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还在飘,血红的夕阳照在石板上。叶尘慢慢站起身,胸口还在渗血,但他顾不上疼了。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脑子里一阵阵发紧,像是有人扯着神经在拉。
他喘了口气,低声说:“真的断了。”
那股力量——曾经帮他站起来、撑过难关、指引方向的东西,现在没了。代价是,他对灵气的感觉几乎全失,脑海里那些清晰的记忆也变得模糊。
他不再是那个继承者了,而是他自己。
“但还不够。”
他抬头看天,裂缝合上了,可空气里还有股怪味,那是邪神留下的气息,好像在说它没走远。
“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夜无殇的声音传来,带着怒意和冷笑。
叶尘转头一看,那人正咬牙撑起身子,脸上的黑纹暗了不少,却还没散。他也伤得不轻,但还没认输。
“你不是容器。”夜无殇哼了一声,“可你知道真正的枷锁是什么吗?是你体内的空间之力。”
叶尘心头一跳。
“什么意思?”
“你以为摆脱传承就自由了?错了,那只是第一道锁。真正困住你的……”夜无殇眼神疯狂,“是你从出生就带着的血脉!你是初代掌门与空间本源融合后的后人!你生来就是封印邪神的钥匙!”
风停了,空气都冷了几分。
叶尘只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梁往上爬。
“不可能……”他喃喃道。
可心底某个角落,好像早就隐隐知道些什么。
那些梦、那些异象、他对空间的直觉……都不是巧合。
“现在,交出你的力量。”夜无殇一步步逼近,“让我完成仪式,让邪神降临!”
话音刚落,他猛然挥手,一道黑影如蛇般扑向叶尘。
叶尘没躲,反而握紧手中的断剑。
一瞬间,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
是空间之力!
原本被压制多年,如今随着灵识的断裂,它竟开始苏醒!
“原来如此……”叶尘眼神亮了,“我不是为了封印而生,也不是为了毁灭而活。我是破局者。”
他挥剑而出,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天地震动。
夜无殇的攻击撞上金光,瞬间化为虚无,连人也被震退几步。
“这是……空间法则!”夜无殇脸色变了。
叶尘的身体开始变化,皮肤浮现出金色纹路,像是星轨缠绕全身。他的气息越来越强,仿佛挣脱了什么束缚,直冲云霄。
“这不是枷锁。”他低声说,目光坚定,“这是我该走的路。”
他一步踏出,身形瞬间出现在半空中。
下一秒,他整个人化作一道金光,直冲那天边的裂缝。
“你想干什么?!”夜无殇惊怒交加。
“我要亲自看看,那只眼睛背后,藏着什么。”
金光刺入裂缝,整座山都在颤抖。
弟子们纷纷跪地念咒,想稳住局面。陆明渊站在远处,望着那身影,眼中第一次露出震惊和欣慰。
“这才是清霄剑诀。”他说。
当年初代掌门创下的剑术,不只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镇压邪祟、沟通天地的根本之法。如今,在叶尘手中重现。
裂缝内,是一片混沌。
叶尘漂浮其中,眼前是一只巨大的金色眼睛,静静看着他。
“你来了。”一个低沉却不邪恶的声音响起,“我以为你会永远被困住。”
“我不是工具。”叶尘回答,“我是人,是我自己。”
金色眼睛微微颤动了一下。
“有趣……那么,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叶尘沉默片刻,举起断剑。
“我想知道真相。”
话音落下,金色眼睛忽然睁开,释放出耀眼光芒。
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初代掌门以身殉道;灵识分裂四散;空间之力融入血脉……
还有一场未完的战争。
“你终于来了。”金色眼睛传出最后一句话,“去吧,去找答案。”
光芒消失,裂缝闭合。
叶尘落在祭坛中央,身上金光未散。
夜无殇愣在原地,满脸不信。
“这不可能……你怎么能承受得了那股力量?”
“因为你不懂。”叶尘冷冷地看着他,“真正的力量,不是别人给的枷锁,而是自己的觉醒。”
他举起断剑,指向夜无殇。
“这一战,还没完。”
夜无殇咬牙,正要动手,忽然脸色一变。
因为他看到,叶尘身后缓缓浮现出一道虚影。
那是——初代掌门!
“师父……”陆明渊瞪大眼,不敢相信。
虚影持剑而立,目光威严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叶尘身上。
“很好。”声音如钟鸣,“你终于明白了。”
叶尘恭敬行礼:“请前辈指点。”
虚影点头,转身一剑斩向夜无殇。
不是实体,是意志之剑。
夜无殇猝不及防,被击中,倒飞出去,吐出一口血。
“你还不配踏入这片领域。”虚影淡淡地说。
夜无殇捂着胸口,眼中满是不甘与恐惧。
“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守护者。”叶尘答。
虚影点头,身影逐渐淡去。
临别前,留下一句:
“去禁地,找我留下的手札。”
话音落下,虚影消散。
全场一片寂静。
叶尘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心中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不是谁的延续,也不是命运的棋子。
他是他自己。
枷锁破碎,力量觉醒。
新的旅程,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