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擎的假期也结束了,他依依不舍地与鹿宁告别。
将军分别的时候在旁边嗷嗷直叫,声音沙哑,听起来十分凄厉,像是替主人哭泣。
鹿宁安抚地揉了揉它的耳朵。
纪擎看她注意力从自己转移到狗身上,一脚把狗踹出去,自己代替狗的位置,眼圈发红:“你等我回来。”
鹿宁也揉了揉他的耳朵:“别哭,我等你。”
与此同时,苏沂川的试剂终于通过临床审查,他有空上位了。
实验的成功离不开鹿宁向导素的帮助,苏沂川不仅将试剂的一半盈利给了鹿宁,并且为了纪念鹿宁做出的贡献,他给试剂取名为:Luna。
月神。
比起鹿宁太阳般的精神体形象,苏沂川觉得她更像月亮,皎洁、高悬,能在最黑暗的夜里给予温柔的光。
更重要的是,鹿宁的名字也藏在里面。
他本来想直接取名【鹿宁素】、【宁定剂】或者【宁光因子】。
但三个名字全部被苏世璿否决,说太土太俗。
最后还是苏厌取了Luna的名字。
【希望明月独照我。】
苏厌也藏了自己的小心思。
现在他们两个虽然不融合,但力量逐渐趋于平衡。
苏世璿曾经说过,“连自己都不爱的人,不要期待别人来爱你。”
苏沂川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人和自我的和解没有那么快。
爱自己不是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就能爱,这是一场漫长的修复,自爱这个问题也许会伴随他一生。
鹿宁在和苏沂川和苏厌的相处中,总是会多夸赞他,并对他的行为做出认可,有意增加他的配得感。
苏沂川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运,家人、爱人都能陪在自己的身边,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满足呢。
只是他的明月不止他一个哨兵。
但他找到了自己的优势。
不像纪擎空有一身力气,夜长渊不懂风情,赫连寂远在隔壁......而他什么都会。
他能补全另外三个男人没有的东西,缺什么,学什么。
两个恃宠而骄的家伙也形成了诡异的默契。
某人亲吻鹿宁耳后的时候,会突然来一句:“鹿宁,猜猜我是谁?”
导致鹿宁好不容易适应的节奏又被打乱。
尤其是上一个让她舒服,这个人就会吃醋,所以动作上更加用劲,更加撩拨,说的话也更加放荡。
左右两只狐狸,一白一红,就像两个魅魔,缠住鹿宁的手腕,伸出舌头轻蹭。
这样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苏沂川\/苏厌被鹿宁一脚踹下床。
时间继续向前。
鹿宁在联邦的仕途稳步上升,她的名字因为污染区净化计划,被写进教科书。
而帝国那边,赫连寂终于出手。
他花了五年的时间,掌控军部,联合贵族发动政变,推翻了皇室,帝国改制为君主立宪制。
赫连寂成了首任首相,至于皇室,只留下皇帝皇后作为吉祥物。
剩下的皇子皇女,反抗的死,顺从的囚禁。
赫连席与陆芮也未能逃脱。
得知自己的弟弟和鹿宁绑定专属后,赫连席突然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眼中带泪。
如今他成了c级哨兵,和d级的陆芮等级接近,她已经可以治疗他了。
只是陆芮为了彻底掌控他,伤势一直不让好。
赫连席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番模样。
好像是从鹿宁离开自己的生活后,他的日子就变得一塌糊涂。
他愤恨地看向赫连寂,气得想要反击,却被赫连寂挑断手筋脚筋,以一种屈辱的方式目睹自己的死亡。
一旁的陆芮缩在墙角浑身发抖,紧紧用金丝镶钻披肩搂住自己,但是此刻,财富已经无法给她安全感了。
她看着赫连席的尸体,开始跪地哀求。
“我知道殿下您仇恨皇室,可我并非皇室的人,我只是赫连席带回来的,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
“您杀赫连席是因为他夺走了您的命运还有鹿宁,可我罪不至死,我贪恋荣华富贵,但从未想要伤害过鹿宁。”
“求您放过我,我会离开这里,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我会为你们祈福。”
陆芮说尽好话。
对于她的痛哭流涕,赫连寂只有一个反应——
抬手,一刀抹喉。
他垂眸擦拭手中的剑,声音毫无起伏:“你想多了,一切理由都不足以让你们出现在鹿宁的面前让她烦忧。”
“我只是顺手杀了两个前帝国的余党而已。”
陆芮捂着喉咙,却堵不住伤口溢出的血迹。
她的眼中还残留深深的惊恐和困惑。
之前赫连席等级降低她不急,赫连席恨她她不急,想着只要赫连席活着,她占着皇妃的名分,就会荣华富贵一辈子。
但是,帝国怎么会覆灭呢,明明上辈子没有发生这种事情。
陆芮想不通。
为什么会变呢......
星历1428年,鹿宁成为联邦白塔高等议员,联邦污染区的覆盖率降低到20%。
星历1433年,鹿宁成为联邦议会参议员,同年,帝国五皇子赫连寂联合贵族发动政变,联邦东部军区为赫连寂提供军事支持,赤峰旅携舰队登陆帝国王星。
星历1434年,帝国首相赫连寂率代表团访问联邦,鹿宁主持跨国污染区净化计划。
联邦首都的议会大厦灯火通明。
现在是星历1434年的春季,光能藤在高塔外墙缠绕成海,像星河垂落人间。
鹿宁身穿白塔制式的深蓝长袍,肩章象征着她的级别与荣誉。
今日,她作为联邦议会的代表,出席帝国访问团的欢迎典礼。
当高门缓缓开启的那一刻,空气像被拉紧的弦。
男人身着帝国新制的银黑礼服,胸前徽章闪着冷光。
他抬步走入,黑色军靴落地的声响稳而缓。
鹿宁抬眼。
赫连寂的样貌与六年前并无太大变化,只是眉目更锋锐,气势更稳重。
他的眼神扫过会场,在无数摄像机的闪光下,最终定格在她身上。
那一瞬,所有人都在鼓掌。
唯独他们彼此无声。
主持人宣读外交辞令,乐队奏起礼曲。
赫连寂微笑,朝鹿宁伸出手。
两人指尖触碰的那一刻,赫连寂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他的声音低沉,像暗潮在石底翻卷,眼底是克制不住的思念。
“许久不见,议员阁下。”我好想你,宁宁。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