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给我仔细搜!”独眼狼捂着受伤的膝盖,声音因愤怒而扭曲。
四个海盗立刻分散开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桌椅被推倒的碰撞声在狭小的酒馆里炸开。吧台的酒瓶被扫落在地,碎玻璃混着酒液流淌,空气中弥漫着朗姆酒的辛辣和鲜血的腥甜。
林默紧握着铁撬棍,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大脑飞速运转。硬拼显然不现实,对方人多势众,且个个手持利刃。他的优势在于熟悉这里的每一寸构造——这酒馆是他十五年前亲手修缮的,藏着不少只有他知道的暗门和机关。
“头儿,没找到!”一个海盗将后厨翻了个底朝天,空手而归。
另一个海盗踹开了储藏室的门,里面堆满了渔网和风干的鱼干,显然也藏不住东西。
独眼狼的目光再次锁定林默,那只独眼里闪烁着残忍的光:“看来,东西还在你身上。把他的胳膊卸下来,我就不信他不招!”
两个海盗狞笑着逼近,弯刀在油灯下划出两道寒光。
林默深吸一口气,突然将铁撬棍狠狠砸向旁边的酒架。酒架应声倒塌,数十瓶酒滚落,瞬间在地面形成一片湿滑的“陷阱”。冲在前面的海盗脚下一滑,惨叫着摔倒,手中的弯刀脱手飞出,“哐当”一声钉在房梁上。
趁着这片刻的混乱,林默猛地矮身,从吧台下方的一个活动木板钻了进去。这是他为了应付突发状况特意设计的通道,狭窄而黑暗,只能容一人匍匐前进,尽头通向酒馆后方的礁石滩。
“他跑了!”海盗们反应过来,纷纷涌到吧台边。
独眼狼怒吼道:“追!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那东西一定在他身上!”
林默在黑暗的通道里快速爬行,耳边传来海盗们在外面气急败坏的咒骂声。通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他能感觉到粗糙的木板擦过手肘,但此刻他顾不上疼痛,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爬了约莫十几米,前方出现一丝微弱的光亮。林默加快速度,从通道出口滚了出来,正好落在一片茂密的礁石丛中。冰冷的雨水立刻浇透了他的衣服,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
他回头望了一眼,酒馆的方向灯火通明,隐约能看到几个晃动的黑影。他不敢停留,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海鸥港最偏僻的渔船停泊区跑去。那里停靠着他的“海蛇号”——一艘不算大但足够坚固的双桅帆船,是他十五年前用全部积蓄买下的,平日里靠运送货物和偶尔出海捕鱼维生。
“海蛇号”的轮廓在雨幕中逐渐清晰。林默跳上码头,解开缆绳,用力将船推离岸边。他熟练地拉起主帆,借着海风,“海蛇号”缓缓驶入漆黑的海面。
直到海岸线的灯火变成遥远的光点,林默才瘫坐在甲板上,大口喘着粗气。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落,混着不知是汗水还是海水的液体,在甲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用油布重新裹好的羊皮纸,借着从船舱透出的微弱灯光,再次仔细打量。
羊皮纸比他最初想象的还要古老,边缘已经脆化,上面的线条和符号歪歪扭扭,却透着一种奇异的规律。除了中央的鹰形图案和那个“x”,四周还画着几颗星星的位置,旁边标注着一些他从未见过的文字——既不是大陆通用的mon语,也不是沿海渔民使用的古海语。
最让他在意的是那个鹰形图案。海鸥港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三百年前,有一位被称为“鹰王”的海盗船长,他劫掠了无数财宝,却在最鼎盛的时候突然销声匿迹。有人说他被海神吞噬了,有人说他带着宝藏隐居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岛屿,还有人说他将所有财宝都藏在了一艘名为“金鹰号”的旗舰里,而那艘船永远沉入了海底。
难道这张图,和鹰王的宝藏有关?
林默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他在海鸥港待了十五年,日复一日地擦拭酒杯、修补渔网,内心深处却从未熄灭过对冒险的渴望。他曾是大陆最顶尖的学府“星轨学院”的学生,却因为一场意外被逐出校门,流落至此。这张羊皮纸,或许是命运给他的一次机会。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羊皮纸的角落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印记,像是一只蜷缩的蝎子。这个印记让他瞳孔骤缩——他在星轨学院的图书馆里见过类似的图案,那是三百年前一个神秘组织“暗影兄弟会”的标记。据说这个组织曾为鹰王效力,后来却突然消失,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
“鹰隼岛……”林默想起那个死去的男人没说完的话。他打开船舱里的海图,在最边缘的位置找到了一个用小字标注的岛屿——鹰隼岛。海图上注明,那里是一片危险的海域,布满暗礁和漩涡,从未有船只成功靠岸。
看来,冒险的第一站,就是那里了。
林默将羊皮纸小心翼翼地收好,走出船舱,望着漆黑的海面。远处,海鸥港的灯火已经彻底消失,只有冰冷的雨水和呼啸的海风陪伴着他。他知道,从他拿起这张羊皮纸的那一刻起,平静的生活就已经结束了。等待他的,将是未知的危险、隐藏的阴谋,以及可能存在的、足以改变世界的宝藏。
他握紧了船舵,眼神变得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风浪,他都要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