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
沈鑫回过神，释然一笑，“说起来，之前围着她转的时候，总觉得只要够努力、够好，总有一天能打动她。
送送资源，指点剑法，打听她的喜好……现在想想，也把自己弄得很累的，也……挺没意思的。”
“现在她可是上赶着来关心你。”陈雪扭头看向他，“难道就没有心动？”
“要是放在以前，或许会吧。”沈鑫大方承认道，
“但从万兽山脉回来之后，就发现一些曾经执着的东西，似乎突然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我也想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强求不来，也不必再强求。”
他转过头，对上了陈雪的目光，认真道，
“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以后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伤你。”
陈雪静静地听着，一直没有插话。
直到沈鑫说完，她才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应，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沈鑫并没有发现，依旧在前面走着，两人继续前行，气氛似乎比刚才更轻松了一些。
“你呢？”沈鑫忽然道，问出了他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
“感觉你这次回来……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陈雪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功法有些突破，需要适应。”
沈鑫听出了她不愿多谈的意思，便识趣地不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又走了一段，已经有不少药阁的弟子上山采药，见到两人的身影，纷纷侧目。
“沈师兄！陈师姐！”有相熟的弟子打招呼。
“沈师兄，你的手好了？！”
沈鑫抬起右手，笑着挥了挥：“托大家的福，捡回来了！”
看到沈鑫完好的右手，引得一阵祝贺声。
两人告别了一众药阁弟子，起身御空向剑堂飞去，片刻后，剑堂的主殿越来越清晰。
“快到了。”沈鑫舒了口气，感觉浑身都轻松起来，
“回去得好好吃一顿，再美美睡一觉。陈长老说这三天最好别动用灵力，我得趁机会偷个懒。”
“堂主不会让你闲着的。”陈雪提醒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狡黠。
“也是……唉，命苦啊。”沈鑫想起来惊霆剑，苦着脸。
看着他夸张的表情，陈雪眼底的笑意似乎又深了一点。
两人并肩走进剑堂的院门。
燕十三召集了苏玄几人正在说着什么事情，看着两人归来，要讲的话戛然而止。
“小子们，看看谁回来了。”燕十三笑道。
苏玄、小十、叶无痕纷纷扭头向门口看去，见到是沈鑫和陈雪，都惊喜地围了上来。看到手掌也恢复如初，大家都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沈鑫上来就给了小十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以啊沈鑫师兄，这手长得还挺俊。”苏玄打趣道。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手。”沈鑫得意地晃了晃，随即又无奈道，“就是还有点使不上劲，麻酥酥的。”
“急什么，慢慢来。”叶无痕笑道，“正好，我们聊到青云榜的事，你的也早做准备。”
沈鑫脸上的得意瞬间垮掉，“不是吧……我刚从鬼门关回来啊！”
众人都笑了起来。晨光洒在剑堂的院落里，洒在这些年轻的面庞上，温暖而充满生机。
陈雪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被众人围住的沈鑫，悄然离开，转身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没有人过问陈雪的离开，大家也习惯了她的安静。
沈鑫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在应付众人问候的间隙，下意识地朝她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鑫，给我们见识下你的惊霆啊！”
沈鑫收回目光，心中某个角落悄然变得柔软。
“来了，以后就算让你三招也能把你干趴下！”沈鑫被众人簇拥着走进房间。
丝毫没有察觉陈雪略显单薄的身影伫立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沈鑫消失的方向。
她想起了万兽山脉中，沈鑫拼尽全力为自己挡下攻击的情景。
“我也是。”陈雪在心中默念。
......
夜色渐浓，剑堂主殿的侧厅却灯火通明，人声笑语不断。
一张宽大的八仙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灵果和酒坛。
叶无痕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头香雪猪，此刻正架在厅外的篝火上温火慢烤，油脂不断滴落，发出“滋滋”的诱人声响，浓郁的肉香不断往房间里飘。
桌边围满了人，就连各自的弟子都被叫来了。但燕十三被大长老临时叫去议事，但这并不妨碍年轻人的聚会。
“来来来，沈师兄，开始之前还喝个百草回春汤！”
小十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凑到沈鑫面前，“陈长老特意叮嘱的，说是有助于稳固经脉。”
“啊？”沈鑫看着那碗绿油油的汤，脸皱成一团，
“我都泡了三天药汤了，嘴里都快淡出鸟了……能不能先让我吃点垫垫？”
“不行。”叶无痕温声笑道，手上利落地将烤得金黄焦脆的猪肢解，给柳晴分了一块，后者满脸欢喜，立马大快朵颐起来。
“陈长老的话得听，再不喝，东西就要被我们吃完了。”
莫牙子正帮着师父摆放碗筷，闻言也认真点头，“沈师伯，您的手刚好，要听长老的话。”
“唉......”
沈鑫看着面前的药，还是有些难以下嘴，为什么就不能把药的味道变好一些呢？
“沈鑫。”叶无痕这时凑过来，低声道，“这可是陈雪专门为你熬制了一个下午，你......”
陈雪熬的？！
沈鑫闻言眼神一亮，毫不犹豫地端起碗大口喝了起来，仿佛碗里的是琼浆玉液。
旁边喝着茶的陈雪自然也注意到了，无声白了叶无痕一眼。
其实刚才完全是叶无痕瞎说的，百草回春汤实则只需要原材料浸泡片刻即可，根本无需熬制。
“咳咳咳......呕——”
沈鑫一口气将药汤喝了个精光，回味的苦涩还是让他忍不住干呕。
“哈哈哈！”苏玄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端起酒杯，“来，为我们沈大少爷重获麒麟臂，干一杯！以茶代酒也行！”
众人纷纷举杯，连一向安静的刘凡也默默端起了杯子。石猛憨厚地笑着，仰头喝了一大口灵果汁。柳晴则是挨着叶无痕坐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洛长风没有参与热闹，只是独自坐在靠窗的阴影里，面前放着一杯清茶，目光偶尔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不知在想什么。
他的徒弟也是个略显沉默的少女，安静地待在角落，时不时向欢腾的众人投去羡慕的目光，但看了看自己的师傅，又有些犹豫。
“想去便去吧。”洛长风目光看向窗外，轻声道。
“不必在意我，我......喜欢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