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银色碎片与凹槽严丝合缝嵌合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紧接着,一道银色的涟漪从主控平台中心荡漾开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波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至整个星枢殿。
嗡——
低沉的嗡鸣自星源核心深处响起,起初如蚊蚋振翅,转瞬化为洪钟大吕。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震荡在灵魂深处,带着跨越万古的沧桑与威严。
主控平台上的阵纹,自凹槽处开始,一寸寸点亮。
银蓝色的光芒沿着繁复玄奥的纹路流淌,如同苏醒的血管,从平台中心向四周蔓延,爬上七根星光锁链,沿着锁链向着上下两个方向奔涌——向上注入星源核心,向下深入黑暗虚空,连接着观星塔下六层,甚至更深处、更庞大的阵法根基。
整座观星塔,在这一刻,活了。
塔身在震动。并非之前战斗冲击带来的摇晃,而是一种深沉的、有节律的脉动,仿佛巨兽复苏的心跳。塔内残留的所有星辰之力,无论多么微弱,无论藏于哪个角落,此刻都受到了召唤,纷纷向着第七层,向着星源核心汇聚。
星源核心那明灭不定的光芒,骤然稳定,并且越来越亮。核心内部,那无数细小的星辰光影,如同被注入了新的动力,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沿着更加玄奥复杂的轨迹运转。核心表面蛛网般蔓延的暗红色“蚀”之力纹路,在纯净磅礴的星辰伟力冲刷下,发出“嗤嗤”的声响,开始退缩、变淡,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
“啊啊啊——!!!”
暗红云团发出凄厉到极致的尖啸,那啸声中充满了痛苦、愤怒,以及一丝……恐惧?它与星源核心的连接被月清霜一击斩断,此刻又被全面激活的大阵之力排斥、净化,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云团剧烈翻滚,试图重新凝聚力量,但那些从星源核心上被剥离、驱散的暗红纹路,化作丝丝缕缕的暗红气息,不仅无法回归云团,反而在大阵之力的作用下,开始被排挤出星源核心所在的区域,甚至被那七根光芒大盛的星光锁链吸收、转化、镇压!
整个星枢殿内,银蓝色的星辰之光越来越盛,逐渐压过了暗红色的侵蚀之力。虚空中的能量乱流,开始变得有序,开始遵循着某种古老而宏大的韵律。
“成功了……大阵……重启了……”林风搀扶着几乎虚脱的楚云,望着这改天换地般的景象,喃喃自语,眼中涌出热泪。楚云也用力点头,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滑落。
崔不凡躺在凹槽旁,意识在清醒与昏迷的边缘挣扎。他能感觉到,身下的平台在震动,无穷无尽的星辰之力通过平台,通过他手中的银色碎片(此刻碎片已与平台融为一体,无法取回),涌入他的身体。这力量浩瀚磅礴,却又出乎意料的温和,如同母亲的怀抱,滋养着他千疮百孔的身躯和近乎枯竭的识海。
《太初道经》无需催动,便自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疯狂吞噬、炼化着涌入的星辰之力,转化为精纯的混沌灵力,修复着破损的经脉、骨骼、内脏。斩神壶也如同久旱逢甘霖,壶身上的裂纹在星辰之力的浸润下,以缓慢但坚定的速度开始弥合,壶内那一丝吞噬自暗红云团的“蚀”之本源,在星辰之力的包裹下,被迅速炼化、提纯,化为一种灰蒙蒙的、更加精纯的混沌能量,反哺崔不凡的丹田。
他的气息,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回升、壮大。
而远处,从空中坠落的月清霜,也被一股柔和的星力托住,缓缓送至主控平台上。她脸色惨白,气息微弱,燃烧星魂带来的反噬极为严重,修为境界甚至出现了不稳的迹象。但此刻,同样有精纯的星力包裹着她,温和地滋养着她受损的星魂和经脉,虽然无法立刻治愈燃魂之伤,却稳住了她的根基,保住了她的性命。
“月前辈!”林风和楚云连忙上前,小心地将月清霜扶到崔不凡旁边。
月清霜艰难地睁开眼,看了一眼光芒大盛的星源核心和不断缩小的暗红云团,又看了一眼气息逐渐平稳的崔不凡,嘴角微微牵动,似乎想露出一个笑容,却无力做到,最终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陷入深度的自我调息之中。
崔不凡的情况在好转,但意识沉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
通过银色碎片,通过身下的主控平台,他的神识仿佛与整个重启的“周天星辰炼魔大阵”连接在了一起。他“看”到了更多。
他“看”到,星源核心如同一个巨大的心脏,将磅礴的星辰之力泵入七根星光锁链。锁链如同血管,将力量输送向观星塔的各个角落,更深入地底,连接着地脉,连接着某种更庞大、更古老的阵法根基。
他“看”到,观星塔下方六层的情况。第五层回廊中,那些被“蚀”之力污染的星傀和混乱星力,在银蓝色光芒扫过时,如同被狂风卷走的沙尘,迅速消融、净化。第四层水晶大殿中,那颗巨大的水晶球光芒大放,内部流淌的数据洪流变得清晰有序,与第七层产生了强烈的共鸣。第三层的暗红坑洞,被从天而降的星辰之力牢牢封镇,坑洞深处传来不甘的嘶吼,却无法突破这新生的封印。第二层的星辰之路光芒更加璀璨。第一层塔门处的封印被彻底加固……
整个观星塔,正在从漫长的沉眠与侵蚀中苏醒,重新焕发出镇压邪魔、净化污秽的伟力。
但这只是表象。
崔不凡的意识顺着大阵的力量向下、向更深处延伸。他“看到”了观星塔之下,那庞大到无法想象的阵法根基——那是一个笼罩了不知多么广阔地域的超级大阵,观星塔只是其无数阵眼中的一个,虽然是极为重要的一个。大阵的核心,似乎深埋在地底极深处,散发着比星源核心更加古老、更加浩瀚的气息。
他也“看到”了那暗红云团的“根”。它并非无根之萍,在其最深处,有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不可查的“线”,穿透了星枢殿的空间屏障,不知延伸向何方,连接着某个遥远、黑暗、充满不祥的存在。此刻,随着大阵重启,这道“线”正在被星辰之力侵蚀、削弱,但并未彻底断裂。暗红云团的力量源泉,似乎就来自“线”的那一头。
“原来如此……”崔不凡心中明悟,“这暗红云团,并非‘蚀’的本体,甚至可能也不是幽骨口中的‘蚀之源’,它更像是一个‘信标’,一个‘通道’,一个被当年入侵的‘蚀’之力强者(或许就是被辰曜长老斩杀的那个‘闇瞳’)打开并维持的、连接真正‘蚀’之源头与这个世界的‘漏洞’。星宫先辈以‘周天星辰炼魔大阵’将其封印、镇压在此,以观星塔为镇物,试图慢慢磨灭这个‘漏洞’。但漫长岁月过去,阵法松动,‘漏洞’的力量反而开始侵蚀阵眼……”
“如今大阵重启,并非一劳永逸,只是重新加固了封印,切断了‘漏洞’大部分的力量输送。要想彻底解决‘蚀’的威胁,必须找到‘蚀’的真正源头,或者至少,彻底毁掉这个‘漏洞’以及那道连接‘线’……”
就在崔不凡的意识沉浸在大阵信息中时,异变再起!
那不断缩小的暗红云团,似乎意识到了灭顶之灾,发出了最后的、疯狂的挣扎。它不再试图攻击星源核心或崔不凡等人,而是勐地向内收缩、坍塌!
原本直径数十丈的云团,在短短几息内,坍缩成一个仅有丈许大小、却凝练到极致的暗红色“点”。这个“点”不再散发混乱的侵蚀气息,反而散发出一种纯粹的、令人灵魂战栗的“虚无”与“终结”之意。
“不好!它要自爆核心,引爆残留的‘蚀’之本源,污染甚至炸毁星源核心!”崔不凡瞬间明悟,心中警铃大作!一个相当于当年“闇瞳”那种级别邪魔残留力量核心的自爆,其威力足以重创甚至摧毁刚刚重启、尚未完全稳固的星源核心!届时,不仅前功尽弃,整个观星塔,甚至这片地域,都可能被彻底污染、湮灭!
他想控制大阵之力阻止,但刚刚重启的大阵运转尚未圆融,力量虽浩瀚,调动却需要时间。而暗红“点”的坍缩与不稳定波动,已然达到了临界!
千钧一发之际,星源核心,这个经历了万古岁月、承载了星宫最后希望与执念的造物,做出了回应。
它没有调动攻击性的阵力去摧毁暗红“点”——那可能反而会加速其爆发。它也没有选择防御——仓促间未必能完全抵挡。
它选择了……包容,与牺牲。
星源核心那浩瀚的光芒,勐地一收,绝大部分力量瞬间内敛。然后,核心本体,那个由无数星辰阵纹构成的、银蓝色的能量结晶体,勐地向前一“扑”,如同母亲拥抱孩子,又如同巨鲸吸水,将那团即将爆发的暗红“点”,彻底吞入了自己核心的最深处!
“不——!”崔不凡、刚刚恢复一丝意识的月清霜,以及林风楚云,同时失声。
他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将一颗不稳定的、充满毁灭性能量的炸弹吞入体内,后果不堪设想!
轰隆隆隆——!!!
沉闷到极致的爆炸声,从星源核心内部传来。整个星枢殿剧烈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勐烈。银蓝色的星源核心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光芒急剧闪烁、明灭,仿佛随时会彻底炸开。核心内部,银蓝与暗红两种光芒疯狂交织、对抗、湮灭,形成一个恐怖的毁灭漩涡。
星源核心在颤抖,在哀鸣。它表面的裂痕越来越多,光芒越来越暗。但它没有炸开,而是以一种惊人的韧性,死死束缚、压制着内部的毁灭性能量,并以自身最本源的星辰之力,如同磨盘一般,一点点地消磨、净化着那暗红“点”爆发出的“蚀”之本源。
这是一种自杀式的净化。以自身受损、甚至崩毁为代价,将最危险的爆炸约束在体内,避免波及外界,避免前功尽弃。
崔不凡能清晰地感觉到,通过大阵的连接,星源核心的本源正在飞速消耗,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那七根星光锁链输送来的星辰之力,大部分都被核心用来对抗内部的毁灭性能量,仅有少部分能维持大阵的基本运转。
“它在牺牲自己……”月清霜挣扎着坐起,望着那布满裂痕、光芒明灭不定的星源核心,眼中充满了哀伤与敬意。这才是星宫真正的风骨,哪怕只剩下一缕执念,一件造物,在关键时刻,依然会选择守护与牺牲。
崔不凡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有震撼,有敬佩,更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星源核心的选择,为他,为所有人争取了最关键的时间。但若任由核心这样消耗下去,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核心彻底崩碎,暗红“点”的毁灭能量失去束缚,依然会爆发,只是威力小了很多,但足以摧毁星枢殿,断绝通往更高层(如果还有的话)的可能,甚至让刚刚重启的大阵再次陷入停滞。
“不能让它独自承担!”崔不凡勐地咬牙,强撑着坐起身。他的伤势在星辰之力滋养下好了三四成,虽然远未痊愈,但已能行动。他目光扫过主控平台上复杂的阵纹,又看向手中那块已经布满裂痕的玉板,最后看向气息萎靡的月清霜,以及受伤不轻的林风、楚云。
“月前辈,林风,楚云,”崔不凡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星源核心在自我牺牲,为我们争取时间。但这样下去,它支撑不了多久。玉板中记载,主控平台除了引动大阵,还有一个‘星力疏导’与‘合力净化’的辅助阵势。我们需要合力,将自身的力量,通过这个阵势,注入星源核心,助它一起镇压、净化内部的毁灭能量!”
月清霜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头:“如何做?”
林风和楚云也挣扎着站起,眼神坚定。
崔不凡快速道:“我为主枢,坐镇中央阵眼,以星钥碎片和玉板为引,协调星力。月前辈,你坐离位,以月华星力配合。林风,你坐震位,楚云,你坐巽位,以自身灵力输入即可,不要勉强,量力而行。我们四人灵力属性、功法不同,未必能完美融合,但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记住,心神沉入阵势,随我引导,目标是助星源核心稳定,分担其压力,加速内部毁灭能量的净化,而非强行压制,以免引发反噬。”
三人依言,迅速按照崔不凡指示,在主控平台相应的阵眼位置盘膝坐下。
崔不凡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的痛楚,将残破玉板置于身前,双手按在平台阵纹之上,闭目凝神,神识沉入与星源核心、与大阵的连接之中。
“开始!”
随着他一声低喝,主控平台上,以四人为节点,亮起了一个小型的、与整个大阵相连的阵图。崔不凡率先将体内恢复不多的混沌灵力,混合着星辰之力,沿着阵纹注入。月清霜强提精神,催动残存的月华星力,林风楚云也各自运转功法,将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阵中。
四股力量,属性各异,强度不同,在崔不凡的引导和阵势的调和下,艰难地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略显驳杂但同样强大的能量洪流,沿着平台与星源核心的连接,涌入那布满裂痕的核心之中。
星源核心勐地一震!
得到外力支援,尤其是崔不凡那蕴含《太初道经》包容特性、月清霜精纯月华星力的注入,核心内部的压力顿时一轻。原本银蓝与暗红疯狂对抗、濒临崩溃的平衡,开始向着银蓝色一方倾斜。核心表面的裂痕蔓延速度减缓,光芒的闪烁也稳定了一些。
崔不凡能感觉到,星源核心内部,那毁灭性的暗红能量,在外力的加入下,被分割、包裹、炼化的速度明显加快。虽然核心的本源仍在消耗,但消耗的速度在减慢,净化的效率在提升。
这是一个漫长的拉锯战。
四人端坐阵眼,如同四尊凋像,全力输出着自身的力量。时间一点点流逝,星枢殿内只剩下星源核心内部能量对抗的沉闷轰鸣,以及四人粗重的呼吸声。
崔不凡的伤势在持续输出下,又开始隐隐作痛,经脉传来灼烧感。月清霜脸色更加苍白,燃烧星魂的后遗症在持续消耗下开始显现,但她咬紧牙关,硬撑着。林风和楚云修为最弱,很快额头见汗,身体微微颤抖,但他们没有一人退缩,将最后一丝灵力都压榨出来。
就在四人即将力竭之际,星源核心内部,那团狂暴的暗红毁灭能量,终于被消磨、净化到了临界点。
嗡——!
一声清越的鸣响,自星源核心最深处传出。核心表面,最后一丝暗红色泽彻底消散,化为乌有。核心内部的毁灭漩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内敛、更加凝实的银蓝色光芒。虽然核心本体上依旧布满了裂痕,体积也缩小了接近三分之一,光芒也远不如最初璀璨,但它稳定了。那种濒临崩溃的波动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坚韧与平和。
成功了!星源核心成功消化、净化了暗红“点”的自爆能量!
噗通、噗通……
林风和楚云最先支撑不住,灵力彻底枯竭,眼前一黑,直接歪倒在地,陷入了昏迷,但脸上却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月清霜也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身体晃了晃,勉强维持着盘坐的姿势,但气息微弱到了极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崔不凡同样到了极限,感觉身体仿佛被掏空,识海刺痛欲裂。但他强撑着没有倒下,因为他感觉到,星源核心在完成净化后,并未沉寂,反而向他,向平台上的银色碎片,传递来一段微弱但清晰的意念波动。
那是欣慰,是感谢,是托付,更是一段封存了万古的信息。
信息涌入崔不凡的脑海,化作一幅幅画面,一段段声音:
星宫鼎盛,统御周天星域,以星辰大道庇护诸界。然,天外“蚀”之劫起,其力诡异,侵蚀万物,污浊大道。星宫首当其冲,鏖战万载,山河破碎,弟子凋零。最终,为保传承不灭,为阻“蚀”力蔓延,宫主携众长老,以无上伟力,布下“周天星辰炼魔大阵”,以观星塔等三百六十五处星辰节点为基,封印“蚀”之主要入侵通道,并欲炼化“蚀”之本源。
然,“蚀”之力远超预估,更有域外邪魔“闇瞳”等率众来袭,里应外合,大阵未竟全功。星宫覆灭在即,宫主燃烧己身,强行催动大阵终极变化——“星魂归寂”,将包括观星塔在内的大部分重要传承之地沉眠封印,以待后世有缘,重启大阵,彻底炼魔。
观星塔第七层星枢殿,封印的并非“星源核心”本身,而是大阵的“控制枢纽”和“传承火种”。真正的“星源核心”,乃当年星宫至宝“周天星辰图”所化,深藏地脉,为大阵提供永恒星力。星枢殿的枢纽,是控制、引导这股星力的关键,亦是接受“星辰大道”最终传承的所在。
如今,枢纽重启,封印初步稳固,“蚀”之漏洞被暂时压制。然而,大阵历经万古,多处节点破损,地脉“周天星辰图”所化核心亦被“蚀”之力缓慢渗透,隐患未除。需后世传承者,寻回散落于诸天万界的星宫遗泽,修复大阵节点,最终彻底激活“周天星辰图”,方能真正净化“蚀”之力,还天地清明。
作为重启枢纽、净化核心的传承者,可得星宫最终馈赠——“星辰大道”入门传承,及星宫遗藏线索。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
紧接着,那布满裂痕的星源核心(实为控制枢纽),光芒再次流转,一道凝练到极致、仅有拇指大小、却蕴含着无穷玄奥的银色流光,自核心中分离而出,如同乳燕归巢,没入崔不凡的眉心。
刹那间,海量关于星辰运转、星力本质、星辰大道入门功法《周天星神引》的玄奥信息,涌入崔不凡的识海。与此同时,还有一幅残缺的星图虚影在他意识中展开,星图之上,标注着数个光点,似乎是星宫重要遗藏或大阵关键节点的位置,但大多模煳不清,只有一个距离最近的光点,相对清晰,似乎就在这片古遗迹的某处。
传承灌注持续了约莫一盏茶时间,才缓缓结束。崔不凡头痛欲裂,但心中却涌起明悟。这《周天星神引》博大精深,远超他目前所见的任何功法,直指星辰大道本源。而那星图线索,更是价值连城。
做完这一切,那控制枢纽的光芒再次暗澹下去,稳定在一个较低的水平。它表面的裂痕不再恶化,但想要完全修复,恐怕需要漫长岁月和海量资源。枢纽缓缓运转,继续履行着引导星力、维持封印的职责。
星枢殿内,银蓝色的星光温和地照耀着。暗红云团已彻底消失,只余下精纯的星辰之力流淌。虽然大战的痕迹犹在,但那种令人窒息的侵蚀与混乱感,已然消散。
崔不凡长长舒了一口气,身体一松,再也支撑不住,向后倒去,意识陷入黑暗之前,最后看到的,是主控平台中央,那枚与平台融为一体、此刻正微微闪烁、似乎与他产生了某种神秘联系的银色碎片。
观星塔之危,暂时解除了。
但星宫传承的宿命,与“蚀”之劫的因果,似乎才刚刚开始。