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的阳光已经爬进宿舍，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床铺上，楼昭是被手机持续震动的铃声惊醒的。
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抓过手机一看，屏幕上“季知瑞”三个字刺得她瞬间清醒——七点半的约定，她直接睡过了一个小时。
“完了完了！”
楼昭一边嘟囔着，一边手脚麻利地掀开被子，慌乱中差点踩掉拖鞋。
她瞥了眼衣柜，目光瞬间锁定那条新买的红色吊带裙——裙摆是温柔的荷叶边，面料轻薄贴肤，衬得肤色白皙透亮，是她特意为和好后第一次约会准备的。
顾不上叠被子，她三两下套上裙子，对着镜子胡乱抓了抓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抹了点口红提亮气色，抓起背包就往楼下冲。
吊带裙的肩带还歪在一边，裙摆也皱巴巴的，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急切，只想着快点冲到季知瑞面前。
女生宿舍楼下，季知瑞已经站了半个小时。
他手里拎着早餐袋，豆浆和油条还冒着温热的气息，另一只胳膊上搭着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那是他自己的，料子厚实保暖。
他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眉头越皱越紧，既有被放鸽子的不悦，更多的是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直到看到那个火急火燎冲出来的红色身影，他悬着的心才落下，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复杂的情绪。
楼昭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脸颊泛红，额角带着薄汗，红色吊带裙衬得她肌肤胜雪，肩颈线条优美，裙摆堪堪遮住大腿中部，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
可入秋的风带着凉意，吹得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裙摆上的褶皱还没抚平，显得有些狼狈又娇俏。
季知瑞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他盯着她暴露在外的肩颈和小腿，眼底掠过一丝明显的不悦——这么多人来来往往，她穿得这么少，难免引人侧目。
一股酸溜溜的醋意涌上心头，恨不得立刻把她裹起来，不让别人多看一眼。
可更多的是担心，入秋的清晨气温低，她向来体质偏寒，这么穿肯定要着凉。
“楼昭。”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却没等她开口道歉，就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将胳膊上的卫衣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卫衣带着他身上的温热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洗衣液味道，瞬间将楼昭包裹住。
衣服是男款，尺码偏大，套在她身上像偷穿了大人的衣服，长度堪堪遮住大腿，肩带也被外套盖住，只露出一小截红色裙摆。
楼昭愣了一下，刚想说话，就被季知瑞伸手将外套的拉链拉到了顶端，只露出她的一张小脸。
他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脖颈，温热的触感让她脸颊一热。
“入秋了穿这么少？”
季知瑞的语气带着责备，眼神却落在她泛红的鼻尖上，伸手捏了捏。
“不冷吗？还是觉得自己体质好，不会感冒？”
楼昭被他说得有些心虚，低下头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裙子，小声嘟囔：
“我觉得挺好看的……而且我起晚了，没时间找别的衣服了。”
“好看能当饭吃？”
季知瑞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伸手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语气却软了下来。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就老这样，为了爱美不管天气，每次都要我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他早就料到她会这样，昨晚特意翻出这件厚卫衣带在身上，就怕她为了穿小裙子冻着。
楼昭抬起头，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担心，心里甜丝丝的，刚才的慌乱和愧疚瞬间烟消云散。
她伸手抱住他的胳膊，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软乎乎的：
“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起晚的，闹钟没响。”
“是你自己睡得太沉。”
季知瑞戳了戳她的额头，却还是将手里的早餐袋递给她。
“诺，豆浆油条茶叶蛋，都快凉了，赶紧吃点。”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她露在外面的小腿，眉头又皱了起来，弯腰将自己的外套下摆往下拉了拉，尽量遮住她的腿：
“下次再穿这么少，我直接把你拎回去换衣服，不管你是不是起晚了。”
楼昭咬了一口温热的油条，感受着身上卫衣的暖意和他语气里的宠溺，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知道，他皱着眉的责备里，全是藏不住的在乎。
季知瑞看着她满足的模样，心头的不悦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柔软。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无奈又宠溺：
“先去上课，迟到了又该被老师点名了。”
说着，他牵起她的手，将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捂着——她的手果然冰凉。
楼昭乖乖地跟着他往前走，身上裹着他的卫衣，手里被他牵着，心里满是踏实的暖意，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暖意融融。
季知瑞牵着楼昭往教学楼走，她裹着宽大的卫衣，步子迈得小小的，嘴里的抱怨就没停过。
“早知道起晚了这么赶，我昨晚就不该刷那集剧……”
她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子，红色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脚好酸啊，刚才跑下来太急，鞋子都没穿好。”
说着就停下脚步，弯腰扯了扯帆布鞋的鞋带，卫衣下摆滑下来，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肢。
季知瑞连忙伸手替她把下摆拉好，指尖不经意蹭到她的皮肤，冰凉凉的。
“谁让你熬夜？”
他无奈地扶着她的胳膊，让她站稳。
“现在知道脚酸了，跑的时候倒挺利索。”
“还不是怕你等急了嘛。”
楼昭撅着嘴直起身，桃花眼瞪得圆圆的，带着几分委屈。
“而且这鞋子磨脚，早知道穿运动鞋了，都怪这裙子配运动鞋不好看……”
她一边嘟囔，一边下意识地往季知瑞身边靠了靠，半边身子几乎贴在他胳膊上，借着他的力道往前走。
进了教学楼，楼梯间里已经有不少赶课的学生。
楼昭被人群挤了一下，顿时皱起眉，小声嘀咕：
“人怎么这么多啊，挤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她伸手紧紧攥住季知瑞的手，指节微微泛白，另一只手揪着卫衣领口，把自己裹得更紧。
“早知道就不跟你一起走正门了，应该走侧门的，侧门人少。”
“侧门绕路，更赶。”
季知瑞握紧她的手，替她挡开身边的人，脚步加快了些。
“再坚持一下，马上到教室了。”
终于到了三楼的教室门口，离上课铃响只剩三分钟。
林浩早就坐在靠窗的第二排，左右两个位置都空着，看到他们进来，立刻挥了挥手。
季知瑞牵着楼昭往座位走，她刚一落座，就重重地叹了口气，往椅背上一靠，一脸生无可恋。
“这椅子也太硬了吧。”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卫衣袖子滑下来，露出纤细的手腕。
“坐得我腰疼，早知道让林浩占个靠后的位置，后排的椅子好像软一点。”
林浩闻言，笑着打趣：
“楼同学，这前排视野好啊，还能看清黑板，我特意给你们留的黄金位置。”
“视野好有什么用，坐着不舒服嘛。”
楼昭扁了扁嘴，伸手戳了戳桌面。
“而且这桌子好凉，我的胳膊都要冻僵了。”
说着就把胳膊往季知瑞那边挪了挪，贴在他的胳膊上取暖。
“还是哥哥身上暖和。”
季知瑞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把自己的胳膊往她那边送了送，又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她面前的桌面：
“现在不凉了吧？”
“勉强还行。”
楼昭吸了吸鼻子，忽然又皱起眉。
“对了，我的早餐还没吃完呢！”
她低头看了看放在桌角的茶叶蛋。
“都凉了，不好吃了，早知道在楼下就吃完了，都怪你催我。”
“是你自己磨磨蹭蹭，现在怪我？”
季知瑞挑眉，却还是拿起茶叶蛋，剥了壳递到她嘴边。
“吃吧，凉了也比饿着强，等下上课饿肚子又该闹了。”
楼昭张嘴咬了一口，眉头皱得更紧：
“好咸啊，早知道不买茶叶蛋了，应该买个水煮蛋的。”
她嚼了两口就咽了下去，喝了口微凉的豆浆，又开始抱怨。
“豆浆也凉了，一点都不好喝，哥哥你怎么不帮我捂一捂呀？”
“刚才牵手呢，哪有空捂豆浆？”
季知瑞替她擦了擦嘴角沾到的豆浆渍，语气里满是纵容。
“下次给你带热乎的，现在先凑活喝两口。”
上课铃响的前一秒，楼昭终于把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着，还不忘嘀咕：
“今天也太倒霉了，起晚了不说，早餐凉了，椅子硬了，桌子凉了，连豆浆都不好喝……”
她侧头看了看季知瑞，眼底带着浓浓的娇气。
“哥哥，下了课你得补偿我，带我去买热奶茶，还要加珍珠和芋圆，超大杯的那种。”
季知瑞看着她气鼓鼓又委屈巴巴的模样，心头软得一塌糊涂，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好，都听你的，下了课就去买。”
旁边的林浩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摇了摇头，暗自腹诽：
这楼同学也太娇气了，也就季知瑞能这么惯着她，换个人早不耐烦了。
可看着季知瑞眼底藏不住的宠溺，又忍不住笑了——这两人，果然还是以前那副模样，吵吵闹闹的，却那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