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那场“友好切磋”之后，林风的名声算是彻底坐实了。“瘟神”后面还得再加个“战力不明，极度危险”的标签。
赵虎那三人组，现在远远看见林风，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其他弟子更是绕着走，林风周围三丈之内，基本能保持真空状态。
“清净，真清净。”林风乐得自在，每天不是修炼就是琢磨他的“送礼大业”。
可那股子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非但没消失，反而越来越明显。像有根冰冷的羽毛，时不时在他后颈上挠一下，不疼，但膈应人。
对方很谨慎，气息若有若无，难以锁定。但林风现在灵觉敏锐，加上系统似乎对“恶意”有某种隐性加成，他能感觉到，那目光里的东西，跟赵虎他们的愤怒、苏妙师姐的厌恶都不一样。
那是一种……带着审视、贪婪，甚至有点见猎心喜的冰冷。
“看来是引起某些‘大家伙’的注意了。”林风非但没慌，反而有点小兴奋。老是薅同辈的羊毛，进度条确实有点慢。
他假装毫无察觉，依旧每天该干嘛干嘛，甚至还特意往人更少、更僻静的地方溜达，给对方创造“机会”。
这天傍晚，他溜达着去了后山一处废弃的矿洞附近。这地方早就挖空了，阴风阵阵，连鸟都不爱来拉屎。
刚走到矿洞口那片乱石堆，周围的光线仿佛瞬间暗了几分，一股无形的压力悄然笼罩下来，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来了。
林风心里一凛，停下脚步，脸上适时地露出一点“警惕”，四下张望：“谁？”
“哼。”
一声若有若无的冷哼，像是直接在他耳边响起。前方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缓缓转出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长老服饰，身形干瘦，脸上皱纹堆垒，看着年纪不小了。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像是两潭深不见底的幽泉，透着股子阴冷邪气。他周身的气息晦涩难明，但带给林风的压迫感，远超炼气期的任何人。
筑基长老！而且绝非墨长老那种走正统路子的！
林风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挤出几分“恭敬”和“惶恐”，连忙行礼：“弟子林风，见过长老。不知长老在此清修，打扰了，弟子这就离开。”
他作势欲走。
“站住。”
灰衣长老开口了，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石头。他上下打量着林风，那眼神，不像在看一个人，倒像是在欣赏一件…工具，或者一道美味的菜肴。
“小子，你最近…很能折腾啊。”灰衣长老慢悠悠地说，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弧度，“赵虎，苏妙，厉云天，连墨老头那个假清高的，你都敢去招惹。送的礼物，也很有…创意。”
林风心里雪亮，这老家伙盯上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低着头，语气更加“惶恐”：“长老明鉴！弟子…弟子只是一片赤诚，想与师兄师姐们结个善缘，绝无他意！若是…若是哪里做得不对，还请长老责罚！”
“赤诚？善缘？”灰衣长老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声，“收起你这套把戏吧。老夫尸魔，不喜欢绕弯子。”
尸魔长老！林风心里一沉，这外号听着就不像好人！
“你身上，有种很有趣的特质。”尸魔长老一步步走近，那双幽深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风，“你能轻易勾起他人最纯粹的负面情绪…愤怒，厌恶，恐惧…真是美妙的味道。”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近乎陶醉的表情，随即又变得冰冷：“老夫修炼的功法，正需要这些。你，很合适。”
林风瞬间明白了。这老魔头是想把他当成一个制造负面情绪的“情绪奶牛”或者“工具人”！
“长老…弟子愚钝，不明白您的意思…”林风继续装傻，脑子飞速运转。硬刚肯定死路一条，得想办法周旋。
“不明白？”尸魔长老枯瘦的手掌缓缓抬起，指尖缭绕着一缕缕黑气，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很简单。从今往后，你继续去‘送’你的礼，去惹怒更多人。但你要把那些人因你而产生的怨恨、恐惧之气，给老夫收集起来。”
他手指一弹，一枚漆黑如墨、刻着诡异符文的骨片射向林风。
“拿着这‘引怨符’。靠近那些对你心怀强烈恶念之人，它自会吸取一丝怨力。每月月圆之夜，送到后山寒潭边。若敢不从，或阳奉阴违…”
尸魔长老眼中幽光暴涨，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将林风笼罩，让他如坠冰窟，呼吸都困难起来。
“老夫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那杀意如同实质的针，刺穿着林风的神经。他脸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像是被吓坏了，哆哆嗦嗦地接住那枚冰冷的骨片。
“弟…弟子…遵命…”他声音发颤，低着头，不敢看尸魔长老。
尸魔长老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收回杀意，又恢复了那副阴恻恻的样子：“识时务就好。好好干，说不定老夫一高兴，还能赏你点好处。”
说完，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融入阴影，消失不见。周围的压力也随之散去。
林风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直起腰。脸上的恐惧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和…玩味。
他掂量着手里那枚阴冷的骨片，感受着其中那股吸摄心神的力量。
“收集怨气？帮你修炼？”林风嗤笑一声，眼神锐利起来，“老东西，想得挺美啊。”
把他当免费苦力？还想控制他？
他林风像是那种甘心给人当狗的人吗？
不过…这似乎也是个机会。
尸魔长老修为高深，他产生的“负面情绪”，不管是厌恶、贪婪还是杀意，质量肯定远超那些弟子！要是能想办法“送”他一份真正意义上的“大礼”……
林风摸着下巴，眼神里闪烁着危险又兴奋的光芒。
“老家伙，喜欢负面情绪是吧？”
“行，等着。”
“下次月圆之夜，哥们儿一定给你整点…特别带劲的。”
他收起那枚引怨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哼着歌，溜溜达达地往回走。
只是那歌声里，多了几分冰冷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