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拍死了一只不懂规矩的苍蝇。”
陆宇成眼中掠过一丝了然，不再追问，只是将汤勺往我手边推了推。“趁热喝。”
我刚拿起汤勺，加密通讯器再次发出特有的低频震动。秦峥（风弈）的通讯请求闪烁着，这次附带了一个加密数据包标记。
我向陆宇成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他微微颔首，自然地走到窗边，留给我处理事务的空间。
接通通讯，秦峥冷静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松弛：“‘寒鸢’，尾巴清理干净了。反向追踪确认，攻击源百分之百来自顾氏雇佣的霍华德团队。‘礼物包’已深度潜伏，除非我亲自激活，否则他们永远找不到。”
“辛苦了。”我点开他同步传输过来的数据包，里面是完整的攻击日志、反向追踪路径，以及几张截图——赫然是顾宇兰在办公室里对着技术主管暴怒，以及霍华德盯着自己被反制锁定的电脑屏幕、脸色惨白的监控画面。秦峥甚至截取到了一段顾宇兰气急败坏的内部通话录音片段：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把系统恢复！不能让董事会知道是我们先动的手惹来的报复！废物！都是废物！”
“举手之劳。”秦峥的语气听不出波澜，“另外，顺着霍华德这条线，我摸到了点别的东西。顾家似乎和周明远那边的某些人，在暗网的一个匿名加密频道里，有过几次接触。频道已经废弃，内容被销毁，但残留的访问日志时间点，很有趣。”
“说。”
“主要集中在两个时期：一是三年前你父亲公司破产前三个月；二是最近，顾氏股价开始异常波动之后。”秦峥顿了顿，“需要我尝试深度恢复那些被销毁的通讯内容吗？可能需要调用一些……更高级别的权限。”
三年前，父亲入狱；现在，顾氏危机。周明远这条毒蛇，果然一直缠绕在左右。
“需要多久？”
“不确定，对方手法专业，是同行。可能会留下反追踪陷阱。”秦峥回答得很谨慎，“但我可以试试。”
“安全第一。必要时，动用‘裁决者’预备权限。”我下达指令。这是暗网首席“寒鸢”的部分特权，通常用于应对极端威胁。
“明白。”秦峥的回应简短有力。
结束通讯，我端起已经微凉的汤，慢慢喝完。陆宇成转过身，没有询问具体内容，只是温和地说：“如果需要陆氏的技术团队……”
“暂时不用。”我放下汤盅，“有朋友在处理。”
他点点头，不再多言。
这时，我的工作手机响起，是阿K，语气带着压抑的兴奋和一丝解气：“老大！圈内刚传开的八卦，顾氏花天价请来的那个外籍安全顾问霍华德，刚刚在机场被拦下了！据说涉嫌非法入侵和商业间谍行为，被相关部门带走了！顾宇兰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知道了。”我反应平淡。这本就是预料之中的结局。
挂断阿K的电话，我沉吟片刻，主动拨通了秦峥的加密线路。
“风弈，”
“在。”
“除了恢复通讯内容，再帮我做一件事。”我的目光落在窗外无尽的夜色上，“全面筛查周明远名下所有产业，尤其是海外部分，寻找与当年沈氏核心技术相关的任何蛛丝马迹，以及……所有异常的资金往来和人员变动。”
父亲的核心技术，才是所有阴谋的根源。周明远和顾家，都只是贪婪的鬣狗。
秦峥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进行复杂的权限验证和任务加载。片刻后，他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接受重大使命的肃穆：
“‘掘墓’指令已确认。关联词：沈氏集团，核心技术‘创生’，周明远，顾氏集团。最高优先级。预计首次反馈时间，24小时。”
“掘墓”……很贴切的代号。是时候，把那些藏在坟墓里的秘密，都挖出来了。
“保持联络。”
通讯结束。办公室内异常安静，只有空调系统低沉的运行声。陆宇成已经悄然离开，桌面上留下一张便签，上面是他刚劲有力的字迹：【有需要，随时。陆。】
我看着那张便签，又看了看加密通讯器上秦峥刚刚确认的“掘墓”指令状态，一种久违的、并非孤身奋战的感觉，悄然弥漫心头。
加密通讯器的屏幕再次亮起，并非任务更新，而是秦峥发来的一条私人信息，内容与他平时的冷静风格迥异：
“知欣，等我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