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强赛第三组，落霞宗林风胜！”
裁判捏着鼻子扯着嗓子喊完，声音都带了点颤。他手忙脚乱摸出颗清心丸往嘴里塞，喉结滚了三滚才压住翻涌的恶心——方才那魔修被抬下擂台时，后颈还粘着片烂菜叶似的秽物，裤裆里飘出的酸腐气像团绿雾，连台边的灵植都被熏得蔫了头。
“造孽啊……”观众席前排几个女修捂着帕子直犯呕，后排几个壮汉也皱眉往后缩，原本挤得水泄不通的看台，硬生生让出半圈真空地带。
林风揣着刚到账的5000积分，指尖还沾着臭气胶囊的淡黄药粉。脑内提示音炸响时，他正弯腰捡小胖掉在地上的食盒，闻言差点栽个踉跄：【叮！来自魔修的深度厌恶触发隐藏奖励：百毒不侵体质（试用版）】
“百毒不侵？”他摸了摸鼻尖，忽然觉着丹田里热烘烘的。闭眼内视，只见那枚灰扑扑的混沌金丹正微微震颤，原本浑圆的表面竟裂开蛛网似的细纹，缝隙里漏出的光像揉碎的星子，琉璃般透亮。
“要破壳？”林风心头一跳，狂喜几乎冲散了疲惫——混沌金丹自凝结以来便沉如顽石，师父说他这金丹“外浊内明”，需经九劫方能显真容，莫非今日这臭气竟成了第一劫？
“林师兄！”王小胖的大嗓门撞破思绪。少年扒着擂台边的青玉栏杆蹦跶，圆滚滚的脸涨得通红，怀里抱着的食盒上还沾着他刚啃剩的鸡爪印，“刚在后厨炖的灵蜜肘子！那群丹修说要给你下‘百花蚀心散’，我替你试了——”他突然卡壳，抬手抹了把嘴，下唇泛着可疑的紫，“就、就尝了一口，现在舌头有点麻……”
林风眼皮直跳。目光扫过食盒边缘凝着的淡白粉末，再瞅小胖发紫的嘴唇，默默从储物戒摸出颗解毒丹，指尖碾碎了混进旁边盛肘子汁的玉盏里。“张嘴。”他舀了勺递过去，小胖吸溜着喝完，打了个响亮的嗝，紫唇竟慢慢褪了色。
“还是林师兄厉害！”小胖拍着肚子笑，浑然不觉自己刚与阎王擦肩。
林风收回目光，丹田里的金丹又颤了颤。这次他看得真切——那些细纹并非杂乱无章，竟隐隐勾出朵莲花的轮廓，花瓣层叠间，琉璃光泽流转如活水。
“下一场，落霞宗林风对剑阁沈清霜！”
裁判的声音像把火，瞬间点燃了沉寂的看台。
“沈清霜？是那个十六岁便劈断玄铁剑的剑道天才？”“听说他本命剑‘霜华’认主时，连剑阁老祖都惊动了！”“这届魁首怕是要归剑阁了……”议论声浪里，一道白影已飘然落上擂台。
来人身着月白剑袍，衣摆绣着暗纹流云，腰间悬着柄裹着素布的剑。他足尖轻点地面，未佩剑鞘的剑柄却嗡鸣作响，剑气如细雪漫洒，震得防护罩泛起层层涟漪，连观众席前排的灵茶都荡出了波纹。
林风刚摸出备好的“赔罪礼”——那是他从积分商城兑的南海暖玉坠，打算先打个圆场。谁知那白衣剑修突然开口，声线冷得像淬了冰：“我认输。”
全场死寂。
有胆大的修士刚张嘴想喊“黑幕”，就见沈清霜猛地按住腰间狂颤的灵剑。那柄素布下的剑似要破封而出，剑穗无风自动，连带着他握剑的手都泛了青：“你的金丹……在召唤我的本命剑。”他抬头死死盯着林风袖口，瞳孔骤缩，“它想叛变。”
林风一怔，低头看向自己的丹田。方才还温吞的混沌金丹，此刻竟像块磁石，透过丹田向外透出股诡异的吸力。他这才察觉，擂台四周的空气中浮着无数细不可察的剑意——原来看台上的剑修们早把佩剑悬在身侧，此刻那些剑竟齐齐发出哀鸣，有的在鞘中剧烈震颤，有的剑穗拼命往林风方向甩，活像群被磁铁勾住的铁屑。
“按住我剑匣！”“我的‘追星’要飞了！”“快收剑意！”看台上顿时乱成一团，十几个剑修手忙脚乱按剑匣，有个愣头青的剑“嗖”地窜出半尺，又慌得他扑上去抱住剑柄，脸涨得比小胖的紫唇还红。
【叮！检测到万剑朝宗效应，解锁称号“剑道公敌”】
【奖励：剑修仇恨值自动+50%】
林风哭笑不得。他望着沈清霜煞白的脸，忽然想起积分商城角落里那本被标注“无用”的《母猪产后护理指南》——反正都要结仇，不如送份“特别的”。
“等等！”他几步追上正转身离场的沈清霜，从储物戒摸出本蓝皮册子递过去，“这份薄礼，还望剑阁道友莫要嫌弃。”
沈清霜本已跨下擂台，闻言脚步一顿。他垂眸扫过册子封皮，原本紧绷的下颌线突然绷成铁板，额角青筋一根根暴起：“你——”
“哗啦”一声，他腰间“霜华”剑竟自行出鞘三寸，寒芒映得他脸色更青。
林风心里咯噔一下，正琢磨着要不要先跑，却见那柄暴起的灵剑突然软了势头，剑尖轻轻一偏，竟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尾音还带点撒娇似的嗡鸣。
【暴击成功！获得：残缺剑魄x1（可熔炼进金丹）】
林风：“……”
再看沈清霜，这位剑道天才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比吃了十斤黄连还精彩。他猛地攥紧剑柄，“锵”地将“霜华”归鞘，转身就走，步伐之快，带起的风掀翻了路边两个卖糖葫芦的摊子。
“哎！我的糖葫芦——”小贩的叫骂声里，沈清霜的背影已消失在通道尽头，只留下句咬牙切齿的“落霞宗林风，我必杀你”。
林风低头看向丹田。混沌金丹的裂纹又深了几分，莲纹已清晰勾勒出九品轮廓，最中心的花蕊处，某道熟悉的气息正缓缓苏醒——像是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那枚残玉，又像是幼时在山神庙里见过的……
“计划有变。”观众席暗处的阴影里，冯长老捏碎传讯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此子金丹有古怪，竟能引万剑臣服。提前启动‘宗门大计’，务必在他晋级前……”
他的声音被嘈杂的议论淹没，没人注意到，那枚碎成齑粉的传讯符上，隐约浮现出朵与林风金丹同款的莲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