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那道空间裂缝的瞬间，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没有了漫天的黄沙，也没有了呼啸的风声。眼前是一片灰蒙蒙的天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甚至带着几分悲凉的气息。这里就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连光线都显得格外黯淡。
“这……这是哪里？”
黎清月下意识地握紧了萧远的手。她能感觉到，这里的法则与外界截然不同，体内的真气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仿佛身上压了一块无形的巨石。
“这就是世界的伤口。”
古风走在前面，手中的木杖散发着微弱的光晕，为两人指引着方向。他佝偻的背影在这片废墟中显得格外萧索。
“三万年前，这里曾是大陆最繁华的圣地，灵气浓郁成雨，圣人辈出。”
老者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片断壁残垣，声音哽咽。
“可现在，只剩下一堆破烂的石头。”
萧远抬眼望去。
在废墟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无比的祭坛。它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巨石堆砌而成，虽然已经坍塌了大半，表面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裂痕，但依然能从那残留的阵纹中，感受到一股曾经撼动天地的恐怖威压。
只是此刻，这威压已经死了。
就像是一具庞大的尸体，静静地躺在荒原上，任由岁月的风沙侵蚀。
“这就是飞升通道？”
萧远走到祭坛边，伸手抚摸着那些冰冷的石块。指尖传来的触感粗糙而干涩，里面的灵性早已流逝殆尽。
“是的，陛下。”
古风叹了口气，眼中满是追忆与痛恨。
“那个时代，天门常开，两界互通。只要修为达到武圣巅峰，便可通过此阵，飞升上界，追求更高的仙道。”
“但是……”
老者的手猛地抓紧了木杖，指节发白。
“那场浩劫来了。”
“上界的大能在此交战，他们的力量太过恐怖，不仅打碎了通道，更直接斩断了这片大陆的灵脉！”
“从此，天路断绝！”
“大陆的法则变得残缺不全，灵气日益稀薄。后世的武者，哪怕天赋再高，惊才绝艳，也终究被困死在武圣这道门槛上，不得寸进！”
黎清月听得心惊肉跳。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千年来无人飞升的真相？不是因为后人不行，而是因为路断了？
这就好比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无论翅膀再硬，也飞不出那层看不见的网。
“这哪里是战争。”
萧远冷笑一声，手指轻轻叩击着石台，发出空洞的回响。
“这分明是屠杀。”
“为了断绝下界的希望，为了防止有人再修成大道去威胁他们的地位，那帮杂碎下手还真是够狠的。”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森寒的杀意。他当然知道是谁干的。除了那几个背叛他的“好徒弟”、“好兄弟”，谁还会对一个下界位面下这种死手？
古风惊讶地看了萧远一眼，显然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帝王竟然一眼就看穿了本质。
“陛下圣明。”
老者苦涩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我们守护者家族世世代代守在这里，就是为了寻找修复通道的方法，可是”
他看着那座庞大而破碎的祭坛，眼中满是无力。
“太难了。”
“这阵法的核心早已粉碎，灵脉也枯竭了。想要重启它，简直是逆天而行。”
“很难吗？”
萧远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语气依旧轻松。
“只要原理没变，东西坏了修一修就是了。朕手里刚好有不少好材料，应该够用。”
“不，不仅仅是材料的问题。”
古风摇了摇头，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走到祭坛的最中心，指着一个漆黑的空洞，声音低沉得像是在宣读判决书。
“想要修复通道，重续灵脉，需要海量的能量来作为启动源。普通的极品灵石根本不够看，必须要有‘世界本源’！”
“世界本源？”黎清月一愣，“那是什么？”
“那是这方天地的核心，是万物生长的根本。”
萧远替她解释道，随即似笑非笑地看向古风，“老头，你既然敢带朕来，说明你知道哪里有这东西，对吧？”
“陛下慧眼。”
古风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了遥远的北方，“据族中典籍记载，当年的大战虽然打碎了灵脉，但也有一部分本源之力散落人间，最终凝聚成了一个恐怖的存在，沉睡在北域魔窟之中。”
“只要能拿到那份本源，通道便有修复的希望。”
说到这里，古风的话锋突然一转，眼中的忧虑之色更浓了。
“但是，陛下。”
“能量和本源，虽然难得，但凭您的实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真正让人绝望的，是另一件事。”
老者抬起手，指了指头顶那片灰蒙蒙的虚空，声音颤抖，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们曾数次尝试用秘法沟通上界，但每次回应我们的，都是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杀意。”
“通道的另一头”
“被人用无上法力，给死死地封印了！”
“那是一道神魔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