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穗回了府中,好好沐浴了一番后思绪才清晰起来。
她所做不过是为自保,她若不伤别人,别人就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默默在心中劝慰自己:想想死去的父皇母后,想想在宫中被欺负的卉儿。
可到底也只是安慰,沈嘉穗脑海中总是将那两个孩子当成了如今孤苦无依的自己和沈嘉卉,难免产生一时同情。
她本不是心狠之人。
可在见识了沈邕等人的恶毒,她不得不心狠。
“拂烟。”她轻声唤之:“给本宫拿壶酒来。”
当拂烟拿着酒进来时,王一也带着另外三位姑娘走了进来。
“你们几个来做什么?”
王一答道:“伺候公主。”
拂烟上前:“此处有我和熙云,何须你们?”
“啪!你算什么东西?今日皇上已经下令,往后公主要从奴婢四人中选两人做贴身婢女,至于拂烟和熙云这种下等奴婢,自然不能再近公主身。”
拂烟脸上顿时浮起五个指印,可见王一下手时用了多狠的劲儿。
门口处传来男子的声音:“公主殿下。”
沈嘉穗本就因为沈凝虞一事心烦,而此刻王一还在此处嚣张跋扈,狗仗人势,倒是撞上了。
而此时,谢砚舟正站在门口,瞧着这一幕。
沈嘉穗听见那声“公主殿下”,便收回了眼神。
她冷着脸,看向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的王一:“你倒是胆子大。”
“啪!”
沈嘉穗蓄起力,朝王一脸上扇去。
“这一巴掌,是你身为奴才却做得一副主子样,可是本宫皇叔给了你行刑的名头?”
“啪!”
“这一巴掌,是罚你不将主子放在眼里。”
“啪!”
“这一巴掌是让你记住今日做错的事。”
王一在受第一个巴掌时便想逃,可被拂烟和熙云二人死死抓住,硬生生挨了三个巴掌。
“皇叔下的旨意本宫可不知晓,你倒是不知死活的假传圣旨。”
王一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公主,奴婢可是好心,您若执意将这俩人留在身边……”
沈嘉穗冷起脸来颇有些威严,更莫说今日的心绪不佳,这王一也是赶上了。
沈嘉穗冷笑:“轮的上你个贱婢教训本宫?”
而门口的谢砚舟只冷冰冰地瞧着这一幕,仿佛并未因此受到打扰。
沈嘉穗的手有些发麻,藏在袖口下微微颤抖。
“李祀呢,给本宫滚进来。”
下人见她动怒,匆匆忙忙去找了李祀。
李祀赶来时满头大汗,见着沈嘉穗便行礼。
“不必行礼,本宫倒想问问,你将这公主府管成什么样了,奴才不像奴才。”
李祀听完后,才知道这王一居然这么大胆。
他看着沈嘉穗回道:“倒是不知晓皇上下的旨意,着实是奴才没掌好家,按照家规冒犯主子者,杖刑五十。”
沈嘉穗故作生气:“下次再有此事,连你一起罚。”
王一几人想说话,却被绑了下去。
“拂烟熙云你们二人下去吧,这几日就住院子的小房中,莫离开这个院子。”
两人走后,沈嘉穗走向谢砚舟,看着他一脸淡漠的样子,问:“来做什么?”
他躬身回道:“今日搬过来了,来同公主说一声,这就走了。”
沈嘉穗:“站住。”
“将门关上,今夜你就睡在这里。”
她睡不着,她一闭上眼,眼前就是两个小孩哭丧的场景。
谢砚舟转身关上了门,还贴心打上门阀,实际上他并不打算睡在此处。
沈嘉穗笑着看他:“喝酒么?”
他走到她跟前,与她对坐:“公主赏我一件鱼鳞金甲,自然应当陪公主的。”
“谢砚舟,你变了,怎么现在不讨厌本宫了?之前不是不肯与本宫说话?”
谢砚舟沉默了。
沈嘉穗也没在追问,而是让他不断倒酒。
十杯酒下肚,沈嘉穗头有些晕乎。
她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突然歪着头凑到他眼前:“谢砚舟,你咋有三个头。”
谢砚舟往后退了一步,问:“公主喜欢我?”
沈嘉穗:“你生的好看。”
“那公主真的喜欢我?还是只把我当成与府上郎君一般的男子呢?”
沈嘉穗晃晃悠悠站起来,摇摇摆摆地走至他跟前,点了点他的鼻尖:“你觉得呢?还是说你喜欢上本宫了?哈哈哈哈哈……”
谢砚舟拧眉躲开了她的手,站了起来。
他怎么觉得这人并没有醉。
下一刻,谢砚舟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挂了一条温热的手臂,他正想将人甩开时,发现沈嘉穗双手从他脖子绕上去,双手将他脑袋压向自己。
一道冰凉触碰到他的嘴唇。
在察觉到她的动作后,谢砚舟往旁边躲开了:“沈、嘉、穗!”
那触感一碰即逝。
谢砚舟想将她甩开,却发现这人赖他赖的很紧。
又怕动作大些,将人引过来瞧见这一幕。
“再不下来,别怪我不客气。”
沈嘉穗趴在他胸口,双手也放下来又将他腰身重新环住:“谢砚舟,你身上真好闻。”
此时谢砚舟的脸已经是黑得不能再黑了。
沈嘉穗脸蛋红扑扑的,像一只桃子,喝醉后倒是平添了几分可爱。
谢砚舟倒是气笑了,人是醉了,但是一句话都套不出。
又不敢轻易透露自己的目的,万一她装醉或者明日想起来,那后果……
他反手将她的手掰开,抓着她双手拉着她走到床上。
“我不睡觉!!”
谢砚舟冷笑道:“不睡也得睡。”
下一刻,沈嘉穗被一记手刀打晕。
他将人随意丢在塌上,趁此刻,在屋中翻了一遍,却毫无收获。
他看着倒在床上的沈嘉穗,心绪平静。
在下一刻,他突然拿起桌上的杯盏,朝沈嘉穗脸上泼了过去。
又强硬的用拇指在她人中处揉按。
沈嘉穗缓缓睁开眼,脖颈处一阵疼痛,脑袋还在晕乎。
“谢砚舟,你混蛋。”
谢砚舟动作一愣,手上的湿帕藏于身后。
沈嘉穗委委屈屈的:“你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莽夫呜呜呜……”
他心中一紧,难不成刚才没晕?
“父皇母后,儿好累……”
“卉儿……”
“沈凝虞……思安思乐……”
见她只是说胡话,谢砚舟心中放心不少。
他拿起手中帕子,替她擦去脸上的水渍。
“沈嘉穗,你为何将那金甲给我?”
他没头没尾这么问了一句。
本以为她不会回,那想她下一刻忽然笑了起来。
“怕你受伤了。”
谢砚舟愣了会,嘲笑道:“醉了也没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