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玑长老的决断,为徐凡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格物院”的牌子,很快就在炼器堂外围区域,一座相对独立、环境清幽的小山峰上挂了起来。这座山峰原本就有几间闲置的石殿和院落,稍微修葺整理后,便成了格物院的驻地。虽然比不上主峰的气派,但胜在安静,空间也足够大,非常适合搞研究。
徐凡,这个入门不到一年、从记名学徒火箭般蹿升为外门弟子、如今更是成为一院执事(虽然是试点性质的)的“传奇人物”,正式开始了他的“创业”之路。
成为执事,意味着更大的权力,也意味着更多的责任。他不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需要组建团队,管理资源,规划发展方向。
韩长老和柳青青给予了大力支持。韩长老从炼器堂调拨了一批基础物资和启动资金,柳青青则帮忙协调了不少手续,并提醒他需要注意的各种宗门规章。
徐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拟定《格物院章程》和《招募启事》。
他在章程中明确写道:
“格物院,旨在以‘观察、假设、实验、验证’之科学方法,探究天地万物运行之理,优化修仙百艺,开发新型法器符箓,并研究特殊资质之应用。本院崇尚实证,尊重数据,鼓励创新,包容失败。”
在招募启事中,他列出了所需人才的类型:
· 数据分析员:需心思缜密,善于记录、整理和分析数据。
· 实验助手:需动手能力强,耐心细致,能严格按照规程操作。
· 材料研究员:对各类灵材特性有浓厚兴趣,乐于进行性能测试。
· 符文\/阵法爱好者:不满足于照本宣科,喜欢探究其底层原理。
· (可选)具备特殊技艺或独特想法者。
招募要求里,他特意没有强调修为和灵根资质,更看重的是思维方式、动手能力和对新事物的好奇心。
这份与众不同的章程和招募启事一经贴出,立刻在青岚宗外门和部分内门弟子中引起了热议。
有人嗤之以鼻,认为这是不务正业,是徐凡在搞歪门邪道的自留地。
但也有人被其中“崇尚实证”、“鼓励创新”、“包容失败”的理念所吸引,尤其是那些在传统道路上进展缓慢、或者本身就喜欢鼓捣一些稀奇古怪东西的弟子。
几天之内,便有数十人前来报名。
徐凡亲自面试,他没有测试对方的法术威力或修为深浅,而是问了一些看似简单却需要逻辑思维和观察力的问题,或者给出一些小的实践任务(比如测量一块不规则矿石的体积、分析一个简单符文回路的可能缺陷等)。
经过一番筛选,他最终招收了五名第一批成员:
· 李铁:原符箓工坊学徒,亲身体验过标准化带来的好处,做事一丝不苟,被任命为数据记录组长。
· 赵小月:一个性格内向但心灵手巧的女弟子,对细微之处观察入微,擅长精细操作,成为首席实验助手。
· 钱不多:人如其名,家境贫寒,但对各种材料的价格、特性了如指掌,是个活着的“材料百科全书”,负责材料研究与采购。
· 孙思邈(自称仰慕药圣改名):一个对丹药和生物学有着狂热兴趣的弟子,思维跳脱,常有些奇思妙想,被徐凡安排负责灵植药理与混沌能量对生物体影响的初步研究(高风险,需严格监管)。
· 周阵子:一个痴迷于阵法,但总觉得传统阵法书籍语焉不详的弟子,喜欢自己摆弄灵石推演,被安排协助符文和阵法原理的研究。
这支小小的、平均修为只有炼气三四层的团队,便是格物院的第一批班底。
徐凡没有给他们画大饼,而是直接开始了工作。他将现有的研究项目进行了梳理和分配:
· 李铁负责建立规范的实验数据记录模板,并开始系统整理符箓工坊优化前后的各项数据,形成案例库。
· 赵小月协助徐凡,对“破军”灵铳的不同部件进行更精密的耐久性测试和参数校准。
· 钱不多开始系统地测试各种低阶灵材的物理性能(硬度、韧性、导热性、灵气导通性等),建立格物院自己的《基础材料数据库》。
· 孙思邈在严格隔离的条件下,尝试用极其微量的混沌能量,处理一些低阶灵草的种子,观察其变异情况(死亡率极高,但偶有异常个体出现)。
· 周阵子则开始尝试用数学符号,去描述和推演最简单的“聚灵阵”能量流动,进展缓慢但乐在其中。
整个格物院,在徐凡的带领下,如同一个高效运转的科研小作坊,充满了忙碌而有序的气氛。
而徐凡自己,则在团队运转起来后,开始了他的又一个宏大构想——研制“混沌差分机”。
这个想法的灵感,来源于他前世计算机的先驱——巴贝奇的分析机。他意识到,随着研究深入,需要处理的数据量会越来越大,单纯依靠人脑计算和记录,效率太低,且容易出错。尤其是混沌气旋那复杂无比的能量运动模型,靠手算几乎不可能完成精确推演。
他需要一种能够进行复杂计算的“法器”!
这个想法堪称天方夜谭。此界虽有阵法可以存储信息、进行简单逻辑判断(如禁制触发),但从未有过专门用于数学计算的复杂法器。
但徐凡决定挑战一下。
他设计的“混沌差分机”核心原理,是利用不同属性的灵石或能量回路,代表不同的数字和运算符号,通过精密的齿轮和杠杆传动机构(借鉴了“破军”的连发装置和钟表技术),来实现加减乘除、甚至更复杂的微积分运算!
这涉及到极其复杂的机械工程、能量传导和逻辑设计。其难度,远超“破军”百倍。
他将这个项目列为格物院的最高机密和长期目标,目前仅停留在理论设计和关键部件(如高精度齿轮、稳定能量开关)的预研阶段。
就在格物院各项工作逐步走上正轨之时,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来到了这座新兴的山峰。
来者是一位身着核心弟子服饰、气质冷峻的青年,他直接找到了正在指导赵小月进行材料疲劳测试的徐凡。
“你就是徐凡?”青年目光锐利,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我乃天枢峰真传,司徒浩。”
天枢峰,青岚宗主峰,真传弟子!地位远在普通内门弟子之上!
徐凡心中微凛,面上不动声色:“司徒师兄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司徒浩没有绕圈子,直接道:“你在小丹元会上展示的那‘破军’,以及那混沌补强符箓的技术,我很感兴趣。开个价吧,这两项技术的完整炼制法和原理图,我买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仿佛不是在商量,而是在下达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