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
他的声音放柔了些，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哄劝。
“我送你回宿舍。”
“不用！”
楼昭猛地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她的桃花眼，眼角的红痣在泪光中显得格外脆弱。
“我自己能走，你赶紧走！看到你，我更难受了！”
她的眼神里满是倔强和委屈，还有一丝深深的失望。
季知瑞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一酸，所有的冷漠和抗拒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真的伤透了她。
“听话。”
他俯身，凑近她的耳边，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恳求。
“我送你上去，嗯？”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楼昭的身体猛地一僵，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丹凤眼里的慌乱、懊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心头的委屈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哭得更凶了。
季知瑞不再等她回应，打横将她抱起。
楼昭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身体悬空的失重感让她有些慌乱。
他的手臂稳稳地托着她的膝弯和后背，力道均匀，没有丝毫晃动。
近距离看着他的脸，能清晰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有他紧抿着的、带着几分紧张的唇。
楼昭的心跳莫名加速，眼泪却渐渐止住了，只剩下脸颊上未干的泪痕，还有心头那股复杂难言的情绪。
“季知瑞……”
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
“嗯？”
他低头看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你……”
楼昭咬了咬下唇，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她想问他，既然讨厌她，为什么还要来？
想问他，刚才那句话是不是真心的？
想问他，心里是不是还有一点点惦记着她？
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沉默。
季知瑞抱着她，一步步走上女生宿舍的台阶。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像是从未分开过。
怀里的人渐渐停止了啜泣，呼吸变得平缓，只是依旧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小脸埋在他的颈窝，像只受了伤的小猫，全然卸下了平日的防备与挑衅。
温热的呼吸拂过颈间，带着淡淡的玫瑰香，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奶香，那是她刚才吃的水果捞残留的味道。
182的身高抱着168的她，力道不大却格外稳妥，生怕稍一松手，她就会像易碎的琉璃般摔碎。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后背单薄的轮廓，感受到她紧贴着自己胸膛的心跳，那频率与他的渐渐重合，敲打着他的耳膜，也敲打着他冰封已久的心。
以前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她咬着他的锁骨撒娇，说要留下专属标记。
她挑食不吃饭，被他逼着一口口喂下。
她怕冷，冬天总把冰凉的小手塞进他的口袋……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温暖，此刻都在她的呼吸与体温中复苏，一点点瓦解着他筑起的冷漠防线。
他低头看着怀里蜷缩成一团的人，睫毛轻轻颤动，眼底的懊悔与心疼渐渐褪去尖锐，化作一片柔软的涟漪。
心头那片因她不告而别而冻结的角落，像是被她温热的呼吸融化了一点，潺潺淌出久违的在意与眷恋。
不管以前有多少误会和隔阂，不管她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这一次，他好像没办法再硬起心肠推开她了。
他要她好好的，要她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要她……重新回到他身边。
这个念头不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随着心跳，一点点扎根在心底，愈发清晰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