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顾凛舟送孩子们上学时,特意嘱咐保安队长加强幼儿园的安保。
“顾总,出什么事了吗?”队长察觉到异常。
“只是谨慎些。”顾凛舟没有多说,“最近进出人员都要严格登记,特别是陌生面孔。”
“明白。”
目送孩子们走进教学楼,顾凛舟站在车边,环视四周。清晨的幼儿园门口熙熙攘攘,送孩子的家长,上班的行人,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他能感觉到,某种不寻常的气息正在靠近。
上午十点,顾氏集团会议室,顾凛舟正在听欧洲分部的汇报,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是林初夏:「凛舟,中午有空吗?我约了出版社谈画册的事,在君悦酒店二楼的咖啡厅。你要不要一起来?顺便见见那位主编,她对你之前的艺术基金会很感兴趣。」
君悦酒店。
顾凛舟眼神一凛,回复:「好,我十二点过去。」
挂断电话,他对正在做汇报的高管说:“继续,精简些,我十二点有约。”
十一点半,顾凛舟提前抵达君悦酒店。他没有直接去咖啡厅,而是先去了前台。
“查一下沈清欢女士的房间号。”他出示了黑卡。
前台经理认识他,恭敬地回答:“沈女士住在2808套房。需要帮您联系吗?”
“不用。”顾凛舟转身走向电梯。
他先去了咖啡厅,林初夏还没到。选了个靠窗但相对隐蔽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入口。
十二点过五分,林初夏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米色的针织连衣裙,外搭一件驼色风衣,长发松松挽起,气质温婉。
“等很久了?”她在他对面坐下。
“刚到。”顾凛舟把菜单推过去,“出版社的人呢?”
“说路上堵车,要晚十分钟。”林初夏翻看菜单,“先点些喝的吧。”
两人正说着,咖啡厅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一个穿着香槟色套装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身材高挑,容貌清丽,长发微卷,气质出众。
沈清欢。
三年不见,她变化不大,只是眉眼间多了些岁月沉淀的韵味。她一进来就吸引了诸多目光,但她目不斜视,径直走向靠窗的另一个位置——恰好与顾凛舟他们斜对角。
顾凛舟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林初夏背对着入口,并未察觉。
“凛舟?”她注意到他的异常,“怎么了?”
“没什么。”顾凛舟收回目光,“在想欧洲那边的项目。”
林初夏不疑有他,继续讨论画册的设计方案。顾凛舟一边听着,余光却一直留意着斜对面。
沈清欢点了一杯黑咖啡,就坐在那里安静地看手机。她似乎没有注意到顾凛舟,或者说,注意到了但装作没看见。
十二点二十,出版社的主编到了,是个四十多岁的干练女性。谈话进行得很顺利,主编对林初夏的设计理念很认可,双方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
“顾总,”主编转向顾凛舟,“听说您的艺术基金会一直在支持青年艺术家,我们出版社正好有个相关项目,不知道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可以。”顾凛舟点头,“让助理对接具体细节。”
谈话持续到一点半。结束后,主编先离开。林初夏去洗手间补妆,顾凛舟坐在原位等她。
就在这时,沈清欢站起身,向这边走来。
顾凛舟抬眼,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凛舟,”沈清欢在他面前停下,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顾凛舟语气平淡,“什么时候回国的?”
“上周。”沈清欢自然地在他对面坐下——那是林初夏刚才坐的位置,“听说你结婚了,还有了孩子。恭喜。”
“谢谢。”
“她……”沈清欢看向洗手间方向,“就是林初夏?很漂亮,气质也好。”
顾凛舟没接话。
沈清欢也不尴尬,继续道:“我这次回来,是想处理一些家族在国内的资产。可能会待几个月。本来不想打扰你,但既然碰巧遇到了……”
“清欢,”顾凛舟打断她,“我们之间,三年前就结束了。我现在有家庭,很幸福。希望你能理解。”
这话说得很直接,甚至有些冷酷。
沈清欢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只是……作为老朋友,如果我在国内遇到什么困难,能不能偶尔找你帮忙?”
“合理的帮忙可以。”顾凛舟说,“但请提前联系我的助理预约时间。”
这话把两人的关系划得清清楚楚——只是需要预约的前任。
沈清欢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依旧保持得体:“好,我知道了。”
这时,林初夏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顾凛舟对面坐着个陌生女人,脚步顿了一下。
顾凛舟立刻起身,走向她:“谈完了?走吧。”
他揽住林初夏的肩,动作自然却带着占有欲。
沈清欢也站起来,对林初夏微笑点头:“你好,我是沈清欢,凛舟的……老朋友。”
林初夏看着她,又看看顾凛舟,瞬间明白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你好。”她礼貌回应,但身体微微绷紧。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顾凛舟对沈清欢说完,便带着林初夏离开。
走出咖啡厅,林初夏一直沉默。直到上了车,她才开口:“她就是沈清欢?”
“嗯。”顾凛舟坦白,“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回国。刚才在咖啡厅偶遇。”
“偶遇?”林初夏转头看他,“君悦酒店这么大,咖啡厅在二楼,她偏偏坐在我们能看见的位置,又偏偏在你一个人的时候过来打招呼——这是偶遇?”
顾凛舟沉默。确实,太巧了。
“初夏,”他握住她的手,“我向你保证,我和她之间早就结束了。今天之前,我完全不知道她回国。”
林初夏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有紧张,有诚恳,但……也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
“我相信你。”她最终说,“但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如果她再找你,不要瞒着我。”林初夏认真地说,“哪怕是工作上的接触,也要告诉我。我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你们见面的消息。”
“我答应你。”顾凛舟郑重承诺。
车子驶向林初夏的工作室。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
林初夏看着窗外,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沈清欢的出现太过突然,时机也太巧——正好在她和顾凛舟关系回暖,家庭生活步入正轨的时候。
而顾凛舟握着方向盘,眼神冰冷。
沈清欢,你突然回国,到底想做什么?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家人。
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