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本姑娘上有神明附体，下有魔鬼兜底
白棠找到季云起时。
他除了样子狼狈一点，其他也没什么意外。
唯一意外的是他一边哭一边手在扒拉着面前的土，嘴里念念叨叨：“是你踹我的，咱们也算相识一场，给你弄一个坟包。”
“来年的今日我会来给你拔草，你就别来找我，尤其是大半夜拖着缺胳膊断腿的残样来找我。”
“……”
身后的白棠越听脸色越黑。
这是找不到她。
以为她摔死了？她看着像是短命的人吗？
既然这样，那她也没有罪恶感，把扎起头发披散弄乱，只要暂时看不清脸就成。
紧接着。
她手搭在季云起的肩膀上，语气尽可能听起来渗人：“季……云起……季……云起……”
“……”
季云起哭声一停，身子明显抖了一下。
他根本不敢回头，只能假哭变真哭了：“小棠儿，看在我之前替你挨一脚，又在树上挂了一天一夜的份上，你就当做不认识我，别来找我了，我害怕。”
“可是我只认识你，不缠着你缠着谁？”
“我师兄。”季云起可不管那么多，师兄是拿来出卖的：“向北渊，你认识他，你把他带走吧，我还年轻……”
白棠：“……”这死孩子是一点不装了。
“他，我也会带走，你，我也要带走，三人一起上路才不会那么孤独。”白棠桀桀桀笑着，笑声在荒郊野岭具有穿透力。
“别别别。”季云起都快哭了。
他可不想自己一代少年可不想横死在坟包上：“我师父一个顶俩，不，是一个顶三，你可以把他拉下去当护法，绝对没鬼敢欺负你。”
为了自己的狗命。
他毅然决然走上卖师的道路上。
这就是所谓的三号徒弟。
白棠已然没有再装下去的念头，顺了顺自己头发，噗笑：“傻小子，本姑娘上有神明附体，下有魔鬼兜底，能把我摔成英年早逝？”
“……”
季云起这才缩着脖子回头，目光上下打量一下白棠，没有缺胳膊断腿，也没有血肉模糊。
是个活生生的人儿。
“我还以你……”他刚想哽咽开口。
白棠脚就过来了：“你以为个屁，尸体都没有找到你给我坟包？你埋什么？你埋的你裤衩？”
“你怎么知道？”季云起还反问。
“……”
这个死小子咋那么气人。
也是。
能与屎壳郎为伍，一般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两人没有心思斗嘴，白棠急于去拍卖会，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山下阳城的拍卖会也不远。
可以徒步去了。
……
拍卖会在深夜举行。
因为在路上耽搁一会，拍卖会已经开始了。
望着聚仙楼三个字，白棠瞠目结舌，这个拍卖会快顶得上宗门的占地面积，里面形形色色的修士。
建筑可以说得上豪华，以正方形的方式为场地，四方都有三层的隔楼，其中一方甚至还有四层。
估计那第四层的人非富即贵。
两人还没有进去，在门口与看门的男子周旋：“拍卖会已经开始了，不准再进入，下次记得早点来。”
男子语气算是客气。
毕竟是拍卖会上的人，对待客人要保持该有的客气。
季云起拉过那个男子，不知往他手上塞了什么东西，嬉皮笑脸：“哥们通融一下，我们在路上出点翻沟里的意外，我是日虚宗宗主的亲传弟子，我是去找师傅的。”
“……”
男子略微打量两人，他们虽然都整理一下形象，但还是能看出脸上有伤，尤其是这个小伙子。
大概是真翻沟里了。
而且他还是日虚宗宗主的亲传，看在是故人，还有他也识趣的份上，通融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他一边将东西收起来，一边后退一步放行：“看在是四大宗门的份上，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拍卖会已经开始，不准乱跑，直接去找你师父，算了，还是我带你们去吧。”
男子害怕两人乱逛。
扰乱拍卖会的秩序，他亲自带两人过去。
白棠不想跟宗主待在一会，想拒绝来看，可季云起眼疾手快将她拦在身后，虽不是第一次来。
但还是冲着男子说：“可以，那就麻烦你带个路。”
拍卖会的人可不兴以貌取人。
别小看人家只是一个看门的，说不定就是上面高层过来体验的，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白棠只能默默跟着。
实在好奇季云起给人家塞了什么东西，她工拉过当事人，小声问：“你给了什么东西贿赂他？”
“保密。”季云起神秘兮兮。
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白棠有些担心问：“真要去你师父那里？万一你师父今日没来，不就穿帮了？还有就是不止你师父一个，所有大人物都在。”
“咱俩过去，不就像两只土鸡去供有钱人观赏呢？”
季云起：“……”这个土鸡有点侮辱他。
男子：“……”土鸡？很符合呢……
他们怕是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大。
小声也没用。
话是不好听，但季云起觉得很有道理。
旋即，他脑袋瓜子一转，又过去贿赂男子：“那个哥们，你们有没有多余的隔间，师父他们那里，我们去好像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还是你不是燕宗主的徒弟？”男子挑眉，假装没听见刚才两人的谈话。
“我的身份如假包换。”遭到质疑，季云起拍着胸口保证，说完之后又底气不足：“就是……我现在跟师父处于冷战当中，师父看见我就想踹我，还是别过去碍眼了。”
“犯错了？”
“他犯的错还不少。”白棠替他补上一句。
“……”
这个男子是真没话讲了。
他是个‘心善’之人，见不得人间疾苦，也就不往燕芜归那边带，随便给两人找一个三楼的隔间。
就是临走之前男子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你小子贿赂很成功的嘛。”
“没有没有，这是我的本事。”季云起还谦虚回一句。
“……”
看得白棠直摇头。
等人一走，白棠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最终还是不确定问：“你听不出来他什么意思吗？”
“他不是在夸我吗？”季云起天真以为那是夸。
“啧。”白棠啧了一声，想撬开他脑袋看看装的是啥：“正常的夸哪有意味深长的加成？”
“说不定人家语气就这样？”
白棠是彻底无语：“我敢肯定，你绝对是第一个在拍卖会上贿赂工作人员的人，敢那么的猖狂，接下来你即将面对的是，他会去告状，你师父知道，你又要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