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只是笑笑，起身走到宋熙涵的旁边，说道：
“你还是用手机看谱吧，别等会儿又不知道该弹哪个键。”
宋熙涵想了想，打算接受这个勉强算是善意的提醒。
但当看到余笙也凑了过来后，她却又摆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
“那多麻烦，还得翻页。”
“？”
余笙无语，怎么和我较上劲了？
许意则说：
“翻页总比卡壳好。”
“不会的。”
“别逞能。”
“我没有。”
“这么点时间，你会弹了？”
“会了。”
“……”
装，就硬装。
许意懒得再劝她。
此时，另一架钢琴前，那两个男生正好在休息，二人便开始弹奏。
鉴于宋熙涵练的时间实在太短，许意比起方才第一次合弹的时候，速度又放慢了一些，给足了宋熙涵时间去思考。
该说不说，这样做确实是有作用的，两人这回弹得有条不紊，有模有样的。
宋熙涵顿时觉得自己又行了，嚷嚷起来：
“能不能弹快点，不用特意照顾我，影响我的节奏感了。”
“？”
许意默默给宋熙涵上强度。
她从只有原曲五成左右的弹奏速度，陡然攀升到了原速的八九成。
“这个速度可以吗？”许意笑道。
四手联弹讲究协调，并非独角戏，许意不觉得宋熙涵能够立刻适应。
“……”
宋熙涵眉头紧锁，冷汗涔涔，根本分不出心思去说话。
速度上来后，她就有点把控不住了，有些琴键她都是下意识地去按的，按到哪个算哪个，出了不少错。
要么弹的时机对不上，音色割裂，要么干脆弹错音，出现瑕疵。
可许意不管这些，继续弹着，直至恢复到了原速。
宋熙涵这才服软，连忙求饶：
“停停停，我错了！”
后面宋熙涵就老实了，拿出手机对着琴谱弹，但还是断断续续，抢拍、拖拍，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甚至最离谱的一次，她把本该许意负责弹奏的琴键给弹了，被许意一顿数落。
余笙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宋熙涵立马回头，委屈巴巴地瞅了她一眼：
“你笑话我？”
“啊这……”
余笙感觉下一秒，这个叫宋什么涵的就会流出眼泪，然后说‘是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人生’之类的话了。
还好，许意一巴掌拍在了宋熙涵的肩膀上：
“怎么啦？你弹得不好笑吗？还不让人笑啊？”
“emmm……”
宋熙涵无言以对。
余笙看着“热闹”，手机震动了一下。
【葛珅】：@余生漫漫
【葛珅】：还在琴房吗？
消息来自寝室群。
余笙没设置群昵称，所以这个余生漫漫就是她的微讯昵称。
用了很多年了。
她的名字谐音‘余生’，字面意思就是余下的生命，她个人认为透着一股暮霭沉沉的死气。
可若加上‘漫漫’两个字，反倒有种岁月悠长的温柔。
【余笙】：？
【余笙】：你还好意思找我？
【余笙】：先来解释解释，你们一声不响地溜走做什么？
【葛珅】：江湖救急，我忘记签退琴房了，帮个忙呗？
【余笙】：知道我有多尴尬吗？
【葛珅】：不签退，会影响以后预约的优先级，降低排队次序的。
两个人各说各的。
余笙心想鸡哥哪还有下次来的琴房的时候，根本无所谓的好嘛。
她等了几秒，没有一个人回应她的质问，便冷冷回复。
【余笙】：与我何干？
【葛珅】：你顺手的事。
【余笙】：拒绝道德绑架。
【葛珅】：拜托。
【余笙】：手机没油了。
【余笙】：回见。
【葛珅】：……
【葛珅】：害。
【葛珅】：我们那是战略性撤退，不然留在琴房当电灯泡吗？
【赵恒宇】：+1
【沈流川】：+1
【余笙】：我和许意清清白白好吗。
【葛珅】：这不重要。
【赵恒宇】：赞同。
【沈流川】：赞同。
“……”
余笙直接关掉了手机。
宋熙涵这边又出了幺蛾子，她的手机真的没“油”了。
许意摸了摸裤兜，皱着眉说：“我手机没带，落在办公室了。”
余笙干脆用自己的手机找到谱子，借给她们用。
当然，是递给了许意，和宋什么涵不熟。
两人继续弹奏。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
宋熙涵没能和许意弹成哪怕一次完整的，便又缠着许意再弹一遍。
许意倒也不绝情。
只是她扭头瞥了眼余笙，又扫了眼宋熙涵，一想到和余笙默契的配合，就愈发觉得边上这人碍眼。
“这样练下去没意义。”许意如是说，接着她看向余笙，“你来和我示范一下，让她看看该怎么弹。”
宋熙涵一整个愣住：
“什么意思？”
余笙也说：
“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只是示范而已。”许意推了推宋熙涵，让她起开。
“你这样，我会很受伤的。”宋熙涵茶里茶气。
“谁管你。”
许意根本不吃这一套，宋熙涵内心强大着呢，这是戏精上身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宋熙涵意外归意外，倒不会真觉得许意是在攻击自己。
她起身站到一旁，给余笙让出了位置。
余笙和许意有一个多星期没合弹了，所幸默契还在，又是做示范，是慢速弹的，所以还是很流畅地弹了一遍，而且没看琴谱。
许意问宋熙涵：
“学到了吗？”
宋熙涵摇了摇头：
“……没。”
“看来你悟性不行。”
“哦。”
之后许意又陪宋熙涵弹了几遍，总算是有一遍勉强弹下来了。
宋熙涵知足了，预约的时间也快到了，几人便一起往琴房外走。
那两个男生看余笙几人要走，也迅速起身离开。
本来葛珅三人溜走前的那会儿，他们就打算走了，但看到许意进来，愣是又待到了现在。
没办法，实在太好看了，不舍得走。
余笙走到外边，都没见着许意和宋熙涵签退，便随口问道：
“对了，琴房怎么签退啊？”
她连预约都没弄过，自然也不清楚签退的具体操作。
“线上就可以签退，不过要在琴房半径五十米内。”许意以为四人组这边预约琴房的是余笙，笑着说，“要我帮你弄吗？”
“……没事，不用。”
余笙摆了摆手。
确定鸡哥真的签退不了，她就放心了。
走出艺术楼后，宋熙涵就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她要回去给手机充电，再回来签退。
许意询问余笙有时间要不要接着学‘少女的祈祷’，把它掌握。
余笙拒绝了。
虽然许意很美，但余笙很懒。
自己学琴可太累了，不如等系统直接灌输“修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