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第二天的行军也一路顺畅,很快便到了淮水边上,便命人往附近征集船只,准备渡河。
准备暗杀的三人又聚集了起来。
魏续道:“这一路过来我也想过了,高顺的防备那么严,我们暗杀他恐怕不行啊,所以我们不能自己行动,我看我们不如这样子,派人去通知袁术和纪灵,让他派出大军前来劫杀,到时我们里应外合,纵然高顺武功再强,也绝抵不过袁术的千军万马。”
“没错。”
三人的新主意很快便定了下来。
征集渡船,渡过淮水,又花了一天多时间,高顺是直接率领大军往淮水边的上钟离县而去。
“停都不停一下,这是要攻城吗?”
侯成三人心中鄙夷道:“那可是县城,凭两千骑兵就想要攻下一座县城,哪有那么容易的。”
但是大军径直往钟离,在城外三十里安营,做出了准备攻城的架势。
“哼!”侯成冷笑道:“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谁知道他也就是这么直接攻城,用骑兵攻城,不把这两千人败光了才怪。”
出卖友军的负罪感,三人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高顺在这里停留了两天,正要准备攻城之际,突然一个西折,一个疾行,不到半日的工夫,大军便出现在了当涂县城之外。
当涂守军根本没有防备,大军发起攻击,而城中竟然有人接应,只一次攻击,便将当涂县拿下了。
魏续、侯成、宋宪三人以及吕望翎都懵了: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人只能去找高顺,而高顺却是带着队伍直杀入城中一座大宅院,连县衙都没有去。
众人看时,那大宅子上写着一个烫金大字“袁府”。
这袁府之人早已被吓懵了,轻易地就被高顺将人府中之人全部绑来。
“将军。”一个精壮的汉子迎向高顺,正是丁袄,道:“这就是当涂令袁浧。”
“当涂令。”高顺冷笑一声,问道:“袁术是你什么人啊?”
“他是我哥。”
其实这袁浧是袁术的旁支弟弟,与袁术亲缘隔着十万八千里,但袁术有权有势,他自然是要攀附亲戚的,袁术便任命他为当涂令。
“袁术的弟弟,我也不跟你废话了。”高顺冷冷道:“即刻将当涂的府库、钱粮全部交出,还有百姓户籍。”
袁浧骂道:“你休想。”
高顺嘴一歪,道:“拉下去,砍了,把他的头挂在城门上示众。”
袁浧吓了一跳,连忙喊饶命,但高顺毫无刀下留人之意,直接就将人砍了。
随后高顺让人将这袁府抄了,并让丁袄将当涂的大小官员以及士绅找来,训斥了一番,再安抚了一番,大意就是他是代天子守贼,依附袁术的逆贼绝不轻饶,但也不会随意杀人,并且出安民榜,让百姓安心。
但当涂城中的欺负百姓的人,高顺也丝毫不手软,名声太臭的直接就砍了,还将一批人关进了大牢。
处理完了这一切,已是深夜,魏续三人和吕望翎终于是得空来问高顺:“原本不是要打钟离吗,怎么突然打起当涂来了?“
高顺微微一笑:“我本来的目的就是当涂啊。”
众人都是一愣,随后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要陈兵于钟离城外,还那么高调地说要打钟离?”
高顺坐直了来,说道:“兵者,虚者实也,实者虚也,打仗本来就是要虚虚实实的,想我们一路长途而来,再渡过淮水,这动静太大,绝对瞒不过别人,所以纪灵以及袁术他们肯定早已派出大军来围剿我们,我大张旗鼓地打钟离,便是给他们时间往钟离聚集,但他们一往钟离而去,其他地方便空了,再打就轻而易举了,当涂离钟离最近,自然也就打这里。”
众人这才明白,吕望翎不知是喜还是惊,但还是拱手向向高顺,道:“主公英明。”
“主公英明。”
魏续三人也都拱手恭喜,但话刚出口便觉得说错话了:怎么就说成了“主公”,嘴误,嘴误,绝对的嘴误。
但即便如此,这么轻易地打下当涂,还是在高顺的意料之外,虽然他早就让丁袄把淮水边上的这些县城和地形的情况都打探清楚了,这当涂原本也是有数千兵马守卫着的。
魏续三人彼此看了看:还杀不杀高顺啊,他那么诡计多端,杀得了吗?
但高顺随即下令:“今夜必须严防戒备,以防敌军来袭,记住,要鞍不离马,身不卸甲,手不离刀,还有,明天通知全城以及周边百姓,开仓放粮。”
开仓放粮?
虽然当涂是有一些粮,但徐州也缺粮啊,怎么能放粮?
但是高顺却不容别人对他这命令有丝毫的质疑。
第二天,整个当涂都是死气沉沉的,开仓放粮的消息一出,原本还有些怀疑,但有些饿极的百姓真的去领粮,果然领到了,于是百姓纷纷出门,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
而刚刚易主的当涂虽然有士兵防守,却是并没有关城门,也不限制百姓出入。
到了中午,原本出多入少的当涂城,渐渐的有百姓入城,而且多是精壮。
到了下午,几乎是成批的百姓入城。
再过一天,大量的百姓,或者说是难民都往当涂这边来,其中竟然有很多士兵,连盔甲都没脱,军装都没换下来。
高顺于是便从手下士兵中抽调人手,配合原本的当涂官员征兵,一天时间之内,便征集到了千余人。
魏续、侯成、宋宪,还有吕望翎都是目瞪口呆:以前他们随着吕布行军,倒也攻占过不少城池,可是当地的百姓不是跑光了就是躲在家里不出来,哪里像现在这样子,百姓那么高兴的,每次募兵倒是有新兵入伍,但都很少,哪有像这次的蜂拥而至啊!
而此时的徐州,按计划,张辽出征的最后一批士兵也终于是离开了下邳。
臧霸想起高顺留给他的锦囊,便拆了开来,里面一张纸条。
打开纸条一看,臧霸满脸疑惑:“海?主公怎么会下这样子的命令呢?”
再一细想,臧霸也不觉得奇怪了,甚至有些佩服:主公高瞻远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