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弟走在前,郭二嚣张的摸着后脑勺,大摇大摆的走在后边
忽然,郭二只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想要立刻回头查看,一切却已经来不及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郭二从喉咙里发出似乎不属于人类的叫声
刘正楠从脏衣服里掏出那把枪头,追上前对着郭二的脸便捅了上去,顿时郭二腮帮子被枪头戳出来一个大窟窿,连带牙被捅掉四颗,舌头也被豁了一个大口子,血顺着窟窿呼呼冒了出来,腮上的肉外翻着,半张脸立刻被染红
这一幕被郭二小弟看个真切,但火车站的这伙人大部分都是小偷,让他们平时欺负欺负人可以,可哪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
再看刘正楠,眼神中似乎已经有火光闪烁,整个人精神也似乎十分亢奋,抓着枪头一把从郭二的脸上扯了出来,血飞溅到另三个小弟的身上,似乎还夹杂着肉丝,再看郭二,脸上赫然出现一个硕大的血洞
一个小弟看着捂着脸疼的已经发不出声音正缓缓蹲下的郭二,整个人似乎被施了定身咒,双腿扎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眼充满恐惧,好像眼前的刘正楠不再是人,而是一个能要他命的恶魔
而另两个小弟在惊慌之后,立刻准备丢下郭二逃跑,但还没等转过身去,刘正楠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块搬砖
‘啪啦!’一声
搬砖直接拍在一个小弟的脸上,顿时面目全非,搬砖也碎成两瓣,而板砖掉落后,那小弟的脸似乎已经塌陷,鼻梁扁平的塞进了脑袋里
正当刘正楠还要对另一个人下手的时候,身后的家门突然被打开,刘母手里拿着大扫帚,胖子手里拎着铁锹,嚎叫着从门里冲了出来
“敢打我儿子,我和你们拼了!”
“不许动我楠哥!”
但俩人刚跑了出来,看见门外的场景,当时便愣在原地,而那几个小混混也趁机拖拽起郭二,逃离了这条令人生寒的胡同,而这一幕正好被一个路过的行人看到,转身向着菜市场跑去
郭二走后,刘母和胖子还是惊魂未定,尤其是一地血,和刚才郭二脸上的骇人伤口
胖子前几天在被高兵拦堵的时候已经领教了主角的凶狠,但和今天一比却有点小巫见大巫
刘母抓着刘正楠的衣袖,一只手将那支枪头接了过来,眼神里露出心疼的神色:
“儿子,你快跑吧,你把人打坏了,他们肯定还会回来。”
“是呀楠哥,不行你和我姨都去我家吧,正好我爸妈都不在。”胖子初中毕业后,父母便常年在外打工,留下胖子自己生活,每次回来留点生活费经常不到日子就被胖子花完,余下生活全是靠刘正楠救济,刘正楠兜里也没什么钱,但为了朋友总是一毛钱掰成两半花
母亲和胖子不停的劝刘正楠,但他始终摇头,他很清楚,这伙人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这辈子也总不能一直东躲西藏
回到家中,刘正楠坐在炕上,心中某一个角落似乎打开一个缝隙,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甚至像一团暴虐的黑雾正向外涌出
从上学到现如今,自刘父去世,家里始终被人欺负,但凡有一点能得到实惠的事情,绝不会落到刘家头上,就连被王鬼手惦记的丧葬费,由于是刘父自己疲劳驾驶,最终也才得到了四百块钱
而刘父去世后,人走茶凉四个字也深深刻在刘正楠心中,父亲那边有三个姑姑三个大伯,这些人也从不再和刘家有瓜葛,就怕刘正楠娘俩向他们张嘴借钱
因为刘母长的貌美,时不时还要被一些长舌头的邻居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她克夫,说她晚上备不住勾搭别人家的男人,到最后还有人说刘父生前在外边养小的,刘母在家也不守妇道
刘正楠垂着头静静的坐在炕沿,耳前好像有一堵摸不着的墙,将母亲和胖子的话全部隔绝在外,但刘正楠心中始终有一个问题在死死缠绕,勒着他的心,他的肺,让他似乎要喘不过气,为什么他和母亲要始终被人欺负,为什么麻绳专挑细处断,不就是因为自己没有父亲,家里没有顶梁柱吗!
从张瘦子的事,让刘正楠明白一个道理,要想不被欺负,想要活的像个人,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只能靠一样东西,那就是拳头
要做就做最狠的那个
“楠哥在家吗,”院外传来张瘦子的声音
刘正楠和胖子透过窗户看见,张瘦子和大涛带着六个人走进院子
刚打跑郭二,又来张瘦子,这让胖子不得不又紧张起来,刘母也神色凝重的看着来者
刘正楠倒是没什么,似乎心中还在盘算着更重要的事,看着张瘦子进屋也没先张口说话
“那伙人呐?”一进来,张瘦子便问道
胖子这回好像也明白过来,张瘦子并不是来找麻烦的:
“都,都跑了。”
“跑了?”张瘦子有些惊讶
“对呀,让我拿铁锹打跑了,”胖子说着,还指了指杵在角落的铁锹
张瘦子斜眼扫了一下胖子,知道他肯定是吹牛,结合胡同口地上的血迹和刘正楠现在状态,以及曾经发生在自身的经历,张瘦子大致猜到刚才的场面
“刘姨,你没事吧。”张瘦子关心的看着刘母问
“没事没事,谢谢孩子。”刘母也不清楚为什么张瘦子会对他家突然嘘寒问暖,不仅摊位能继续用,还退了摊位费,但刘母不知道的是,那天刘正楠差点把张瘦子变成大姑娘
“楠哥,我兄弟说看见你家门口有人闹事,我就带人来看看,是火车站那帮的吧?”张瘦子来到刘正楠身边问
“应该是,他们提到高兵了。”刘正楠盯着自己的破布鞋道
“楠哥,火车站的王鬼手不简单,他是个纯地痞癞子,说他没德性都错不了,他兄弟这回在你这栽了,他肯定不依不饶。”张瘦子的兄弟路过时,将看到的都和张瘦子说了,包括刘正楠把人家的嘴豁个窟窿,当时听的张瘦子直哆嗦
“嗯,我知道了。”刘正楠现在心里莫名的心烦,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那行,有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最起码我这还能出几个兄弟。”
张瘦子又寒暄几句,这才带人回东市场那边
而因为九十年代,通讯并不发达,大部分人互相联络顶多能用bp机,远在火车站的王鬼手并不知道郭二几人已近被刘正楠打伤
在王鬼手家,一个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跪在地上,王鬼手盘腿坐在炕里,从脸上并看不出喜怒
“手哥,手哥,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那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不不,你没错,当年你说要跟着我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要是有一天不想干了,随时可以和我说,我绝不是那种打赖的人,但你不能不声不响呀。”王鬼手像是个慈祥的长辈再责怪孩子一样
“手哥,手哥,我以后走的远远的,不再回h市了行吗,再也不回来了。”
王鬼手摇摇头:
“啧啧啧~那能是这么简单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