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章 秘令疑云 后山夜探
从观星台返回宗门的路上，暮色已经漫过了山腰，将石阶染成一片深灰。王小胖走在队伍末尾，目光总忍不住往前面的李默身上飘——方才在观星台，李默攥着黑色令牌的动作像根细刺，扎在他心里。他想起之前剑冢里，李默第一次对血影宗弟子动手时发颤的声音，又想起刚才押着宗主时，李默刻意避开众人视线的模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胖，发什么愣呢？”苏晴放慢脚步，走到他身边，手里还提着半盒没用完的银针，“是不是刚才在观星台用了太多力气，累着了？”
王小胖回过神，摇了摇头，却没敢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毕竟没有证据，贸然怀疑同伴总不太好。他只是指了指前面的李默，小声问：“苏晴姐，你有没有觉得……李默哥今天有点奇怪？”
苏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李默正扶着一名受伤的弟子，动作还算自然，只是侧脸的线条绷得很紧，不像平时那样温和。她沉吟了一下，轻声说：“或许是伤还没好，又累着了吧。他左臂的伤流了不少血，刚才在观星台还硬撑着和宗主动手。”
话虽这么说，王小胖却没完全放下心。他摸了摸怀里的碎玉——玉块还带着一丝暖意，是刚才从观星台凹槽里取回来的，苏晴说这玉能克制血气，得好好收着。指尖碰到玉块的瞬间，他突然想起一事：李默袖中的令牌是黑色的，而血影宗弟子的手腕上，也缠着黑色的绳子，两者会不会有关系？
队伍回到宗门时，长老们已经在大殿前等候。看到被捆着的血影宗宗主，几名长老脸色骤变，立刻让人将宗主押进地牢严加看管。赵磊将观星台和剑冢的情况一一禀报，当说到王小胖用碎玉克制血气、暂时稳住摇光阵眼时，长老们都忍不住看向王小胖，眼神里满是惊讶。
“没想到你这孩子竟有这般机缘。”大长老捋着胡须，接过王小胖递来的碎玉，对着光看了看，“这玉是‘镇邪玉’，早年宗门典籍里记载过，能净化阴邪之气，没想到竟藏在剑冢石台旁。”
王小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碰巧捡到的，也没想到它这么有用。”
“不管怎么说，你这次立了大功。”二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再商议怎么彻底毁掉血魂珠，还有……调查摇光阵眼被毁的真相。”
众人散去，王小胖跟着苏晴往弟子房走。路过李默的房间时，他看到房门虚掩着，里面隐约有烛光晃动。他停下脚步，对苏晴说：“苏晴姐，你先回去吧，我想起还有点东西落在观星台，去去就回。”
苏晴有点担心：“现在天都黑了，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我很快就回来。”王小胖摆了摆手，看着苏晴走远后，才轻手轻脚地凑到李默的房门外。
房间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像是在和谁传讯。王小胖屏住呼吸，隐约听到“令牌”“血魂珠”“长老”几个词，可再想仔细听，声音却突然停了。他心里一紧，刚想后退，房门却“吱呀”一声被拉开。
李默站在门口，看到他时，眼神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小胖？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王小胖心脏砰砰跳，强装镇定：“我……我路过，想问问李默哥，你的伤要不要紧。”
李默侧身让他进来，房间里的烛火晃了晃，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黑色令牌——正是王小胖之前看到的那枚。令牌上刻着一道扭曲的纹路，看起来和血影宗弟子身上的黑绳图案有点像。
“伤没什么大碍，苏晴已经给我换过药了。”李默拿起桌上的令牌，随手放进怀里，动作很自然，像是怕被他看到，“你不是说要去观星台找东西吗？怎么还不去？”
“我……我突然想起东西没落在那里。”王小胖的目光落在桌角的一张纸上——纸上画着一个简单的地图，标注着“后山禁地”的位置。他刚想再看，李默却顺手将纸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炭盆里。
“后山禁地不能去，那里有宗门设下的结界，很危险。”李默的声音有点冷，和平时的温和判若两人，“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商议大事。”
王小胖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心里的疑云却更重了：李默为什么要藏着黑色令牌？那张后山禁地的地图是怎么回事？他和血影宗，到底有没有关系？
回到自己的房间，王小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白天在观星台，李默攥着令牌的动作，又想起刚才房间里的传讯声和地图，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李默会不会是血影宗的卧底？可他又觉得不对——李默之前在剑冢里明明和他们一起对抗血影宗，还为了保护大家受了伤。
“不行，我得查清楚。”王小胖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怀里的镇邪玉，“要是李默哥真的有问题，得早点告诉林玥姐和长老们；要是我误会了他，也得跟他道歉。”
他悄悄推开房门，借着月光往后山的方向走。他记得李默房间里的地图上，标注的禁地入口在“望月崖”附近——那是后山最偏的地方，平时很少有人去。他走得很轻，生怕被巡逻的弟子发现，手里紧紧攥着短刃，怀里的镇邪玉传来暖意，让他稍微安心了点。
走到望月崖附近时，王小胖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他立刻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借着树影往外看——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禁地的方向走，正是李默！他身上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手里拿着那枚黑色令牌，脚步很快，像是在赶什么约定。
王小胖屏住呼吸，悄悄跟了上去。他看着李默走到一处石壁前，将黑色令牌贴在石壁上——原本光滑的石壁突然出现一道裂缝，慢慢打开一个黑漆漆的入口。李默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弯腰走了进去。
王小胖等了一会儿，也跟着走到石壁前。他试着用手推了推石壁，却纹丝不动——看来得用那枚黑色令牌才能打开。他想起怀里的镇邪玉，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玉块贴在石壁上。没想到刚贴上去，石壁就轻微震动了一下，裂缝竟又打开了一条小缝，刚好能容一个人进去。
“太好了！”王小胖心里一喜，弯腰钻进裂缝里。里面黑漆漆的，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和观星台的血气味道有点像，却更浓。他掏出火折子点亮，借着微弱的光往前走——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墙壁上刻着很多奇怪的符号，看起来像是血影宗的图腾。
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通道突然变宽，出现一个小小的石室。石室中央放着一个石台，石台上竟放着一颗暗红色的珠子——和血魂珠很像，却小了一圈，表面也没有黑色雾气，反而泛着淡淡的红光。
而李默正站在石台旁，手里拿着黑色令牌，低声念着什么咒语。令牌上的纹路突然亮了起来，和石台上的珠子产生了共鸣，珠子表面的红光越来越亮。
“果然有问题！”王小胖握紧短刃，刚想冲出去，却听到石室的角落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李默，你怎么才来？血魂珠的碎片已经快不稳定了。”
王小胖心里一震——那是大长老的声音！他立刻躲到石室门口的石柱后面，借着石柱的缝隙往外看——只见大长老从角落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里竟放着另一块血魂珠的碎片！
“长老，我刚才差点被王小胖发现，耽误了点时间。”李默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宗主已经被抓了，血魂珠也被毁掉了大半，我们手里的碎片，还能完成‘血祭’吗？”
大长老冷笑一声，将盒子里的碎片放在石台上：“放心，只要集齐三块碎片，再用七星阵的灵气催动，一样能打开‘血煞之门’。到时候，整个宗门都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那些老顽固，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王小胖听得浑身发冷——原来大长老才是真正的内鬼！李默是在帮他做事！他想起之前大长老对自己的夸奖，心里一阵恶心。他刚想掏出火折子，把这里的情况记下来，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石子，石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谁在那里？！”大长老猛地回头，眼神锐利如刀。
王小胖心里一紧，转身就往通道口跑。大长老和李默立刻追了上来，脚步声在通道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他跑得很快，怀里的镇邪玉不停晃动，突然，通道里的墙壁上冒出黑色的雾气——是血气！
“想跑？没那么容易！”大长老甩出一道黑色的剑气，直刺王小胖的后背。王小胖能感觉到身后的寒意，却没敢回头，只是将镇邪玉掏出来，握在手里。就在剑气快要碰到他的时候，镇邪玉突然爆发出一道白光，将剑气挡了下来。
“又是这破玉！”大长老气得咬牙，加快脚步追了上来。
王小胖跑到通道口，刚想钻出去，却看到李默已经堵在了那里。李默看着他，眼神复杂：“小胖，别再往前跑了，跟我们合作，以后你就是宗门的功臣。”
“功臣？”王小胖冷笑一声，握紧短刃，“你们害了那么多弟子，毁了摇光阵眼，还想打开什么血煞之门，这种功臣，我才不做！”
他不等李默说话，突然矮下身，朝着李默的膝盖撞去——和之前对付血影宗弟子时一样。李默没料到他会这么做，重心一歪，王小胖趁机从他身边钻了过去，冲出了石壁。
“追！不能让他跑了！”大长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王小胖不敢回头，朝着弟子房的方向跑。他知道，现在只有找到林玥和赵磊，才能揭穿大长老的阴谋。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怀里的镇邪玉还在发烫，像是在提醒他：一定要把真相说出来，不能让更多人受害。
跑到弟子房附近时，王小胖突然看到前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林玥！她正站在房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王小胖心里一喜，大喊：“林玥姐！快救救我！大长老和李默是内鬼！”
林玥听到声音，立刻回头，看到他身后追来的大长老和李默，脸色骤变。她甩出软鞭，缠住旁边的树干，借力跳了过来，挡在王小胖身前：“小胖，怎么回事？”
“大长老和李默在……在后山禁地，他们有血魂珠的碎片，还想打开血煞之门！”王小胖喘着气，指着追来的两人，“他们才是真正的内鬼，之前的血影宗宗主，只是他们的棋子！”
大长老和李默追到近前，看到林玥，脸色沉了下来。大长老试图装出镇定的样子：“林玥，你别听这孩子胡说，他肯定是被血气冲昏了头，产生了幻觉。”
“幻觉？”林玥冷笑一声，握紧软鞭，“刚才在观星台，我就觉得你有点不对劲，现在看来，是我太大意了。”她转头对王小胖说：“小胖，你先往后退，这里交给我。”
王小胖点点头，却没退太远——他知道林玥一个人对付不了大长老和李默，于是掏出短刃，站在林玥身边：“林玥姐，我跟你一起对付他们！”
大长老看着他们的动作，彻底撕下了伪装，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李默，动手！”
李默点点头，掏出黑色令牌，令牌上的纹路再次亮了起来，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阴冷——血气！王小胖立刻掏出镇邪玉，白光爆发，将血气挡在外面。
“看来，今天得先毁掉这破玉！”大长老甩出一道更强的剑气，直刺镇邪玉。林玥甩出软鞭，缠住剑气，却被剑气的力量震得后退了两步。王小胖趁机将镇邪玉往前一推，白光再次爆发，和剑气撞在一起，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是赵磊带着几名弟子赶来了！他们听到动静，立刻往这边跑。大长老看到赵磊，脸色骤变：“不好，快走！”
他拉着李默，转身就往后山跑。林玥想追，却被王小胖拉住：“林玥姐，别追了，他们肯定还有埋伏。我们先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其他长老，再想办法对付他们。”
林玥点点头，看着大长老和李默跑远的方向，眼神坚定：“这次，绝对不能让他们再得逞。”
赵磊带着弟子跑过来，看到地上的血气痕迹，皱眉问：“怎么回事？大长老和李默怎么会跑？”
王小胖深吸一口气，将后山禁地的发现、大长老和李默的阴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赵磊和其他弟子听得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平日里受人尊敬的大长老，竟然是内鬼。
“不行，我们得立刻去地牢，看看血影宗宗主是不是知道什么。”林玥说道，“说不定能从他嘴里，问出更多关于血煞之门的秘密。”
众人点头，立刻朝着地牢的方向走。王小胖走在中间，怀里的镇邪玉依旧发烫，他看着前面的林玥和赵磊，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阻止大长老和李默，保护好宗门，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而此刻，后山禁地的石室里，大长老看着石台上的血魂珠碎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没想到王小胖那小子竟坏了我们的事。李默，你现在去把地牢里的血影宗宗主杀了，不能让他说出任何关于我们的事。”
李默点点头，握紧黑色令牌，转身往外走。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只剩下冰冷的决绝——为了完成“血祭”，他必须扫清所有障碍，哪怕对手是曾经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