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一声充满了无尽威严与,滔天怒火的雷霆怒喝猛地从那大殿最上首的主位之上轰然爆发!
如同一记无形的,九天惊雷!
狠狠地劈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整个原本还因为长公主被拖走而一片哗然的大殿瞬间,再次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人都心惊胆战地将目光投向了声音的来源。
只见那位一直,都闭目养神,仿佛,置身事外不问世事的老太后。
此刻竟猛地睁开了她那双看似浑浊实则精光四射的苍老眼眸!
她手中的那根紫檀木龙头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顿!
“咚——!”
一声沉重无比的闷响回荡在死寂的大殿之中。
也狠狠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谁给你的胆子!”
老太后那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如同腊月的寒风冰冷刺骨响彻了整个慈宁宫!
“竟敢,在哀家的寿宴上如此,胡作非为?!”
“真当哀家是死了吗?!”
一股,比皇帝萧承德的武王威压还要恐怖百倍的庞大气场,猛地从她那看似,瘦弱枯槁的身体里,爆发而出!
瞬间,便将整个大殿都,笼罩了起来!
在这股,恐怖的气场之下!
所有的人,都感觉自己的身上,仿佛压上了一座,无法撼动的太古神山!
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一些修为较低的文官更是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当场就跪了下去!
就连黎清月这位,新晋的大宗师强者都脸色一白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都,运转不畅了!
(好……好恐怖的气势!)
(这位深居简出看似行将就木的老太-后……)
(其实力竟然也如此的深不可测?!)
(甚至……甚至比父皇还要更强?!)
龙椅之上皇帝萧承德的脸色,也是,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
但最终却还是一个字都没敢说出口。
因为他知道。
自己的这位母后虽然平日里不问世事吃斋念佛。
但她的手段和她的脾气却是整个皇室最恐怖的存在!
年轻时她曾辅佐先帝平定八王之乱威震天下!
就算是现在她老了。
她依旧是这座皇宫里那个,说一不二连他这个皇帝都不敢轻易违逆的……
定海神针!
而长公主萧诗韵更是她从小就捧在手心里最疼爱最宠溺的心头肉!
现在她的心头肉,竟然在她的寿宴上,当着,满朝文-武和各国使节的面被人,像拖死狗一样给,拖了出去?!
这简直就是,在当众打她的脸!
是在狠狠地践踏她那至高无上的威严!
可想而知。
她此刻到底有多么的愤怒!
“母后息怒!母后息怒啊!”
就在这时。
一个充满了无尽悲愤与凄厉的哭喊声猛地响了起来。
只见当朝皇后柳婉莹,竟“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了老太后的面前!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母后!您可要为诗韵做主啊!”
“那萧远,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他……他简直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孽畜啊!”
她指着那个依旧一脸平静,仿佛眼前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的萧远声泪俱下地控诉道:
“他先是不敬兄长,将太子,气得,当庭吐血!”
“现在,又目无尊长,将长公主如同牲畜一般拖出大殿!”
“他这是,完全没有把您,把父皇把我整个萧氏皇族放在眼里啊!”
“此等,大逆不道丧心病狂之徒若不严惩!我皇室颜面何存?我大萧法度何在啊!”
“恳请母后降下雷霆之怒!将此孽畜明正典刑!以儆效尤啊!”
“……”
她哭得是肝肠寸断闻者伤心。
那份精湛的演技,看得连那些最擅长颠倒黑白的御史言官都自愧不如。
随着她的,这一番煽风点火。
整个大殿的矛头瞬间便全都,指向了,那个,还,安然地坐在席位之上的萧远。
一时间。
萧远,仿佛成了那个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的绝世大魔头。
而他们则是,那替天行道的正义之师。
龙椅之上,皇帝萧承德的脸色更是变得无比难看!
他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手心是肉。
手背也是肉。
帮哪边都不对!
他,只能,将那充满了警告与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萧远。
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
(臭小子!你他妈的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想办法给朕摆平了!)
(否则今天就连朕都保不住你了!)
然而。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肝胆俱裂的,雷霆之怒。
面对这四面楚歌,千夫所指的,必死之局。
那个处在风暴中心的男人,萧远。
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那颗早已,被他剥好了皮的晶莹葡萄。
然后在,全场所有人那,充满了惊骇与不解的,目光注视下。
不慌不忙地站起了身。
他没有去看那个还在地上,哭天抢地的皇后。
也没有去看,那个龙椅之上对他疯狂使眼色的便宜老爹。
他只是对着那主位之上早已是怒发冲冠的老太后。
微微地躬了躬身。
行了一个晚辈对长辈的标准礼节。
然后用一种不卑不亢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语气,缓缓地,开口了。
声音不大。
却如同一道,清泉。
清晰地,响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边。
“皇祖母息怒。”
“皇姐,她言行无状在您的寿宴之上大放厥词口出秽语。”
“她羞辱的,不是我。”
“而是父皇亲口定下的座次安排。”
“她践踏的也不是我的脸面。”
“而是我们,整个,萧氏皇族的脸面!”
“孙儿斗胆将她请出去冷静一下。”
“不过是替您清理门户整顿家风罢了。”
他顿了顿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深邃的如同星空般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谁也看不懂的锐利精光。
他看着老太后一字一句地反问道:
“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