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说要准备“路费”和“敲门砖”,那不是说着玩的。接下来半个月,定界谷里叮叮当当,火光闪烁,比过年还热闹。
他把仓库里那些从赤炎山、阴煞盆地,还有以前捡破烂攒下的材料,一股脑全搬了出来。火炎晶堆得跟小山似的,庚金灵铁泛着冷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矿石、灵木、兽骨摊了一地。那只寻灵鼠兴奋地在材料堆里窜来窜去,时不时“吱吱”叫两声,好像在对某些材料品头论足。
“师尊,您这是要开炼器铺子啊?”王小胖看着这阵仗,目瞪口呆。
“炼器铺?格局小了。”林风挽起袖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咱们这是要搞点‘高端定制’,给南荒的老朋友们留点念想,顺便……试试手。”
他这趟出去,实力大涨,尤其是对阴阳法则和混沌衍道的理解深了不少,早就手痒想实践一下。以前炼器那是瞎搞,现在好歹算是有理论基础了(来自藏经楼自动补全的各类炼器初解和自身感悟)。
他没急着动手,先花了几天时间,用【深度解析】把所有材料里里外外扫了个遍,摸清特性。然后又钻进藏经楼,把那几篇新生成的、关于炼器和阴阳调和的粗浅玉简反复看了几遍。
准备工作做完,他才正式开炉——炉子是用几块耐火的“地火石”临时搭的,底下用他自身的混沌之气模拟地火,虽然比不了真正的地火脉,但胜在控制精细。
第一件,他打算给云轻舞重新炼一下她的飞剑。
云轻舞那把剑品质一般,之前战斗多有损毁。林风挑了几块韧性最好的庚金灵铁做主材,又加入少许从阴煞盆地得来的“寒阴铁”(一种伴生阴髓的金属),最后滴入一滴稀释过的地心火莲本源。
过程并不顺利。阳火与阴铁冲突剧烈,在炉内噼啪作响,差点炸炉。林风全神贯注,催动混沌道莲,将一丝混沌之气注入炉中调和,同时【混沌衍道】运转,模拟阴阳相济的法则波动,引导着两种极端材料缓缓融合。
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他眼睛却越来越亮。当啷一声轻响,炉火熄灭,一柄长约三尺、剑身呈现奇异灰银色、剑刃处却隐有一丝赤红流光的纤细长剑飞出,落入他手中。
剑身微凉,却内蕴一股温润的炽热之意,阴阳调和,锋锐内敛。
“轻舞,试试。”林风把剑抛过去。
云轻舞接过,入手便感觉与自身剑意异常契合,轻轻一挥,一道灰中带红的剑气无声掠过,十丈外一块巨石悄然分成两半,断面光滑如镜。
“多谢掌门!”云轻舞爱不释手,她能感觉到,这剑不仅品质提升,其中蕴含的阴阳之意对她补全“剑心通明”天赋大有裨益。
有了这次成功经验,林风信心大增。接下来,他给王小胖炼了一面小巧的青铜圆盾,材料里掺了点“幸运金”(一种被王小胖欧皇体质浸染过的普通金属粉末),主打一个结实耐揍和“遇险偏三分”。
给赵铁柱炼了一柄可大小如意的“戊土灵锄”,锄头带着淡淡的土腥气和生机,用来打理灵植事半功倍。
给周通炼了一对能增幅神识探查距离和隐蔽性的“幽影耳坠”。
就连那只寻灵鼠,也得了个小巧的、能自动聚集灵气和隐藏气息的“藏宝囊”项圈,乐得它整天臭美。
给弟子们的礼物准备好,林风开始琢磨“留给老朋友的纪念”。
他取出一大块品质最好的庚金灵铁,又加入少量寒阴铁和火炎晶粉末,想了想,还把之前那块引爆用的“吸能黑曜石”残渣磨了点粉加进去。
这次炼的不是兵器,也不是防具。
而是一块令牌。
巴掌大小,非金非玉,入手沉重。正面用混沌之气蚀刻出一个古朴的“混”字,笔画间隐约有混沌光华流转。背面则是一片空白。
炼制过程更加复杂,需要将几种属性冲突的材料完美融合,还要在其中留下他独特的混沌印记和一丝微弱的阴阳法则道韵。林风几乎耗尽了心神,才在最后关头,将一缕精纯的混沌之气和一丝从地心火莲、阴髓源骨中提炼的阴阳本源,成功封印进令牌核心。
令牌成型的那一刻,隐隐发出一声低沉嗡鸣,一股平定、调和却又深不可测的气息散发出来,随即内敛。
“这东西……就叫‘阴阳混沌令’吧。”林风掂量着这块花费心血炼制的令牌,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虽说是个半成品,里面封存的力量用一次少一次,但关键时刻,挡个元婴初期一击,或者扰乱下阵法、安抚下暴走灵气,应该还行?就算没用,留着当个收藏,也挺有纪念意义嘛。”
他特意多炼制了几块类似的,只是核心封印的力量弱很多,算是“青春版”。
准备好这些,离他计划的出发日子也近了。
这天,林风将宗门事务再次仔细交代给云轻舞几人,又把控制护山大阵和虚空蟒的部分权限临时转移。看着眼前这几个从无到有、跟着他一路走来的弟子,他心里也有些感慨。
“行了,别哭丧着脸。”林风拍拍王小胖的肩膀,“我就是出去溜达一圈,找点机缘,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们好好看家,好好修炼。尤其是你小胖,等我回来,你要是还没到筑基中期,看我不把你扔幻阵里加练三个月!”
“师尊放心!我一定努力!”王小胖赶紧保证。
云轻舞抱拳,眼神坚定:“掌门一路珍重,宗门有我们。”
赵铁柱和周通也重重点头。
林风又去跟虚空蟒和定界树告了别,这才在弟子们不舍的目光中,走出了定界谷。
他没有立刻远遁,而是先去了几个地方。
首先到了黑石镇外,找了个显眼又不会被人轻易触碰的巨石,将一块“青春版”阴阳混沌令,连同一个小玉瓶(里面装着一颗低阶疗伤丹),放在了石头顶端。玉瓶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路经贵地,叨扰多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混沌门林风,祝各位道友道途顺遂。——另:此地煞气将起,近期勿近北面荒谷。”
做完这些,他悄然离去。
接着,他又绕道赤炎山外围。远远能看到,炎煞门果然封山了,护山大阵紧闭,山门冷清。他也没靠近,就在一处高地上,将另一块“青春版”令牌和一个装着一小撮“清心静火散”(用火莲边角料配的)的玉瓶放下,同样压了张纸条:
“炎煞道友,前事已了,就此别过。山火易燥,地脉待抚,赠药散一瓶,或可略解烦忧。望好自为之。——混沌门林风 留。”
放下东西,他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最后,他来到了阴煞盆地附近。这里阴气更加浓郁,隐隐有嘶鸣从盆地深处传来,显然那些阴煞影子还在为老巢被掏而暴怒。林风选了个上风口,将第三块“青春版”令牌和一个装着几粒“纯阳辟煞丹”(用剩余火莲本源边角料炼的,效果很弱但正对阴煞)的玉瓶放下,纸条上写着:
“阴煞之地,非久留之所。赠丹数粒,聊御阴寒。阴阳轮转,煞极必反,慎之。——过路人 留。”
他没留混沌门的名号,这里的“朋友”脑子不太清楚,留了怕它们找上门。
做完这三件事,林风感觉心里舒坦了不少。送礼送习惯了,临走不给“老朋友们”留点啥,总觉得少点仪式感。
他站在一处高坡上,最后回望了一眼南荒这片他起家、争斗、成长的土地。定界谷方向灵光隐隐,赤炎山沉寂,阴煞盆地黑气缭绕,更远处,落霞宗、散修联盟、金煞宗……各方势力盘踞。
这里留下了他太多的足迹和“传说”。
“南荒,再见了。”
“等我从中州回来……”
“希望你们,都还‘安好’。”
他笑了笑,不再犹豫,身上灰袍无风自动,混沌气息流转,化作一道不起眼却速度惊人的遁光,朝着北方——中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天高海阔,新的征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