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里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幽冥法则的残片在战甲核心中乱窜,如同不肯消散的怨灵。叶尘的手指搭在控制台上,指尖一阵冰凉,并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更强烈的警觉。
他能感觉到,幽冥之主受伤了。
可问题是,它不该这么轻易就被伤到才对。
叶尘眉头紧锁,低声嘟囔:“战甲记录的数据,有点不对劲。”
苏璃站在他身后,体内的灵力还未完全收敛。她望着屏幕上跳动的波形图,忽然轻声问道:“你说,它怎么就撤了呢?”
叶尘摇了摇头:“不是撤退,是被逼走的。”
药无尘在一旁皱着眉,手里还捏着刚服下的解毒丹残渣,目光盯着战甲核心闪烁的微光:“你这战甲还能感应高维能量?我怎么觉得背后有人在搞鬼?”
叶尘没理他,心思已经沉入了上古灵识传承之中。
一串古老的符文在他眼前浮现,这是远古大能留下的感知法门。他越深入琢磨,终于捕捉到了那丝异常波动的源头——来自幽冥海深处,却又夹杂着一丝不属于幽冥的气息。
这气息,有些熟悉。
“观察者?”叶尘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谁?”药无尘和苏璃立刻转过头。
“一个不该存在的存在。”叶尘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时,眼神已变得冰冷,“看来,我们面对的,不只是幽冥。”
他迅速调出战甲的解析模块,回放刚才法则碰撞时的数据流。每一帧画面、每一道能量波动都被放大查看,突然,某一帧画面微微卡顿了一下。
一道极其细微的能量涟漪,在幽冥法则溃散的瞬间一闪而逝,几乎难以察觉。
但叶尘知道,这不是巧合。
“这股能量……”他低声说道,“它在试图连接某个地方。”
“什么意思?”苏璃靠近了些。
“它在寻找目标。”叶尘缓缓开口,“而且,这个目标,可能就在我们之中。”
话音刚落,战甲核心的光芒猛然震荡起来,紧接着,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装置中传出:
“你们比我想象的还要麻烦。”
声音冷冰冰的,带着一丝耳熟,还有一抹嘲讽与怜悯交织的情绪。
“夜无殇!”药无尘往后退了一步。
可这声音并不像他们所熟悉的那个玄阴宗少主,更像是从更高维度传来。
“别紧张。”那声音继续道,“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你们刚才击败的,并不是真正的幽冥之主。”
叶尘瞳孔一缩。
“那是失败的产物。”夜无殇的声音透着古怪,“和你们一样,只是试验场中的棋子。”
“你说什么?”苏璃咬牙追问。
“观察者不会让失控的东西存在太久。”夜无殇的声音越来越飘渺,“它已经开始回收了。”
话音未落,战甲核心的光芒轰然炸开,一道如黑影般的能量碎片冲天而起,直奔天花板而去!
“追不上了!”药无尘伸手去抓,却只抓了个空。
叶尘没有动,脑海中浮现出那能量飞出的轨迹,竟与之前符阵指向的方向完全一致。
星空之上。
“看来,我们得去更高维的地方一趟。”叶尘缓缓开口。
“你认真的?”药无尘瞪大了眼睛。
“不弄清楚真相,我们迟早也会成为下一个‘失败品’。”叶尘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坚定。
苏璃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时,战甲核心残留的光芒再次闪动,映照出一串古老的文字:
“归位”。
叶尘心头微微一震。
这个词出自《神农百草经》,说的是回归原本状态的意思。
“这不是科技,也不是修仙。”他低声喃喃,“这是一种更古老的力量。”
药无尘听得一头雾水,正想开口询问,却被苏璃轻轻拉住衣袖。
“别打扰他。”她轻声道,“他在思考。”
叶尘确实在思索。
他想起当初获得上古灵识传承时的那种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向他敞开,但他仍站在门前,未曾迈入。
而现在,门开得更大了。
“我们一直以为是在对抗幽冥。”叶尘缓缓开口,“其实,或许我们一直在被人牵着走。”
“什么意思?”药无尘忍不住问。
“科技、修仙、法则、幽冥,这些都不是源头。”叶尘的眼神无比坚定,“它们只是工具,是通往更深层真相的阶梯。”
“那你打算怎么办?”苏璃问。
“找答案。”叶尘回答。
话音刚落,战甲核心嗡鸣一声,射出一道淡金色的光束,在空中勾勒出一幅模糊的星图。
这是通往高维空间的道路。
也是命运的分岔口。
“准备好了吗?”叶尘转身看向两人。
药无尘耸了耸肩:“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做。”
苏璃微微一笑:“有你在,我不怕。”
叶尘点点头,手掌按在战甲核心上,启动了跃迁程序。
星图缓缓旋转,空间开始扭曲。
而在遥远的天际尽头,一道漆黑的裂隙悄然浮现。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