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得正开心时,青辞手肘旁的令牌突然震颤起来,发出细碎的嗡鸣。她指尖一捻接起,眉梢还带着笑意:“怎么了?”令牌那头却传来白理急得发颤的声音,像被火燎了尾巴:“你又捅了什么篓子?怎么还被人拉去游街了?”青辞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桂花糕差点捏碎:“什么游街?我是正经巡街好吗!”“你去巡街?”白理的声音里满是不信,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对啊,我和旋水教教主一块儿来的。”青辞说着往旁边的人身上靠了靠,语气带着点炫耀。“吓我一跳!”白理的声音松了半截,隐约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气声,“刚才在外面转了八圈都没见你影子,你们聊吧。”
挂断令牌,两人转眼又捧着糕点吃得香甜,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可刚踏出楼门,就见白理气呼呼地站在石阶下,袍角还沾着些尘土——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大水龙?你怎么在这儿?”青辞咬着糕点含糊地问。白理眉头拧成个疙瘩,语气又急又无奈:“你昨天一夜未归,今天都快晌午了还不回,我能不担心吗?现在跟我回去?”青辞头摇得像拨浪鼓,嘴角还沾着糖霜:“不不不,我还没玩够呢!再停两天,后天!后天一定回去!”
听到“后天”两个字,白理嘴角抽了抽,眼尾泛起为难的红,但瞥见旁边的旋水教教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行吧,我在宫殿等你。”
白理走后,两人继续在街上闲逛。日头像被谁拨快了指针,从头顶溜到西檐不过眨眼功夫,等街灯次第亮起时,天边的晚霞早已烧透了半片天。
日子像指间的流沙,转眼就漏了个干净。两天后,书落亲自站在府门前,看着下人将青辞扶上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车轮已碾着晨光往水龙宫的方向去了。
青辞回府的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揣着剑往妖龙宫跑,石阶上的露水还没干透,她的脚步声已惊起了檐下的晨鸟。
时光像被狂风吹过的书页,哗啦啦就翻到了两年后。
地府深处的断魂崖上,黑雾像煮沸的墨汁翻涌不休,崖边的奈何桥断成三截,碎石间渗出暗红的血河,河面上飘着残碎的魂魄,发出细碎的呜咽。两座白骨高台对立而建,左边的台上立着黑袍鬼神,指尖缠绕着锁链,锁链每晃一下,崖底就传来震耳的鬼哭;右边的鬼神披着金甲,眼瞳燃着幽蓝鬼火,周身的阴气凝得像坚冰,连空气都被冻得发脆。
“这王位,你也配坐?不知是谁上次为了争夺这王位惨败在我手里,怎么?你就这么想让惨剧重演?让我便成全你!”血中之王猛地踏碎高台边角,骨片飞溅中,他手中凝出一柄丈长的骨矛,矛尖直指黑袍者。顾梦冷笑一声,锁链突然绷直如钢鞭,“大话说太早掉下来容易摔死,你还是悠着点吧。”
骨矛与锁链相撞的瞬间,整个断魂崖剧烈震颤,黑雾被撕开一道裂缝,露出背后翻滚的岩浆。血中之王借力旋身,骨矛横扫如电,擦着顾梦的腰侧划过,带起一串黑色血珠;顾梦却像没有实体,身形一晃就绕到对方身后,锁链突然化作无数细针,密密麻麻刺向血中之王的后心。血中之王反手将骨矛插入地面,周身爆发出幽蓝火焰,火焰所过之处,锁链瞬间熔断,他猛地回头,鬼火燃烧的瞳孔里映出顾梦错愕的脸,随即一拳砸在对方胸口——顾梦像断线的风筝飞出去,撞在白骨台上,震得高台塌了半边。对方还没来得及骄傲,他刚撑起身子,嘴角就勾起一抹诡笑,周身黑雾突然暴涨,化作无数张鬼面扑向血中之王。血中之王挥拳打散一片,却见鬼面里突然钻出锁链,死死缠住他的四肢。“你输了。”顾梦的声音从黑雾深处传来,带着胜利的阴冷。血中之王猛地仰头长啸,全身骨骼发出咔咔的脆响,早已毫无还手之力。就这样,顾梦成功夺取了血中之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