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成为继承人不过半年,鹿宁便以迅雷般的速度开启征战。
许多人以为这只是为了震慑领地不服从他的新贵族,但很快他们就明白,这位年轻的继承人根本不是来维持秩序的。
他是来改写地图的。
属于他男爵领地的兵力不算多,但如今鹿宁用男爵与公爵两支军队的合并,加上早已训练好的边境骑兵,很快凑起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
那些帝国多年未能掌控的荒土、盗匪横行的区域、以及那些自称独立的伯爵领。
对阿尔瓦斯帝国而言,这些地方如同烂摊子。
但鹿宁望向那里时,却只看见机会。
“既然帝国没本事,那就归我。”
鹿宁麾下最令人心惊的,不是训练有素的铁骑,也不是样式新颖的攻城车,而是那支由女人组成的部队。
——医疗女兵
——异族女兵
别人嘲笑时,她已将她们训练为利刃。
她们能化身农妇、商贩、难民,在军线来回穿梭。
能在集市闲聊间获取军事情报。
能利用男性军官的轻视接近要害人物。
能稳定军心、管理补给、清查贪污。
到了城墙上,她们又能成为最坚定精准的弓弩手。
“女人能做什么?”
某位伯爵曾大笑。
三天后,他被一个看似疲惫的难民女子用毒针解决,而他的城门在夜间悄然开启。
菲尔德军像潮水一样涌进城内。
同时,公爵府还出现了一位女士:温妮小姐。
战争正酣时,菲尔德府来了一位美貌端庄的女士:
温妮·格兰特。
她曾是老公爵为鹿宁挑选的联姻对象。
当时鹿宁拒绝了。
后来温妮被家族安排嫁给塔林某位侯爵的小儿子。
可战争太猛烈,她的丈夫战死沙场,两人没有孩子。
在得知昔日的朋友被家族当作货物准备二次销售后,鹿宁将她接回,给了她新的位置。
领地的管理者之一。
鹿宁的军队横扫边境,宛如暴风贯穿阿尔瓦斯帝国。
贵族王侯一个接一个倒下,异族王国也在短短数月里被迫屈膝。
她的铁骑如流星般在大地穿梭,每到一地,不是屠杀,而是迅速接管、修路、建粮仓、清查税吏、分配土地。
农民们从未见过这样的领主。
女人们尤其兴奋——
“你听说了吗?她的军队里有女兵!”
“她允许我们管理补给、参与建设!”
“甚至还能从军!我女儿也想去!”
事到如今,鹿宁的目的达到了。
女兵们存在本身,成为了一面名为希望的旗帜。
而帝国反叛军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黄昏,一处隐蔽庄园内,一场秘密会议激烈进行着。
一名子爵怒吼:“这个家伙的军队如同潮水蔓延,我们应该联合起来!”
“又或者,我们开门投降,成为她领地的贵族。”一名不知名男爵轻声建议。
“你的骨头是棉花做的吗?这么软!”有人将矛头对准他。
对方却不接受他的指责:“那怎么办?现在我们加起来的兵力都不足以菲尔德一个人的。”
“他不仅有武器,有钱,更重要的,你们没发现吗,我们领地的武器,和他使用的,很相似。”
房间安静了。
终于有人开始细究起来:“我的武器是从商队买来的,他们说是异族的新武器,但是我认出武器箱子上的图腾,就是塔林......”
“所以他从五年前就开始布局!那时候他才多大?!”
此言让所有人背脊发凉。
有一种命运被裹挟,难以翻身的惊悚。
“要我说,还是放弃抵抗,因为菲尔德没有虐杀的嗜好,对于开城门投降的,他都没有处置。”
“我也不想和他耗下去了,不然两面夹击,不仅那个守王庭的暴君要杀我们,菲尔德也会携十万铁骑将领地踏平。”
一场会议结束,最后的结果是众领主放弃抵抗,全部归降。
对于他们的识相,鹿宁欣然接管他们的领地,然后集结兵力,继续向西征。
阿尔瓦斯帝国现在只剩下王庭还有王庭附近的几个领地。
大军停留在一处山谷。
鹿宁下令原地驻扎。
帐中,她摊开地图,手指停在一道狭长的峡谷前:
“如今我们驻扎的地方,是前往王庭的最后一处要塞,属于亲王蒙特的领地。”
“此地是天险。”
“峡谷狭窄,军队无法铺开阵形。再多兵力,也只能一线通过。”
“若硬闯,我们的优势会被削掉七成。”
一名大骑士皱眉:“那……我们绕道吗?”
“绕道意味拖延。”鹿宁摇头,“王庭现在自顾不暇,各地领主的叛军正在被我们一口口吃掉,他们已经意识到我在蚕食他们的领地,不久就会集结大军来阻击。”
她垂眼,盯着峡谷后的王庭印记。
“越靠近王庭,阻力越大,必须快。”
“蒙特领地固守险关,不会轻易离城。”
“我们若强攻,他只需凭城墙与地形就能拖住我们。”
“所以——”
有人接话:“我们围城?”
“对。”鹿宁点头,“切断粮道、断水源,让他知道自己撑不久。”
“蒙特不是愚蠢之人,他不会看着士兵活活饿死在城里。”
“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开城、突围、决战。”
这时,副官急匆匆进来:“大人,围城布置已完成,明日黎明便能开始切断补给线。”
鹿宁点头:“很好。”
她望向远方黑沉沉的峡谷,像是在凝望一头躲在阴影深处的猛兽。
“很快”她轻声道,“就是决战的日子。”
......
战鼓在黎明前敲响,沉沉的、仿佛从地底涌出的声响,把整支军队从寒冷的睡意中唤醒。
天际只露出一线灰白,晨雾像是还没散尽的梦魇,笼罩着营地。
士兵们披甲、整队、在低语中压抑着即将面对未知的紧张。
而鹿宁站在最前方。
盔甲映照的光芒在雾中像刀刃一样锋利。
阿卡苏站在她身侧,看着这一幕,呼吸几乎跟不上胸口的鼓动,热血奔涌。
“主人。”阿卡苏轻声唤她。
鹿宁看向他。
“准备好了吗?”她问。
“嗯。”阿卡苏低头,“无论您要踏向哪里,我都会紧紧跟随。”
敌军如潮水般从山谷间涌来,战马嘶鸣,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铁甲撞击的声音像无数把锤子敲击在空气里。
第一轮冲撞时,鹿宁策马直接冲在最前。
敌军以为她只是年轻的贵族子弟,想凭一腔热血冲锋。
直到她斩下第一个敌人的头颅。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迟疑。
鲜血飞溅在盔甲上,像朱砂印在画卷上,惊艳而骇人。
阿卡苏紧随其后,护住她的盲点。
鹿宁策马转向左翼,那里队伍有松动迹象。
她一声令下,声音在震天动地的战场上依旧清晰:
“溃退者处斩!稳住阵线!”
将士听命如雷,慌乱瞬间被压住。
敌军大将出现时,骑着巨大的铁甲战马,挥动重斧开道。
一路斩开,全是飞扬的鲜血。
对方正是阿尔瓦斯帝国的大贵族蒙特,身形如山,体格壮硕,战场上以巨斧砍杀敌人闻名。
在混乱中,他看准鹿宁的旗帜,直直冲来。
所有人都捏紧了手中的武器。
而鹿宁却抬起下巴,嘴角甚至微微弯了一下。
“阿卡苏。”鹿宁淡淡道,“跟上。”
阿卡苏心跳发狂,已经想好各种护住鹿宁保证她安全的对策:“是。”
两匹战马同时冲出,溅起泥水和血迹。
重斧带着破风声斩向鹿宁的头颅,她在瞬间俯身,从鞍侧滑下,像一只贴着地面掠过的燕子,刀光反向划上马腹与敌将护腿的缝隙。
一击,精准致命。
蒙特仰天倒下,全军震动,勇气高涨,追随鹿宁一往无前。
等到斩杀完最后的反抗士兵,鹿宁勒马回身,盔甲上沾着敌人的血。
她抬起长剑,高举过头。
那一刻,阳光终于穿透云层,落在她的剑上。
像是整个世界在照亮她。
阿卡苏看着那一幕,喉咙发紧,连呼吸都被震住。
其余目睹她的人同样觉得她是天命所归,心中无比震颤。
周围的士兵纷纷自发跪下,无人示意,无人鼓动。
而阿卡苏跪在她的马前时,感觉眼眶再次发热,他想要亲吻主人的剑柄。
鹿宁低头看他,眼中闪过柔意。
“记住今天。”
“是。”
“将来,我会告诉所有人——”
她抬起剑指向远方尚未征服的疆土,阿尔瓦斯帝国的王庭。
“我能走到哪里。”
阿卡苏垂头,声音微颤,坚定无比:
“您要走到哪里,我就见证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