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皇帝萧承德的最后一个问题,如同千钧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天眼卫!
那可是大萧皇朝最神秘、最恐怖的情报机构!
传说,天眼卫的探子遍布天下九州,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孔不入,无所不知!
只要是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事,就没有他们查不到的!
可现在……
皇帝陛下竟然亲口承认他的天眼卫,查不到那个名为“影”的护卫的丝毫信息?
这……这怎么可能?!
除非……
除非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人!
或者他来自一个连天眼卫都无法触及的地方!
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聚焦在了那个依旧一脸平静的青年身上。
他们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
他们有一种预感。
今天,他们或许,能听到一个足以颠覆他们世界观的惊天大秘!
就连跪在地上的太子萧策都暂时忘记了恐惧,竖起了耳朵。
黎清月更是紧张得手心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香汗。
她也想知道。
自己的这个神秘夫君,和那个恐怖的护卫到底是什么来历!
面对皇帝那充满了审视与压迫感的目光。
萧远,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看着龙椅上那个名义上是自己父亲的男人。
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
殿外,一个太监那充满了激动与惶恐的尖锐通报声猛地,响彻了整个金銮殿!
“报——!!!”
“青羊观主!青羊老祖……驾到——!!!”
“什么?!”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瞬间,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
青羊老祖?!
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已经活了快三百年的世外高人?!
那可是青羊观的创派祖师啊!
青羊观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但这位青羊老祖却是整个大萧皇朝都赫赫有名的,老牌大宗师强者!
据说他一只脚已经快要,迈入天人境的门槛了!
就连皇帝萧承德,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仙长”,以礼相待!
他怎么会突然来皇宫了?!
而且,还是在这种,节骨眼上?!
不等众人从这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道士,便在一众小道童的簇拥下,急匆匆地,从殿外,走了进来。
他正是青羊老祖!
“仙长!”
龙椅之上的萧承德,在看到来人后竟真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对着青羊老祖遥遥地拱了拱手。
“不知仙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
然而。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皇帝萧承德在内都当场石化!
只见那位仙风道骨平日里眼高于顶,连接见皇子都爱答不理的青羊老祖。
此刻竟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个站起身来,向他行礼的皇帝陛下!
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在龙椅的方向,停留分毫!
他一进大殿那双,看似浑浊实则精光四射的眼睛便如同雷达一般,疯狂地在人群中,扫视着!
他的脸上带着一股子难以掩饰的,焦急与……
恐惧?!
没错!
就是恐惧!
就好像一个做错了事即将要被老师惩罚的小学生!
他在找什么?!
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冒出了这个,巨大的问号。
很快。
他们就得到了答案。
青羊老祖的目光在扫过跪在地上的太子扫过满朝文武,扫过清冷如月的黎清月后……
最终定格在了那个站在大殿中央一身青衫云淡风轻的青年身上!
萧远!
在看到萧远的瞬间!
青羊老祖那张,因为焦急而涨红的老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那双,原本还在四处扫视的眼睛,也猛地,凝固了!
仿佛看到了什么比上古凶兽还要恐怖百倍的存在!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他嘴里喃喃自语着声音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然后。
在所有人那,见了鬼一般的惊骇目光的注视下。
这位连皇帝都得以礼相待的世外高人。
这位据说一只脚已经迈入了天人境的老牌大宗师。
竟……
猛地,撩起了自己的道袍下摆!
“噗通——!!!”
一声沉重无比的闷响。
他就那么,直挺挺地,五体投地地跪在了那个,青年的面前!
不!
与其说是跪。
不如说是,趴!
他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紧紧地贴在了那冰冷的,金銮殿的地板之上!
他将自己的额头狠狠地,磕在了地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
他那,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利无比的颤抖声音,响彻了整个,死寂的大殿!
“老……老朽青羊!”
“不……不知先生在此!”
“此……此前,多有冒犯!”
“还请先生……恕罪!!!”
“……”
“……”
“……”
这一刻。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时间,凝固了。
空气凝固了。
所有人的思维,都凝固了。
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如同被九天玄雷劈中了天灵盖一般保持着嘴巴大张一脸呆滞的表情僵在了原地。
跪在地上的太子萧策,更是直接,傻了。
他看着眼前这荒诞到了极点魔幻到了极点完全超出了他想象极限的,一幕。
脑子里,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这……
这他妈的……
又是什么情况?!
青羊老祖……
给那个废物……
跪下了?!
还……还磕头了?!
还……还他妈的,请求恕罪?!
龙椅之上刚刚站起身,还保持着拱手姿势的皇帝萧承德。
此刻,也彻底石化了。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脑子里的思维也凝固了。
他看着下方那个趴在地上身体,抖得如同筛糠一般的老道士。
又看了看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仿佛眼前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的,自己的儿子。
皇帝陛下的脑子里,第一次冒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谬无比的念头。
(冒犯?)
(什么时候的事?)
(朕……怎么不知道?)
(这……这他妈的,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