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人谁啊?这么嚣张。”吴悠皱眉望着赵富贵。
赵富贵讪讪一笑,仿佛司空见惯一般,拉了一下吴悠的袖子,就要站起来让座。
不过却被吴悠死死拉住了。
“我的吴兄,咱可惹不起他,这位是当朝太尉之孙,李承泽。”赵富贵在吴悠耳边小声地说道,“跟皇长子殿下关系莫逆。”
什么,皇长子的拥趸,那太好了。
这下吴悠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了,要不然给黎清月惹祸,那个小心眼的还不知道又要怎么讯他。
吴悠冷笑一声,依旧纹丝不动。
对方修为也才六品下境,与狐媚娘相比,对方可是差的远了。
再者,狐媚娘的穿云腿法也已精通,在这国子监里面可以说是安全的很。
不过吴悠有些疑惑,这些顶级权贵的子弟,平日家里都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耳濡目染之下,就算再怎么嚣张,表面上至少也该有些修养才是。
“一定有问题!”吴悠左右看去,直到发现门外正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一脸得意地往他这里张望,这才恍然大悟。
“好好好,柳如烟你个小贱人,我还没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过柳如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吴悠心中不禁升起了疑惑。
“耳朵聋了,没听见吗?”李承泽眉头皱了起来,身旁的人立刻上前,想要将吴悠和赵富贵强行拖走。
正当吴悠准备让这些人好看的时候,当的一声铜钟声骤然响起,整个学堂为之一静。
朱梦寒踏着钟声缓步走入学堂,一袭素雅的月白长裙,莲步款款地走入了学堂中。
从门口到讲台总共十五步,她每一步落下,哒哒声仿佛精准地踩在了每一个人的心跳之上,整个喧闹的学堂瞬间落针可闻。
直到亲眼见过朱梦寒的容颜和仪态,吴悠这才理解为何国子监里面这么多青春年少的小伙会为她神魂颠倒。
那是一种凌驾于容貌之上的淡雅气度,如空谷幽兰,不染尘埃。
她的成熟风韵,不像熟透的柿子,一碰就要爆开来,倒更像是被压在书本中的白菊花。
经历了岁月的风霜,却定格了那抹最恰到好处的风情,又晕染了几分沉静的韵味。
虽然她给人的感觉也透着疏离与淡漠,但是不同于黎清月那种冰山般的寒冷,朱梦寒的疏离更像是一汪静水,本身不带有任何攻击性。
人淡如菊、岁月静好这等词汇也只能形容她气质之万一。
再加上未亡人身份的加持,更让人自然而然地升起一份怜惜和保护欲。
嘶,真是未亡人圣体啊,纯纯的处男杀手!
难怪连国子监这些桀骜不驯、见多识广的纨绔子弟,都有些迷恋了。
要不是朱梦寒二等功臣身份的保护,恐怕很多大人物都要为了占有她而不择手段了。
她站在讲台前,目光如清泉般扫过众人,李承泽这些纨绔乖乖地走到了后面。
“嗯,怎么还有七老八十的老头来听课?”吴悠目光游移,发现角落里竟坐着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什么?”赵富贵心里还在害怕刚才是不是得罪李承泽了,被吴悠推了一把才回过神来。
他只得苦笑了一声,就算他现在去跟李承泽道歉,估计也已无济于事。
于是,只能回过神来,顺着吴悠的目光看去,接着便是嗤笑一声,“他们啊,是来学术交流的,学习朱姨的教学经验。”
这时候,朱梦寒的讲课声已然响起。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如春雨落在青瓦上,叮叮当当。
半个时辰后,朱梦寒合上书卷,目光微抬,淡淡扫过众人,“今日便到这里。”
而后,当的一声铜钟声响起,她又准时离开了,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值得她多停留片刻。
这半个时辰内,反正朱姨讲的什么,他吴悠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只觉得自己听得很投入,鼻尖始终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幽兰香。
“草,难怪这么多人抢第一排位置了。”吴悠看着边上一脸迷醉的赵富贵,不得不说这波不亏。
“对了,柳如烟!”吴悠猛地想起,想要离开学堂去找柳如烟,这时李承泽小团伙又鬼魅般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呵呵,小子,你一个公主府的幕僚,竟敢得罪我们李兄,还想一走了之吗?”
这世间总有这种狗腿子,以为认识了某某大人物,就乐于欺负同样的底层。
吴悠冷笑一声,目光直接越过了狗腿子,看向了李承泽。
“李公子,你想怎么样?是要借你那个太尉爷爷的威势,欺负我吗?”
“呵呵,吴悠,你想多了,我等身为童生,有义务帮助你们这些旁听生。三日之后,我们以御兽比试一场如何?”
李晨泽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你要是输了,我只要你当着所有学子的面,承认自己是个废物,以后本公子在的地方,你都要退避三舍。”
“哈哈,那要是你李公子输了呢?”
闻言,李承泽冷冷盯着吴悠看了片刻,突然冷笑道:“好的很,本公子也是许久没见如此狂妄自大的人了,你凭什么如此自信?”
李承泽轻蔑地看了一眼吴悠手掌上的那只土纹龟,一时间边上那些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李兄,我想他凭借的就是这只黄品下阶的乌龟。”
“哈哈哈,笑死我了,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听见这么好笑的事情。”
吴悠却神色不变,静静地等着他们笑完,这才开口道:“没有彩头,赢了也没意思,我对你的什么道歉可不感兴趣。”
“好,好的很,本公子这里有一颗小还丹,价值连城,至少可以让人连破三个小境界,本是爷爷寻来让我破境之用,就当做比试的彩头吧。”
“好,那就谢谢李公子了。”吴悠唇角微扬,心中乐开了花。
小还丹之名,他早有耳闻,就连公主府的秘阁,都没让他找到。
“不过你的彩头呢?”李承泽虽然嚣张,但也不傻,他需要吴悠拿出对等的东西。
“我这就五千两白银,够不够,不够我也没辙,要不就算了。”吴悠有些无奈,他虽然眼馋小还丹,可是也拿不出对等的赌注。
李承泽闻言,眉头一皱,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下来,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我替吴兄出白银五万两。”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赵富贵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从怀里储物袋里数出了五十张银票。
“胖子,你确定要插上一脚吗?”李承泽语气转冷,盯着赵富贵一字一顿地说道。
“李公子,大人有大量,我相信要是吴兄侥幸胜出了,也不会嫉恨于我,我这纯粹是为了让这次对决显得公平些,也免得堕了李公子的威名不是?”
赵富贵赔笑着,手心却是沁出了许多汗珠。
李承泽眯起眼睛,盯着那叠银票良久,忽然轻笑一声:“好,三日后斗兽场见。”
待其他人走后,吴悠望着赵富贵,忍不住问道:“赵兄,你就不怕万一我赢了,他连带着你也记恨上了吗?”
赵富贵抬起双下巴,四十五度角望天,突然气质有些高渺了起来。
“反正刚才我也被你连累了,索性就跟吴兄一条道走到黑吧,等回去我就让老头子的四海商会全力支持公主府。”
“哈哈,这些权贵子弟,真把我们商人当猪了,以后迟早让他们知道,逼急了,猪也会吃人的。”
“更何况,我和吴兄身为国子监双龙,就该共同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