坳间的张家古楼前。
胖子仰头望着那巍峨古朴的建筑,忍不住咋舌:“嚯,小哥,你们家这楼,可真够气派的!”
黑瞎子不知从哪儿摸出块陈皮糖,剥开糖纸丢进嘴里,含混不清地啧了声:“啧,不愧是张家的地界,这楼看着就透着股子生人勿近的劲儿。”
他墨镜滑到鼻尖,露出那双笑意不达眼底的眼睛,扫过古楼斑驳的木门,“就是不知道里头藏着多少惊喜。”
解雨臣正低头整理袖口的盘扣,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少贫嘴,等会儿进去都警醒点,张家的机关可不是闹着玩的。”
“放心吧花儿爷,这地我熟。”黑瞎子对着解雨辰挑眉说道。
解雨辰:忘了他还来过这里。
张起灵:偷刀贼!
“走吧,我们进去。”无邪说道。
等他们进去之后,跟在他们后面的人也会进来,没有张家人的带着他们肯定会损失惨重。
他们就等着那些人,看看最后还剩多少。
而另一边,九门的那些老狐狸——解连环、吴三省、霍当家等人,刚踏进张家古楼的范围,就被沐星悄无声息地动了手脚。
她指尖凝着一缕特殊的灵力,轻轻一拂,便直接将几人连同陨玉内正抑制尸蟞丹副作用的陈文锦,一并传送去了青铜门后。
沐星站在阴影里,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她现在也不对他们做什么,就等着看,等陈文锦彻底变成禁婆,这群人里还能活着出来几个。
沐星没想到的是,十年后,当张起灵守完青铜门出来时,从那扇门后跟着出来的,竟只有无三省、解连环,还有一个面生的李家人。
霍仙姑早在门内就被变成禁婆的陈文锦抓伤,终究是没能撑到出来的那天。
门内的几人别无他法,最后只能合力将彻底失控的陈文锦解决掉。
而此时,张起灵直接带着几人到了张家古楼顶层,小祈愿也是在这一层沉睡。
古楼顶层的空气比楼下更显凝滞,浮尘在从窗棂透进来的微光里缓缓浮沉,四下里静得只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
张起灵熟门熟路地走到墙角一处不起眼的石壁前,指尖在斑驳的纹路里轻轻摩挲片刻,随即用力一按。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石壁竟缓缓向内退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格。
沐星下意识攥紧了张起灵的手,轻声问:“小祈愿就在里面吗?”
张起灵点了点头,率先弯腰走了进去,沐星紧随其后。
胖子和无邪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上。
暗格里的空间逼仄得很,中央的石桌上摆着一只精巧的竹篮,篮底铺着厚厚的绒绒小被子,边缘还点缀着些风干的小野花,透着几分温柔的意趣。小祈愿正蜷缩在篮子深处,沉沉地睡着。
沐星放轻脚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掀开那层小被子,下一秒便怔住了——篮子里哪还是当初那个棉花娃娃的模样,分明是个周身泛着淡淡白色荧光的小团子,看着软乎乎的。
无邪和胖子费了点劲才挤进暗格,解雨辰和黑瞎子干脆守在门外,毕竟这地方实在太小,再多进两个人,怕是要挤得转不开身。
沐星回过神,满心的疑惑翻涌上来,她抬头看向身旁的张起灵,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节约能量等你。”
张起灵的声音很轻,落在逼仄的暗格里,竟奇异地抚平了沐星心头的躁动。
他垂眸看着竹篮里那团泛着柔光的小东西,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无邪和胖子都没吭声,大气不敢出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胖子原本还想凑上去戳戳那小团子,见状也悄悄缩回了手。
沐星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小祈愿小白团子的形态,触感温软得不可思议。
“所以它变成这样,是为了撑到我回来?”
张起灵嗯了一声,伸手将竹篮边歪斜的一朵干花扶正:“它的形态会随能量调整,沉睡是最低消耗的方式。”
沐星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小白团子从竹篮里捧出来,掌心贴着那团软乎乎的暖意,缓缓渡入自身的灵力。
灵力丝丝缕缕地漫入小白团子的肌理,那团软乎乎的雪白渐渐泛起更明亮的光晕,像是被点亮的小灯笼。
沐星的动作轻柔得不像话,生怕稍一用力就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苏醒。
张起灵就站在一旁,目光落在一人一团子身上,眸光沉静,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柔和。
无邪悄悄拽了拽胖子的袖子,两人踮着脚往后退了半步,将这方小小的空间让了出来。
暗格里的风带着些微的潮气,却因为这一幕,漫上了几分暖意。
片刻后,小白团子的绒毛轻轻颤了颤,顶端冒出了一点极淡的粉色,像是初春枝头刚绽的花苞。
它微微动了动,往沐星掌心更暖的地方蹭了蹭,发出细若蚊蚋的嘤咛声。
沐星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好可爱,还软乎乎的。
小白团子的嘤咛声又细又软,像羽毛似的轻轻挠着人心尖。
它在沐星掌心转了个小圈,绒毛蹭过的地方带着温温的痒意,随即仰起小小的脑袋,顶端那点粉色愈发鲜亮,像是缀了颗迷你的胭脂痣。
“姐姐~我好想你啊~”小白团子轻轻蹭着沐星的脸颊,声音软糯糯的,带着满满的依恋。
沐星被那软乎乎的触感蹭得心头一颤,忍不住抬手,指尖轻轻蹭了蹭团子顶端的粉色印记。
“我也想你。”她的声音放得极柔,尾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委屈你了,等出去,我给你带最好吃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