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的硝烟刚刚散去空气中还残留着那种令人心悸的肃杀。
处理完那些不知死活的宗门使者萧远甚至没有哪怕一刻的停留。他牵起黎清月的手转身走向了后宫的方向。那背影决绝而冰冷就像是一柄刚出鞘还未饮够血的利剑。
坤宁宫。
这座曾经代表着大萧皇朝后宫最高权力的宫殿此刻却显得格外凄清。往日里那些趋炎附势的嫔妃、太监、宫女,就像是闻到了沉船气息的老鼠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大殿空荡荡的只有几盏残灯在风中摇曳发出“噼啪”的声响,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萧瑟。
皇后柳婉莹就坐在那张凤椅上。
她没有卸妆依旧穿着那身象征着母仪天下的凤袍头上戴着沉甸甸的凤冠。只是那张平日里保养得宜、总是挂着虚伪笑容的脸此刻却苍白得像是一张白纸眼神空洞地盯着大门口像是在等死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吱呀——”
沉重的大门被推开。
阳光顺着门缝挤了进来,照亮了漫天飞舞的尘埃也照亮了那个站在门口的青衫男子。
柳婉莹的眼珠子动了动视线慢慢聚焦。当她看清来人是萧远时那原本死寂的眼中瞬间爆发出了一股刻骨的怨毒。
“你来了。”
她的声音沙哑刺耳像是用指甲刮过黑板“来看本宫的笑话?还是来送本宫上路?”
萧远没有说话。
他牵着黎清月一步步走进大殿。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柳婉莹的心尖上。
走到凤椅前三步站定萧远松开黎清月的手从怀中掏出了那个被油布层层包裹的小盒子。
“啪嗒。”
他随手一扔盒子落在柳婉莹的脚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打开看看。”萧远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就像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这是故人留给你的东西。”
柳婉莹身子一颤。
她看着那个有些发旧的盒子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感瞬间攫取了她的心脏。那是直觉是一个作恶多端之人对报应降临的直觉。
她颤抖着伸出手,捡起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本泛黄的日记和一封未曾寄出的信。
当看到那熟悉的娟秀字迹时,柳婉莹就像是被烫到了手一样猛地将盒子扔了出去!
“不……这不可能!”
她惊恐地尖叫起来整个人缩在凤椅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她死了!她早就死了!这些东西怎么可能还在?!林婉儿那个贱婢……我明明让人杀了她!”
“林姑姑没死。”
萧远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讥讽“不仅没死她还活得好好的把你当年的那些‘丰功伟绩’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我。”
他向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女人。
“七幻琉璃草,断魂散。”
“勾结幽冥教毒害贵妃构陷皇子。”
“柳婉莹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认还是不认?”
柳婉莹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那是她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也是她这辈子做得最绝、最狠的一件事。她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以为只要杀光了知情人就能高枕无忧。
可现在这一切都被血淋淋地撕开了摊在了阳光下。
“哈哈哈哈……”
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癫狂笑得眼泪横流。
“认!我为什么不认?!”
她猛地站起身指着萧远的鼻子那张扭曲的脸上满是疯狂“那个贱人就是我杀的!毒是我下的!幽冥教的人也是我联系的!那又怎么样?!”
“那个贱人凭什么跟我争?她不过是一个小国来的卑贱女子凭什么能得到陛下的宠爱?凭什么能生下你这么个妖孽?!”
“我才是皇后!我才是这后宫的主人!任何威胁到我和策儿地位的人都得死!统统都得死!”
黎清月听着这歇斯底里的咆哮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剑柄只要萧远一个眼神,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斩下这个毒妇的头颅。
但萧远拦住了她。
“死?”萧远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杀你太便宜你了。”
“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
他转过身不再看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一眼对着殿外的暗影卫冷声下令:
“传朕口谕。”
“废除柳氏皇后之位褫夺一切封号!”
“即刻起,打入冷宫,终身圈禁!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让她在那暗无天日的冷宫里,好好向我母妃忏悔!”
“至于废太子萧策,二皇子萧昊……”
萧远顿了顿,语气中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冷漠。
“贬为庶人终身圈禁于宗人府!让他们父子三人好好在牢里叙叙旧吧!”
“是!”
门外的暗影卫齐声领命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皇后!我是太子的生母!你这个贱种!你这个逆贼!”
柳婉莹疯狂地挣扎着她的凤冠被打落,头发披散下来状若厉鬼。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斗了一辈子最后竟然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不仅自己完了连她寄予厚望的儿子也彻底完了!
两个暗影卫面无表情一左一右架起她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拖去。
就在即将被拖出殿门的那一刻柳婉莹突然停止了挣扎。
她死死地盯着萧远的背影,那双充血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毒光芒。
“萧远!你以为你赢了吗?”
她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发出了凄厉的诅咒:
“你别得意太早!幽冥教不会放过你的!我早就把你的消息传出去了!”
“那是上古魔教!是连皇室都要忌惮三分的存在!”
“你会后悔的!你会死得比你那个贱人母亲惨一百倍!我在地狱里等着你!哈哈哈哈——”
疯癫的笑声伴随着咒骂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深宫的甬道尽头。
大殿内重新恢复了死寂。
黎清月有些担忧地看向萧远“幽冥教……”
“无妨。”
萧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打断了她的担忧。他看着那空荡荡的凤椅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机。
“我正愁找不到他们呢。”
“既然他们要来那就正好……”
“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