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申海回到横店没两天，张既白就陪着顾含完成了她作为陆无双的最后两场戏。
随着导演一声“过！恭喜顾含杀青！”，现场响起掌声，工作人员送上鲜花。
顾含抱着花，脸上洋溢着轻松而喜悦的笑容，眼神却不自觉地寻找着场边的张既白。
四目相对，尽是默契与温柔。
当晚，为了庆祝顾含顺利杀青，也算是为即将离开横店、返回平京校园生活饯行，张既白做东，请顾含和杨弥到横店镇上那家他们常去、口碑极佳的【老胡记】本帮菜馆吃饭。
杨弥的郭襄戏份还剩几场，还得在剧组再待几天，脸上不免带着点羡慕。
“唉，真好啊含含，你这就可以解放了，我还得在这儿苦熬几天。”
她夹了一筷子油爆虾，佯装哀怨。
顾含笑着给她倒了杯饮料：“快了快了，没几天你也能杀青了。回平京请你吃更好的！”
“那必须的！还得让既白哥请客！”
杨弥立刻眉开眼笑，转向张既白，“既白哥，对吧？”
张既白看着她们笑闹，心情也很放松，点头应允：“没问题，想吃什么随便点。这次辛苦你们了，特别是弥弥，还得坚守阵地。”
“为了艺术嘛！”
杨弥夸张地一挥手，逗得顾含直乐。
这家【老胡记】店面不大，装修朴实，甚至有些陈旧，但味道地道，价格实惠，是很多横店老饕和预算有限的剧组成员打牙祭的首选，属于典型的苍蝇馆子。
此刻店里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他们三人坐在靠里一些的位置，享受着美食和难得的闲暇。
聊着回平京后的安排，讨论着《独自等待》的筹备，时间过得很快。
饭局接近尾声，张既白正招手准备结账时，餐馆门帘又被掀开，一阵喧闹声中走进来几个人。
原本正低头喝着酸梅汤的杨弥无意间抬眼一瞥，动作瞬间顿住，低呼：“诶？！那不是晓明哥吗？”
她的目光跟随着那伙人，看着他们在老板招呼下走进里面一个小包厢。
虽然其中一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但杨弥还是认出了那是王晓明。
更让她惊讶的是，紧挨着他、同样低调的年轻女子，侧脸看去，竟是传闻中的琼女郎秦阑。
“晓明哥和秦阑？”
顾含也吃了一惊。
张既白闻言，眉头微动，但并未多言，只想结账离开。
然而，就在他抬手叫老板时，那个戴着鸭舌帽的高大身影去而复返，似乎是出来催菜，目光扫过大堂，恰好与正望过去的杨弥对个正着。
王晓明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杨弥，以及她旁边的顾含和张既白。
他迟疑片刻，竟主动走了过来，拉下口罩，露出笑容：“哟，这么巧？弥弥，含含，还有既白……师弟？”
他知道张既白是平电的，便用了师弟这个称呼。
“晓明哥。”
三人都有些意外，连忙打招呼。
王晓明很是爽快，看了眼他们的桌面：“吃完了？别急着走，碰上就是缘分。我跟几个朋友在包厢，正好，一起进来再坐坐，喝一杯？算是给含含庆祝杀青了。”
他主要看向张既白，眼神带着邀请。
张既白有些意外于王晓明的热情，但对方姿态放得低，又是前辈，不好直接拒绝。
他看了一眼顾含和杨弥，见她俩也有些懵，但似乎并不反对，便点点头：“那就打扰明哥了。”
“打扰什么，都是自己人，热闹！”
王晓明笑着拍拍他肩膀，引着他们走向包厢。
包厢里果然坐着秦阑，还有一位像是助理或者朋友的年轻男士。
见王晓明带着三人进来，秦阑略显惊讶，但很快落落大方地起身打招呼，气质温婉。
落座后，加了几个菜，重新上了酒水。作为东山男人的王晓明很是健谈，几杯酒下肚，气氛热络起来。
他似乎心情极好，甚至带着几分炫耀般的坦诚，指了指身旁的秦阑，对张既白他们说：“哥也不瞒你们，阑阑是我女朋友，今天刚过来探班，带她尝尝这横店地道的味道。”
秦阑脸上微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但没否认，算是默认了。
张既白三人连忙送上祝福。
王晓明显然很受用，话匣子也打开了。聊着聊着，就从横店的拍摄聊到了圈内的动向。
王晓明压低了些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语气说：“哎，你们听说了吗？就咱们组那位神仙姐姐，她家里和她本人志向可不小，电视剧这块吃到红利了，下一步铁了心要往电影圈冲了。听说啊，差不多要签我们华艺了。”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她一进来，咱们华艺内部那潭水可就更好看了。别的不说，李冰、范冰，还有周洵，哪个是省油的灯？
本来咱们公司内部资源就抢得厉害，这又来一位势头这么猛的，还是黄董他们非常看好、要力捧的……嘿，内部现在暗流涌动啊。”
这话里的信息量颇大，暗示了华艺内部女星之间即将升级的资源竞争。
说完这个，王晓明话锋一转，目光更认真地看向张既白。
“师弟，说起来，我们两位黄总之前还都提过你，说你年轻有为，又是平电高材生，自己写剧本自己拉投资拍电影，厉害。申影集团现在力推的那部暑期上映的《疯狂的石头》，听说就是你弄的项目吧？
我们黄总可是很欣赏有才华的年轻人的，尤其像你这样，背后还有……嗯，实力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上了几分正式的意味。
“我们小黄总的意思呢，是希望有机会能合作。华艺在艺人经纪、影视制作发行方面的资源，加上你这边……嗯，果壳资本的鼎力支持，绝对是强强联合。”
说到这里，王晓明脸上露出好奇又略带调侃的笑容。
他半开玩笑地问：“说起来，师弟，圈里好多人都好奇，你跟果壳资本的林岳林总关系匪浅啊，这次你进咱们神雕剧组实习，听说是林总亲自给咱们这部剧的几个大投资方打招呼的。
大家都传你和果壳资本关系不一般，跟哥哥我透露透露，到底啥关系？那果壳资本，莫非真跟你……”
张既白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闻言笑了笑，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同样用半真半假、半开玩笑的语气回答。
他回答道：“晓明哥，你看你都说了果壳资本姓林，林总嘛。不过呢，江湖上也有点传闻，不知道你听过没？”
他顿了顿，迎着王晓明探究的目光，轻松地说：“都说果壳资本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真正大老板，也姓张。巧了不是，我也姓张。
所以外面就有人瞎猜，说那位张总，可能是我哪个远房的堂哥之类的……哈哈，都是传闻，当不得真，当不得真。主要是林总看得起我，觉得我这个人还有点意思，算是忘年交。”
“对了，那个《疯狂的石头》是我攒的剧本，这个我得承认，至于投资，也是岳哥给我投的，嗯，他看好这个本子，申影集团那边肯接受做我们这个项目的发行，也是岳哥这边有面子。”
“还有晓明哥，麻烦您跟两位黄总说，对于华艺的邀请，我受宠若惊，不过目前，我还是想先完成《疯狂的石头》这个项目，马上暑期档就要上映了，有一大堆宣发的事情要忙碌，到时忙完这个项目，我会亲自去华艺拜访两位老总。”
张既白这些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暗示了某种可能性，留下了巨大的想象空间，又完全没有承认任何具体关系，把一切推给了江湖传闻和林总的赏识。
王晓明和旁边的秦阑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不信这只是“传闻”那么简单，但张既白既然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也不会再深究，反而觉得这种“低调”更印证了背景深厚。
王晓明立刻哈哈大笑，举杯道：“明白明白！哈哈哈，不管怎么样，既是师弟，又有才华人脉，以后肯定要多亲近！来，既白，含含，弥弥，为含含杀青，也为咱们未来的合作机会，走一个！”
包厢里的气氛再次变得热烈起来，只是在这份热闹之下，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意味深长。
张既白微笑着举杯，他知道，今晚这场意外的第二摊，信息量巨大，不仅听到了圈内秘辛，也初步接住了华艺抛来的橄榄枝，同时用一种模糊但有效的方式，暂时应对了关于他背景的试探。
这娱乐圈的路，果然每一步都充满了意想不到的际遇和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