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嗡 ——”
十六台摩托车轰鸣声骤起，一百多号人骑着摩托车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林子，身后上百匹战马踏碎泥浆紧随其后。那支四百多人的伪军炮兵，连枪都还没来得及端起来，眼睁睁看着黑压压的铁骑冲到阵前，顿时吓得呆若木鸡。
“妈呀 ——！”
有人吓得直接跪地举手：“我投降！别杀我！”
但冲锋枪已然喷射出了火舌。
七十毫米山炮还没来得及装上引信，人就已经倒下了一地。没人能给炮管装上刺刀，更没人能跑得过摩托车。
仅仅不到七分钟。
四百多炮兵，一百多人跪地举手投降，剩下三百多个，全部倒在了泥水里，鲜血流淌，顺着沟汇聚成了小河。
李申收起望远镜，抬眼望向远方 ——
一百多辆大车围成一圈，宛如一群垂死的羔羊。
皇协第 1 混成旅，两三千号人蜷缩在车后，忙着扒沙袋、垒土墙，手抖得连子弹都无法装进枪膛。
四面八方，晋绥军的旗帜如潮水般汹涌漫来。北边的那一仗，打得干净利落，两个日军满编中队外加一个伪军团，全被歼灭。一千四百多号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消灭，连个水花也没溅起。
“旅长，伪军那边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池国秀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神如刀子般狠狠剜着对面，“这群二鬼子，卖国求荣，帮着鬼子干尽坏事，早就不配做人了！直接消灭他们，一个都别留！”
李申没有回应，只是拎起冲锋枪，朝着地上跪着的伪军少校扬了扬下巴：“去，喊话。”
那伪军少校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四周全是晋绥军黑洞洞的枪口和粗大的炮管，装备精良得让他欲哭无泪 —— 他们皇协第 1 混成旅究竟是走了什么 “大运”，怎么就一头撞进人家的地盘了呢？
“对面的弟兄们听好了！我是炮兵营的江大牛！你们现在身处的包围圈里，可是晋绥军大孤山警备旅的全部主力！足足七八千人，二十多挺机枪，十几门重炮！你们觉得自己的命，能比佐藤联队还硬吗？”
“兄弟们，清醒清醒吧！中国人不应该打中国人！你们现在投降，还能保住一条命！就算打赢了又如何？回到鬼子那边，你们觉得他们会不会扒了你们的皮？到时候，那可就生不如死了！”
话还没说完，对面 “砰” 的一声枪响。
子弹贴着江大牛的耳朵飞了过去，打在土堆上，溅起一串泥星子。江大牛身子猛地一抖，一屁股瘫坐了下去。
“江大牛！老子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倒好，居然反咬一口！” 尤大春气得火冒三丈，端着枪又往前冲，“我毙了你！”
这时，魏大勇沉不住气了，凑到李申身旁说道：“旅座，别再跟他们磨蹭了，开打吧！咱们人多势众，而且这儿地势平坦，要不了几个钟头就能把这帮混蛋给收拾了！”
李申摆了摆手，说道：“没必要。这样杀他，足够了。”
接着，他压低声音对魏大勇吩咐：“去告诉江大牛 —— 要是他能把那边的山炮转向，一炮轰了尤大春那王八蛋，老子就饶他不死。”
魏大勇瞪大了眼睛，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利用俘虏当传声筒，故意激怒对方，逼他们跟自己人翻脸，然后再让俘虏用炮轰自己人？这…… 这玩的是什么套路？
他转头看向那十二门山炮，不禁在心里暗暗叫绝 —— 这哪是打仗，分明是捡了敌人的家伙反过来砸他们自己的脑袋啊！
江大牛抹了一把脸，站起身冲着那群俘虏大声吼道：“都他妈给老子滚过来！把炮口转过去！瞄准对面那些龟孙子的车和马车 —— 给老子开炮！谁敢不听话，现在就毙了他！”
一百多个伪军俘虏哪敢迟疑，撒腿就朝山炮跑去，手脚利索地将炮口扭转方向，十二门山炮那黑漆漆的炮口，齐刷刷对准了两公里外由卡车和马车组成的防御工事。
“各就各位！”
“五发急速射 —— 开火！”
轰隆 ——！
十二发 75 毫米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人群砸去。
一辆马车瞬间被炸得粉碎，五个伪军当场被炸飞，血肉模糊地摔落在泥土里。
一辆满载弹药的卡车也被直接引燃，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附近二十多个伪军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
爆炸接连不断，伪军阵地上人挤人，根本无处可躲。飞扬的尘土呛得人睁不开眼，阵地上到处都是哭爹喊娘、四处乱窜的身影。
“迫击炮，推进！”
“放！”
二十门迫击炮同时怒吼，炮弹如暴雨般倾泻进伪军阵地。炸得地面土石翻涌，碎石四处飞溅。
尤大春刚想躲进掩体，一发炮弹正好在他头顶炸开，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被高高抛起，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等副官好不容易爬过去摸他的脖子，发现早已没了气息。
炮声仍在轰鸣，伪军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白旗！快！举白旗啊 ——！”
一面白旗刚挂起，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李申神色平静地挥了挥手：“停火。”
“别打了！我们投降！晋绥军的大爷们，别打了！”
“把武器都扔出来！双手举高，一个个走过来！”
噼里啪啦 ——
枪支、机枪、手榴弹、歪把子、九二式、花机关、汉阳造…… 各种武器像扔废品一样被扔了出来，地上很快堆成了一座垃圾山。
“三营长。”
“到！” 汤炳全几步小跑上前。
“这些俘虏交给你处置。立刻押回根据地，我会让辎重营去接应。”
汤炳全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旅长，这两千多人…… 能不能留一部分？他们有枪有弹药，再编成一个团也不难啊。”
李申目光冷冷地盯着他，冷笑一声：“西山省有一千一百万人，我不缺人手。但这些人，拿枪打自己的同胞，还卑躬屈膝地讨好鬼子，比小鬼子还让人恶心。”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愈发低沉：“凡是手上沾过老百姓鲜血的，统统送去矿上，一辈子挖矿，别想活着出来。”
汤炳全喉咙一紧，问道：“那…… 剩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