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定州把床又恢复成了拔步床的样子,张乾承在床上躺着都不用动,在床的变换中,他身下的床从小床变成了大床,而且变换好后他还是躺在床里面的。
弄好床后,云定州在张乾承黑乎乎的脸上看了一下,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黑色小瓷瓶,对着他的脸倒出来一些透明的液体,又从衣袖里慢条斯理掏出一方娟帕,胡乱在他的脸上抹了一遍,他脸上的黑色顿时被清理干净。
做完这些后,云定州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任何疏漏后,起身走到外间,宋芸晴此时已经换了家常的衣服,正坐在外间的榻上,跟明月和疏影低声说些什么。
看到云定州出来,宋芸晴问:“进行的顺利吗?”
云定州一笑:“一切顺利,那个女人也被送走了。”
宋芸晴点头:“那你也出去吧,去院子外守着。”
云定州想说什么,不过还是没说,只说了声“好”就又去了里屋,然后翻窗,绕着院子,来到了院子外门口处。
明月疏影两人跟宋芸晴对视一眼,两人一起走出房门,房门外除了宋芸晴的人,还有世子的两个贴身小厮和两个丫鬟,另外还有一个40来岁的嬷嬷。
明月对张乾承的人说道:“世子睡过去了,县主让你们进去,伺候着世子洗完澡后再让世子睡。”
疏影也让玉蝉几人去准备热水,县主也要洗澡。
内室本来就被分成左右两间,其中一边本来就有一个浴桶,另一边宋芸晴的嫁妆里就有浴桶,已经放进去了。
两边的人各自去抬水,等他们抬着水,拿着换衣的衣物来到内室时,就看到县主脸上布满了红晕,有些羞怯的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而张乾承闭着眼睛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显然是睡着了。
两边浴桶都给续满了水,县主去了她的浴室,等张乾承被他的人掀开被子扶起来的时候,几人看着世子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被窝里传来的味道,心里顿时复杂不已。他们都没想到,看起来风光霁月的世子夫人,竟然这么猛,这是没少折腾世子呀!
五个人小心翼翼的把世子弄到浴桶里,看到世子身下的白色绢布上一抹绚丽的红花,那个嬷嬷脸上一笑,拿起来,放到了桌上本就放着的一个盒子里。
她是国公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刘嬷嬷,今天就是得了镇国公夫人的吩咐,专门负责这个事情的,她抱起那个盒子,对三人交代一句:“你们好好给世子清洗,我要去给国公夫人复命去了。”
四人闻言,赶紧躬身:“嬷嬷您只管去,世子这里我们会伺候好的。”
宋芸晴当然没有真的在那个洗漱间洗漱,做做样子就从里面出来了。她出来的时候,张乾承还没从里面出来,足足过了一刻钟,张乾承才身上穿着里衣,被几个人架着出来,而张乾承自始自终都没有醒过来。
小康子作为张乾承身边的第一得宠小厮,看着主子一直没醒,还有些担心:“县主您看,要不要请个太医给世子看看呀?”
宋芸晴羞窘地低下头,说出的话却异常清晰:“不用了,世子可能太累了吧,而且,他之前也喝了那么多的酒,两相作用下可不就睡得沉了点吗。好了,除了明月留下来守夜,其他人都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我也要休息了。”
其他人觉得宋芸晴说的有道理,除了明月留了下来,都行了礼,告辞出去了。
要睡觉了,宋芸晴当然不会跟张乾承这个大变态同床共枕,就算是装装样子都不行。她是跟明月一起在外间的美人榻上睡的。
距离宋芸晴的新房所待的院子不远的汀北苑,正是镇国公夫人所在的院子。镇国公夫人手里捏着佛珠,闭着眼睛一颗颗的数着,直到看到刘嬷嬷抱着一个匣子满脸笑意的进来,镇国公夫人才停止了盘佛珠的动作。
镇国公夫人盯着刘嬷嬷,急切的问:“怎么样?”
刘嬷嬷张嘴就是掩饰不住的笑:“夫人您可放心吧,成了,闹了好长时间了。”
镇国公夫人紧张的神情,这会儿终于得到肯定的答案,脸上立刻带上了笑容,伸手就去接刘嬷嬷手中的匣子:“快给我,让我好好瞧瞧。”
刘嬷嬷把匣子放在镇国公夫人旁边的小桌子上,打开匣子,看着上面星星点点的污渍,重点是那朵大大的血红花朵,还有扑面而来的浓郁味道,她脸上的笑容更甚,嘴里一个劲的道:“好好好,成了就好,也不枉费丽妃娘娘费了那么大的心思。”
说着,她忽然又严肃起来:“你一直守着,没什么差错吧。”
刘嬷嬷:“您就放心好了,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可能有差错的,您都不知道,我一进里屋,那个味道啊~”
镇国公夫人彻底放心了:“嗯,毕竟是乾承他自己求的婚事,新婚之夜孟浪些,也能理解。”
刘嬷嬷想到世子身上的痕迹,不想让主子没脸,所以她没说不是世子孟浪,估计是世子夫人更孟浪,反正两人不管是谁,结果都一样。于是也跟着笑也笑:“世子夫人一看就是身体康健的,想来只要撒点种子,过不了多久,这孩子就能上身了,您马上就能抱到孙子了。”
镇国公夫人一想到那个场景,也忍不住笑:“哈哈哈,哎呦,也不知道到时候我这个老身板还能不能抱动孙子。”
“夫人您要是抱不动,那就让我抱,小主子就是再重,我也能抱得动。”
镇国公夫人笑骂:“你这个老货,怎么?你家那几个皮猴子你还没抱够呀?”
刘嬷嬷一脸嫌弃:“他们几个哪儿能跟未来的小主子比。”
……
第二天一大早,宋芸晴就从美人塌上起来,洗漱穿好衣服,看张乾承还没起,她也没叫起,毕竟昨天那么长时间,这家伙肯定虚的很,就算起来了估计腿都不一定能站稳。
她像在威远侯府时一样,在院子里打了几遍拳,然后回堂屋,早饭已经在疏影的安排下摆上桌,宋芸晴慢条斯理吃过饭,一直到两人身边早上当值伺候的人都过来,张乾承才迷迷瞪瞪的悠悠转醒。
张乾承的声音既沙哑又虚弱:“小康子,小康子呢?”
小康子刚刚就守在门外,看着世子夫人在同身边的人说笑,他也没敢进去,终于听到世子的声音,他赶紧一溜烟儿的从门外一路穿过外间,跑到里屋去。看到一脸苍白躺在床上的世子,他伸手就要扶着坐起来,可没想到,两人都错估了张乾承的力气,小康子扶了好几次次,才真正把人给扶坐起来。
张乾承才坐起来,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这边的宋芸晴,他脑子里终于想起来,他昨天成亲了。昨天晚上脑中迷迷糊糊的影像也开始涌现出来,他捂着额头,呻吟了一声,感受到嗓子里面的痛意,他斜了一眼小康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爷倒一杯水。”
“哎,是。”
小康子赶忙从旁边小几上的茶壶里倒了一小杯水,小心翼翼的给张乾承喂水。
张乾承一边喝水,一边尝试努力回忆昨天的情形,可是任他怎么想,脑子里依旧是模模糊糊的。
张乾承心中不免疑惑,昨天压在他身上的那个人真的是宋芸晴?难道他是因为内心里不喜欢女人,所以女人跟他做那样的事情,他就会把她想象成那般丑陋的样貌?张乾承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宋芸晴,收获了宋芸晴一个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