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无尘的眼睛紧盯着望远镜，一边看一边问：“能看清那边的情况不？”
苏璃站在叶尘身旁，脸色紧绷，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幽冥之主则一声不吭地缩在角落里，像块石头似的，仿佛这世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特别之处？”苏璃扬起眉毛，“你是说，这些世界碎片是有人故意标记的？”
“没错。”叶尘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而且，上面刻着编号。”
“编号？”药无尘终于抬起头，眼神中满是不信。叶尘看着药无尘，眼神冰冷：“上面记录了上百个世界编号，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
幽冥之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他们是在清理那些搞砸的东西。”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药无尘咬咬牙，低声骂了一句：“这帮混蛋，到底是谁？”
“管理局。”叶尘缓缓吐出这两个字，语气中透着愤怒与震惊，“他们就是观察者真正的底牌。”
“啥？”苏璃瞪大了眼睛，“你确定？”
“我确定。”叶尘点头，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的记忆：观察者舰队冰冷的模样、他们机械般的话语、那句“净化”命令，还有他们对“搞砸的东西”的态度。这一切，与管理局的行事作风如出一辙。
药无尘沉默片刻，忽然苦笑了一下：“这么说，咱们也是被搞砸的东西？”
“是。”叶尘说，“但不是他们搞砸的，是我们自己造出的好东西。”
这话让药无尘一怔，随即轻轻笑了：“你这话说得像心灵鸡汤。”
“鸡汤也得喝下去。”叶尘没笑，眼睛依旧盯着那片废墟，“他们以为我们只是程序里的变量，但他们忘了——变量也有自己的想法。”
苏璃轻轻点头：“你打算怎么办？”
“先弄清楚他们的核心结构。”叶尘说，“他们能把世界碎片拖在舰队后面，说明他们的能量系统和维度法则之间有某种联系。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个连接点……”
“就能反过来打进去！”药无尘眼睛一亮。
“不是反过来打进去。”叶尘眼神深沉，“是切断。”
“要切断联系？”苏璃皱起眉，“你是说，断开他们和这些世界碎片的连接？”
“没错。”叶尘点头，“如果这些碎片是他们力量的来源之一，那么切断连接，就等于削弱他们的力量。”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药无尘叹了口气，“但问题是，怎么找到那个连接点？”
“靠这个。”叶尘从怀中取出那本从观察者舰队残骸中找到的维度账本，翻开一页，“这些编号不是随便排的，它们的排列方式像是某种坐标系统。”
苏璃凑近一看，果然发现账本上的编号有规律可循。她皱眉思索：“这些编号……会不会是某种能量节点的分布图？”
“很有可能。”叶尘点头，“如果我没猜错，这些世界碎片之间存在能量通道，而通道交汇的地方，就是他们的核心结构。”
“也就是说——”药无尘挠挠头，“咱们要找的，是一个坐标交汇点？”
“对。”叶尘眼神坚定，“找到它，我们就能切断连接。”
“听着像是在做一道高维几何题。”药无尘苦笑着摇头，“我以前最烦几何了。”
“那这次你得重新喜欢上。”叶尘语气平静，“因为这道题，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命。”
药无尘叹了口气，从腰间摘下葫芦，仰头灌了一口药酒，抹了抹嘴：“行吧，我尽力。”
苏璃看着叶尘，轻声问：“你有把握吗？”
“没有。”叶尘坦诚回答，“但我有上古灵识传承。”
他再次调动灵识，深入账本，很快便发现了编号之间隐藏的规律，看到能量线从世界碎片中延伸出来，汇聚到一个节点。
“找到了。”他睁开眼，语气坚决，“就在那片废墟中间。”
“中间？”药无尘抬头，“你确定？”
“确定。”叶尘点头，“但那儿……不是普通的地方。”
“什么意思？”苏璃问。
“那儿是法则的废墟。”叶尘缓缓说道，“所有的高维规则在那里纠缠、撕裂，形成一个不稳定的能量旋涡。”
“听着像个要命的陷阱。”药无尘咧嘴一笑，“我喜欢。”
“我们必须进去。”叶尘眼神坚定，“否则，我们永远无法阻止他们。”
幽冥之主终于再次开口：“我跟你去。”
“你？”叶尘看向他。
“那儿……是我的开始。”幽冥之主低声说，“也许，也是结束。”
叶尘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广播里，倒计时的数字一闪一闪的，已经到了23:58:01。
“准备好了吗？”他问。
药无尘拍了拍腰间的葫芦，咧嘴一笑：“只要不让我算几何题，干啥都行。”
苏璃握紧手中的剑，眼神坚定：“走吧。”
叶尘深吸一口气，手掌按在控制台上，调动上古灵识传承，锁定了那个能量交汇点。
战舰缓缓调转方向，朝着那片漂浮的废墟驶去。
在他们身后，维度管理局的巨舰依旧静静地悬浮在星海之中，像一座冰冷的审判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