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的最后两天,顾凛舟推掉了所有工作,专心陪家人。
他们像普通游客一样,逛卢浮宫,游塞纳河,在左岸的咖啡馆喝下午茶。顾念安买了一大堆明信片和纪念品,顾知屿则用相机记录下每一个瞬间。
最后一天的傍晚,顾凛舟包下了一艘游船,带全家夜游塞纳河。
深秋的巴黎,傍晚时分天边还残留着一抹橘红。游船缓缓驶过一座座桥,两岸的建筑亮起温暖的灯光。
顾念安趴在船边,兴奋地指着远处的埃菲尔铁塔:“爸爸妈妈快看!铁塔亮了!”
整点时刻,埃菲尔铁塔开始闪烁,金色的光芒在夜色中璀璨夺目。
林初夏依偎在顾凛舟怀里,看着这浪漫的景象,心中满是幸福。
“还记得吗?”她轻声说,“三年前我们结婚那天,也是这样的夜晚。只是那时,我们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客房,隔着整栋房子的距离。”
顾凛舟搂紧她:“我记得。那晚我坐在书房里,看着结婚证上你的照片,心想这个女孩为什么要嫁给我。后来我才明白,那是命运给我的第二次机会。”
“第二次机会?”
“第一次是出生在顾家,拥有财富和地位。第二次是遇见你,学会爱和被爱。”顾凛舟低头看她,“初夏,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林初夏眼眶发热:“我才要谢谢你。谢谢你没有真的放弃我,谢谢你来追我,谢谢你……给了我和孩子们一个家。”
两人相视而笑,在塞纳河的夜色中接吻。
顾知屿默默按下快门,记录下这一刻。他想,这张照片应该洗出来,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游船驶到巴黎圣母院附近时,顾凛舟忽然单膝跪地。
林初夏吓了一跳:“凛舟,你……”
顾凛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不是他们之前那对素圈,而是一枚设计精巧的钻戒,主钻周围镶嵌着一圈碎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初夏,”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温柔而坚定,“三年前我们的婚姻始于契约,那时我没有求婚,没有婚礼,甚至没有一句‘我爱你’。今天,在塞纳河上,在巴黎的夜空下,我想补上这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林初夏,你愿意嫁给我吗?不是出于契约,不是出于责任,只是因为我爱你,想和你共度余生。”
林初夏的眼泪瞬间落下。她用力点头,声音哽咽:“我愿意。一直都愿意。”
顾凛舟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好。然后他起身,深深吻住她。
周围其他游客看到这一幕,纷纷鼓掌祝福。顾念安也开心地拍手:“爸爸妈妈又结婚啦!”
顾知屿虽然没说话,但嘴角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他调出平板上的一张照片——那是他前几天偷偷拍的,爸爸妈妈在酒庄花园里散步的背影。阳光很好,他们的手牵在一起。
他想,这就是幸福的样子。
游船靠岸后,一家人在塞纳河边散步。顾念安跑在前面,顾知屿跟在妹妹身后,确保她的安全。
“凛舟,”林初夏看着前面的孩子们,轻声说,“我决定了。等回国后,我们就办一场婚礼吧。不用太盛大,只要至亲好友在场就好。”
“好。”顾凛舟握紧她的手,“地点你来定。”
“我想在苏州外婆的老宅。”林初夏说,“那里是我长大的地方,也是妈妈生活过的地方。我想在那里,开始我们真正的婚姻。”
“都听你的。”顾凛舟温柔地说,“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要先解决一些麻烦。”
他指的是莫奈家族和沈家内鬼的事。
林初夏点头:“我知道。但我不怕,因为有你。”
“不止有我。”顾凛舟看向前面的孩子们,“还有他们。我们是一家人,要一起面对。”
这时,顾知屿回头喊道:“爸爸妈妈,妹妹累了。”
顾念安确实走不动了,小脸困倦。顾凛舟弯腰抱起女儿,林初夏牵着儿子,一家人慢慢走回停车场。
夜晚的巴黎街头,路灯将一家四口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回到酒庄,孩子们很快睡去。林初夏和顾凛舟坐在阳台上,看着庄园的夜景。
“明天就要回去了。”林初夏有些不舍,“其实巴黎……挺美的。”
“以后可以常来。”顾凛舟说,“等孩子们放寒暑假,我们就来住一段时间。你可以去时装周,我可以处理欧洲的业务,孩子们可以学法语。”
这个设想很美好。
“嗯。”林初夏靠在他肩上,“对了,沈清欢那边……”
“我让江辰留了人在巴黎,一方面保护她,一方面监控她。”顾凛舟坦白,“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如果她真的一心向善,我会给她机会。”
“你变了。”林初夏抬头看他。
“哪里变了?”
“三年前的你,非黑即白,不会给‘可疑’的人机会。”林初夏微笑,“现在的你,更宽容,也更智慧了。”
顾凛舟吻了吻她的额头:“因为你教会了我,世界不是只有利益算计,还有人情和温度。”
夜深了,巴黎渐渐安静下来。
而在城市的另一边,沈建业接到了一个加密电话。
“沈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电话那头是理查德·莫奈的声音,“和我们合作,你不仅能拿到你应得的那份,还能成为沈家真正的话事人。”
沈建业握着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需要时间。”他说。
“时间不多了。”理查德轻笑,“顾凛舟明天就离开巴黎。等他回到中国,再想动他就难了。在巴黎,在我们的地盘上,才是最好的机会。”
“你们想怎么做?”
“明天机场,会有一点‘小意外’。”理查德说,“不会要命,但足以让顾凛舟在医院待上一阵子。到时候,沈家那边,就看你的了。”
沈建业沉默了许久,最后说:“……知道了。”
电话挂断。
沈建业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他想起大哥沈老爷子失望的眼神,想起沈墨生前对自己的照顾,想起林初夏今天在会议上的真诚。
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握紧了拳头。
对不起了,初夏。要怪,就怪你嫁错了人,卷入了不该卷入的争斗。
夜色中,阴谋在发酵。
而酒庄里,顾知屿的儿童手表突然震动了一下。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屏幕上跳出一条红色警告:
「监测到异常通讯:沈建业?未知号码。关键词:机场、意外。」
小男孩瞬间清醒了。
他立刻起身,抱着平板电脑跑向父母的卧室。
“爸爸!妈妈!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