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
霓千丈点了点头,“天儿此刻正在后山剑坪,教导她那个小徒弟。世尊请随我来。”
在霓千丈的引领下,摩严来到了蓬莱后山一处开阔的演武场。
但见场中,一个身着碧色衣裙的少女正在练剑,剑光霍霍,身姿灵动,气息纯净而凝实,正是花千骨。
而在一旁的青石上,一个娇小的身影随意地坐着,正是霓漫天。
她并未刻意释放威压,但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便自然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场,周身道韵流转,与天地灵气隐隐相合。
摩严的目光先是在花千骨身上停留了一瞬,感受到她体内那迥异于寻常修仙者、带着一丝神性气息的灵力,心中再次一震,对霓漫天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能教出这样的徒弟,其师之能,可见一斑。
同时,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飞快闪过:若此次不能说服霓漫天拜师,哪怕提出联姻,也定要将她与长留绑在一起!
如此人才,绝不能流落在外!
“天儿,过来一下。”霓千丈出声呼唤。
霓漫天闻声,对花千骨吩咐了一句,便轻盈地跃下青石,步履从容地走了过来。
她先是看了一眼摩严,目光平静无波,随即转向霓千丈,语气带着一丝询问:
“爹爹,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她的态度自然随意,并未因摩严在场而刻意拘礼,那份属于上仙的淡然与自信展露无遗。
摩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上前一步,对着霓漫天郑重地拱了拱手,姿态放得极低:
“长留摩严,见过霓上仙。”
面对长留世尊摩严,霓漫天并未刻意端出上仙的架子。
一方面,摩严与父亲霓千丈私交不错,算是长辈;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本就存了前往长留的心思。
长留作为仙界第一大派,其传承悠久,典藏浩瀚,尤其是那些核心的、高深的术法理念与体系,正是她目前急需借鉴,用以弥补、改良蓬莱仙法缺陷的关键。
若能以合理身份进入长留,无疑能省去许多麻烦。
因此,她态度谦和,主动降阶,微微一笑道:
“世尊无需如此多礼。您与家父乃是故交,又是长辈,直接唤我漫天便可,上仙之称,实在生分。”
见霓漫天如此给面子,态度这般随和,摩严心中顿时一喜,紧绷的心弦放松了大半。
看来,此行目的达成的可能性极大!
他脸上的严肃不由缓和了几分,带上了一丝真切的笑意:
“既然如此,那我便托大,唤你一声漫天了。”
“理当如此。”
霓漫天从善如流,随即切入正题,明知故问道:
“不知世尊此次亲自前来蓬莱,寻漫天所为何事?”
摩严见时机成熟,也不再卖关子,神色一正,将早已打好的腹稿和盘托出:
“漫天,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完成先师遗愿。”
他语气带着几分追忆与郑重。
“先师在世时,便已看出你天赋异禀,乃不世出的奇才,早有将你收入门下,悉心教导之心。只可惜……天不假年,先师去得仓促,加之随后子画继任掌门等一系列事务缠身,此事便一直耽搁了下来。”
他目光恳切地看着霓漫天,终于道出了核心意图:
“如今长留诸事已大致安定,只待子画游历归来,便可正式举行掌门继位大典。我今日前来,便是想代先师问你一句:你可愿意拜入我先师门下,成为我长留弟子?若你愿意,我便代师收徒,你便是我与子画、箫默名正言顺的小师妹,长留的第四位尊上!”
说完这番话,摩严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毕竟如今的霓漫天已是上仙,地位尊崇,是否还愿意矮上一辈,做个“小师妹”?
然而,霓漫天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霓漫天便干脆利落地点头,唇角微扬:
“好,我愿意。”
如此痛快,反倒让摩严愣住了。
他准备了满腹的说辞,甚至想好了如何应对霓漫天可能提出的各种条件和疑问,却没料到对方答应得如此爽快,仿佛就在等这句话一般。
他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看着霓漫天。
霓漫天看着摩严那难得一见的懵然表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主动开口,语气自然地问道:
“既然答应了,那大师兄,我们何时行拜师之礼?”
这一声“大师兄”,更是叫得顺溜无比,直接将关系拉近。
摩严被这声“大师兄”唤得心神一荡,巨大的惊喜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冲散了那点茫然。
他猛地回过神,忍不住抚掌大笑,畅快无比:
“哈哈哈!好!好!小师妹果然爽快!”
他连忙解释道:
“小师妹不必着急。我已收到子画的传讯,他不日便将返回长留。届时,我们便在长留掌门继位大典之上,一同举行拜师仪式!如此一来,掌门继位,尊上添新,双喜临门,正好让我长留好好热闹一番,也让整个仙界都知晓,你霓漫天,从此便是我长留的人了!”
说到“我长留的人”时,摩严语气中充满了自豪与笃定。
只要霓漫天拜了师,有了这层名分,她便与长留彻底绑在了一起,蓬莱与长留的关系也将更加紧密。
长留仙界第一的地位,稳了!
“全凭大师兄安排。”
霓漫天从善如流,对这个安排并无异议。
在万众瞩目的掌门大典上行拜师礼,正合她意,足以彰显她的身份与地位,也让所有人知道,她霓漫天即便入了长留,也绝非寻常弟子。
事情如此顺利地达成,摩严心花怒放,又与霓漫天和霓千丈寒暄了许久,敲定了一些细节,这才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返回长留准备即将到来的盛典。
待摩严走后,霓千丈看向女儿,眼中带着询问:
“天儿,你当真想好了?长留虽好,但规矩也多。”
霓漫天眸光清亮,透着睿智与从容:
“爹爹,长留的典籍与传承,对完善我蓬莱功法至关重要。以此身份进入,名正言顺,可省却无数麻烦。而且,‘长留第四尊’这个名头,有时候比‘蓬莱少主’更好办事。于我们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霓千丈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女儿的眼光,总是看得比他更远。
数日后,白子画结束游历,返回长留。
长留掌门继位大典与世尊代师收徒的仪式,也正式提上了日程。
消息传出,仙界再次为之震动。
所有人都想知道,那位年仅十五岁便已跻身上仙之列的蓬莱少主,以“第四尊”的身份踏入长留,将会给这仙界第一大派,乃至整个修仙界,带来怎样的变化。
而霓漫天,则在平静中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她知道,踏入长留,只是她计划中的一步。
改良蓬莱仙法,培养女娲后人,乃至探寻这个世界的更多奥秘,她的道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