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当杨芳君再次来到市委工会大楼面前，忽然想到一句电视剧台词：“老师，我太想进步了！”
杨芳君心想，编剧诚不欺我，我可太想进步了！
“梁主席，林秘书站在外面呢，我过去打一下招呼。”杨芳君轻声向梁主席请示。
梁主席微微点头，心领神会，说道：“去吧。”
杨芳君朝着林英走去，亲切地唤道：“林姐。”
“小杨，你来了。”林英转过身，脸上也浮现出亲切的笑容，仿佛两人已经是相识已久的好友。
今天林英穿了一条藏青色的连衣裙，裙摆处绣了几朵小花。
杨芳君夸赞道：“林姐，你今天穿的真好看。”
林秘书抿着嘴，不好意思道：“哪里哪里。”
杨芳君好奇地凑近问道：“你这条裙子在哪买的呀？改天我也去买一条来穿穿。”
“哎呦，小姑娘穿这么深的颜色不好看，我这条裙子是在市里的百货商店买的，那儿还有一款红的裙子，大红色就很适合你们这些青春活泼的小姑娘。”
杨芳君：“……”
果然是她奶奶这辈的人，杨芳君读书那会，穿的衣服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她奶奶老是念她，说年轻小姑娘不要老是买这种深颜色的衣服，黑不溜秋的，还没她老太婆穿的鲜艳。
倒是杨芳君年纪大了，反而喜欢穿亮一点颜色的衣服，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老黄瓜刷绿漆了。
“林姐，你这话说的，”杨芳君接过话头，俏皮地说道：“要不是你让我叫你姐，我还以为你跟我差不多大呢。”
“你就不要打趣我了。”林英嘴上假意嗔怪，可那眼角眉梢洋溢出的开心，却彻底出卖了她。
哈哈哈，女孩子就应该要多夸夸。
此时，梁主席透过窗户，看到杨芳君跟林英正有说有笑，相谈甚欢。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暗自思忖：还是小杨厉害啊，才来第二次，就能够如此自然地与对方拉近距离，还能给厂里谈业务，看来上次带她来是带对了。
“杨秘书，好久不见啊。”机械厂的刘秘书老远就瞧见了杨芳君，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主动上前跟她打招呼道。
“刘秘书，好久不见啊。”杨芳君也笑着回应，然后接着说道：“上次多亏你借我笔记，我才能写好会议记录，咱们梁主席可是狠狠表扬了我一番，说起来这可全是你的功劳啊。”她的语气诚恳，眼神中满是感激。
“哎，杨秘书，这你就客气了。”刘秘书摆了摆手，爽朗地笑道，不知怎的，他就特喜欢听杨秘书夸他，同样是夸人，杨秘书夸人，听着就特别真诚。
“对了，你要不要过去跟钢铁厂的张秘书打个招呼？”刘秘书突然问道。
杨芳君顺着刘秘书示意的方向，朝那边吞云吐雾的小团体看了看。心想反正以后要跟那个张秘书打交道，便点了点头，转头对林英问道：“林姐，你要跟我们一起过去吗？”
“我就不用了。”林英婉拒道。
“那行，我打完招呼立马过来。”杨芳君说完，便跟着刘秘书朝小团体走去。
“老刘，你迟到了！”鞋厂的李秘书眼尖，瞧见刘秘书，大声说道。
“我这不是给大家带了个人嘛，纺织厂的杨秘书，大家认识认识。”刘秘书笑着解释，同时向众人介绍杨芳君。
杨芳君立刻又露出她那标准的职业假笑，声音清脆地说道：“大家好啊！我是纺织厂的杨芳君。”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而且杨芳君介绍自己的时候从来没说过自己是秘书，这也不算她骗人。
“女秘书，纺织厂的秘书不是男秘书吗？就是那个……”一个留着小平头的男子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还做了一个蹲下的动作，阴阳怪气地说道，“那个拉裤子的陈秘书啊。”
“哈哈哈哈……”周围的人顿时哄笑起来，这笑声显得格外刺耳，让杨芳君的笑容瞬间有些僵硬。
“别笑了，你们这样说，不是让杨秘书尴尬啊！”钢铁厂的张秘书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接着说道：“杨秘书，这几个人说话没轻重，你不要放在心上。”
杨芳君终于仔细看清了郭干事的姐夫，额头高高，鼻子大大，一脸的官相，估计被这群人众星拱月的拥戴着，提前享受了做大官的感觉，相由心生了。
杨芳君神色自若，摆了摆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从容的说道：“放心，张秘书，我能理解，有些人啊，虽然说话刻薄点，其实人也刻薄。我向来对这些人很是包容的，绝对不会放在心上。”
“嘶……”刘秘书在一旁听到这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着实没想到，这杨秘书年纪轻轻，说起话来竟如此大胆，一点都不怕眼前这群大男人。
其实，杨芳君也不想逞口舌之快。但是一想到要是以后自己做错事，也要经常被他们这群臭男人反复鞭尸，那她宁可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反正工资又不是他们发的，得罪了就得罪了。
杨芳君话一出口，那个小平头男秘书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其他人也都不说话了。
这时张秘书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进去吧。”说完，便带头往里面会议室走去，众人也都陆陆续续跟上。
胖子李秘书在进去的时候，借着身体的遮掩，偷偷朝杨芳君竖了个大拇指，眼神里带着一丝敬佩。
“唉，杨秘书，你说你怎么就不忍忍。”刘秘书凑近杨芳君，压低声音说道：“刚刚说陈秘书那个人，他是化肥厂工会的小张秘书，他姨夫可是在省里当干部的。”
“你怎么不早点说！”
“我哪里知道你这么勇啊！”刘秘书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补了一句，“你就自求多福吧。”然后就背着手走进去了。
“切！”做牛马的，当然能屈能伸，大不了再见到那个小张秘书，多拍点马屁补偿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